胤禛此時看著佟國維的樣子，就知道佟國維自己感動了，于是看著佟國維說道：“郭羅瑪法，胤禛……可以這樣叫你嗎？”

胤禛的姿態一直都放的很低，也一直以一個很卑微的樣子看著佟國維，佟國維沉默了片刻，聽著胤禛試探性的口吻，心中怎么能沒有感觸。

佟國維看著胤禛的樣子，他的心中真的滿是愧疚，當年的胤禛就是一個孩子，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原本就不該牽連到胤禛。

他曾經覺得康熙不對，康熙不是一個好的阿瑪，不是一個好的夫君。讓孝懿仁皇后和胤禛受了委屈，更讓孝懿仁皇后那個夭折了的孩子受了委屈，可是如今看來，他和康熙又有什么兩樣。

他們同樣都是，因為一個原因，產生了那么多的誤會，更加讓胤禛承受了胤禛那個年紀不該承受的事情。

佟國維朕的是越想越難過，這時候他看著胤禛沒有回答胤禛的問題，而是看著胤禛說道：“我真的很喜歡四阿哥，我當初就覺得你是可以成大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皇額娘對你的喜歡，我一直都覺得你比太子好，比任何一個阿哥都好。”

胤禛和佟貴妃聽到佟國維之言，都覺得佟國維瘋了，這樣的話畢竟也敢說出口。

胤禛還沒有說話，佟貴妃就看著佟國維說道：“阿瑪，您不論怎么情緒化，這樣的話都不能說。若是讓有心之人聽去了，對您和四阿哥，都將是一個大災難。”

佟國維知道他失言了，但還是看著佟貴妃和胤禛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完全為了讓四阿哥坐上皇位，為佟家的榮華富貴。這些年，我真的是一心為了你姐姐。我當年就知道，四阿哥和太子的關系很好，你姐姐當年雖然一心一意對四阿哥好，但是太子和你姐姐的關系也不差，所以只要佟家不出大問題，保持這份榮寵是沒有問題的。”

佟貴妃聽到佟國維之言很是不解，看著佟國維說道：“阿瑪，既然您是這樣想的，那您當初為何那么生姐姐的氣。為何，這么多年，一直都責怪姐姐，不替佟家的榮華考慮，不替您考慮。”

通過嘆了口氣，看著佟貴妃說道：“其實，我最早時候不是這樣的想的，我只是希望你姐姐膝下有一個孩子，日后每年祭奠的時候，也有一個人能真心誠意的叫她一身額娘，而不是冷冰冰的一句皇額娘。可是，我知道你姐姐聽不進去，我才用佟府去壓制她。沒有想到，她還是決定為了胤禛，不顧佟府的榮華，這才是我所生氣的。”

佟貴妃聽到，真的覺得很是傷心，同時又對孝懿仁皇后滿滿都是羨慕。

佟貴妃看著佟國維冷冷的笑了笑，“阿瑪，為何您的心中就只有姐姐一人，我也是你的女兒，您為何就如此區別對待。我曾經也不止一次嫉妒過姐姐，甚至有時候希望姐姐死了，這樣我就可以得到您的寵愛了。可是，姐姐卻總是用她最純凈的心待我，讓我知道，即使整個佟府都忽視我，我還有姐姐在。所以，姐姐一直都我活下去的勇氣，所以我不顧您的反對照顧四阿哥，就只為了姐姐的那個承諾。您既然那么愛姐姐，您也知道四阿哥有多愛姐姐，您為何就一直都不肯接受四阿哥呢，玉牒真的比真心還重要嗎？”

佟國維聽到佟貴妃之言，心中更是難過，佟貴妃所言句句都沒有錯，是他這些年錯了。他不光傷了他最疼愛的女兒和外孫，還傷了另外一個女兒，可是這些年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去傷害胤禛半分。

“你的話很對，這些年都是我的錯，是我的想法錯了，是我太過偏激了，是我對不起四阿哥，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姐姐。”佟國維很是難過的看著佟貴妃說道。

有些話，佟貴妃也不知道為何，她明明都是想埋藏在心中的，為何今日就借著這勁說了出來。她也知道，今日的佟國維心中有多難受，佟國維心中的難受不比她和胤禛的少。

胤禛這時候看著佟國維和佟貴妃說道：“皇額娘就是那樣一個人，她的心雖然在我這里比較多，她雖然拿我當親兒子對待。但是，他對皇阿瑪的每一個阿哥和格格都很好，皇額娘的心永遠都是這個宮中最純凈的。我知道，皇額娘最初最在乎的是皇阿瑪，可是只有皇額娘最在乎的是我和佟家，咱們都是皇額娘最在乎的人，為何就鬧成了今日這樣的一個場面。”

胤禛和佟貴妃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刺向佟國維的心。佟國維的心如今被插上了無數刀，他的心真的痛的不行了，他知道他對不起胤禛，對不起佟貴妃，更對不起孝懿仁皇后。

“你們都別說了，是我的錯，這么多年來都是我的錯。佟府的所有人都說是我的錯，你們所有人都指責我，可是我的心中又何嘗不痛。”佟國維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些哽咽了，身形也有些微微晃動，感覺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胤禛連忙過去將佟國維扶住，胤禛這么多年恨過佟國維，怪過佟國維，甚至想過殺了佟國維。因為他一直都不明白，為何佟府和佟國維要這樣待他，所有人都要這樣待他。

可是他一直都知道，孝懿仁皇后對他有多好，所以他一直都忍耐著佟府和佟國維。知道那日佟貴妃將所有實情講出，他才放下心中的一切，他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錯。

佟國維這時候看著胤禛說道：“四阿哥，你把你之前問的話，再問一遍吧。”

胤禛聽到之后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看著佟國維問道：“郭羅瑪法，胤禛……可以這樣叫你嗎？”

佟國維聽到胤禛，最終點了點頭，然后看著胤禛說道：“四阿哥，其實……這句郭羅瑪法，我也等了許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