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原本就沒有打算報復文遠博,是他們文家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就算殺了一百個文遠博,外公能死而復生嗎?文遠博當年陷害甄家,不是很快就來報應了嗎?文術天生多病,文術的孿生妹妹是個死胎,為了那個死胎,文趙氏再不能生育,文遠博膝下無子,本王就當作是老天爺罰了他。再說,文遠博這個大理寺卿做得做得還稱職,本王現在不想換人,以后不想換。”
走了幾步,木子右又問:“既然不討厭文小姐,何必剛來就打她的臉呢?”
“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妃子,就算做了天大的錯事,在這個王府里也只能本王說,輪不到旁人去指摘她,這就是規矩。這個府里,誰冒犯了她,本王都會罰的。”
藏書樓。
祺王由外歸來,進了書房魏大寶幫他將披風解下,見他來放下手中的額暖爐邊上前幫祺王脫去厚重的外衫。
“王妃來,是有事嗎?”
“有點小事想求你幫忙。”
“說吧,本王聽著呢。”
“文姐姐的丫頭蘭心,能不能不要趕走她?就是小丫頭順嘴亂說話,教訓教訓就得了,何必不依不饒呢?”
祺王皺起眉頭:“本王這可是為你撐腰,你怎么分不清好賴?”
“你看,文姐姐第一天到府上來,你就這么對她,你說她怎么想。再說文姐姐來求我幫她說話好,我都答應人家了,答應人家的事一次做不成,下一次她就不會來找我了,我這個王妃弄得好像在您這里一點威望都沒有,這樣不也是打我的臉嗎?”揪起祺王的衣袖,撒嬌道。
祺王推開的手:“你知道那個小丫頭說了什么嗎?”
點頭:“我這個人您是了解的喜怒形于色,說話也太直了,免不了叫人拿去做文章。可我身正影子斜,別人誤會我,我解釋開了不就得了,不妨事的。”
祺王不理會她,一臉心事地坐下用膳。攬過魏大寶的活,在祺王身旁伺候討好,祺王瞟了一眼奴顏婢色的甕聲甕氣地:“王爺,就讓我賣個人情好不好?”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個蘭心本王說過叫她走就必須走,這事沒得商量,你是王妃,你現在要么坐下來和本王一道吃飯,要么就回去吃你的飯,你搶了魏大寶的活,是要本王將大寶也攆走嗎?”祺王無動于衷地夾起菜放在碗里吃了起來。
“王爺不要讓我夾在中間難做人好不好?”嘟囔著。
祺王“啪”一聲放下碗筷。
“是你自己把自己夾在中間了,文術是本王的妻妾,用不著你在這賣人情。”
被祺王這么一唬,只能悻悻離開。
走后,祺王立即派木子右立即去將文術從文家帶來的丫鬟老媽子一并送回去,囑咐木子右要辦得好,不要留下后患,尤其不要讓文術找到話柄見來去皇后跟前告的黑狀。
文術房中。
木子右將祺王的意思帶到,蘭心紅著眼圈給文術磕頭告別,便回房間去收拾東西。
木子右在文術身旁冷冷地說:“待會兒文主子還是去王妃娘娘那邊請罪的。”
“為何?”文術滿心疑惑不解。
木子右不情愿地:“文主子求魚王妃去勸王爺,好讓您的丫鬟蘭心和您的乳母留下,王妃直接就和王爺說了,卻不想這么一說讓王爺生了好大的氣。”
文術追問:“怎么會?王妃怎么和王爺說的?”
“王妃她和王爺說了您所托的事,王爺不答應她,王妃就說了句不要讓她夾在王爺和您之間難做人,王爺就說您是王爺的人,是王妃自己將自己夾到王爺和文主子之間的。”
文術一怔:“王爺怎么會這么和她說話?畢竟她是正妃,我身為妾室有事自當去找她說。再說,王爺這話說得過也太傷她了。”
木子右冷笑一聲:“文妃娘娘有所不知,王爺和王妃從大婚那日在一起待過一夜,便沒有在她屋里待過,面都沒見過幾面。奴婢在祺王府伺候多年,說句實話,您讓王妃為您求王爺辦事,還不如您自己去說。”
文術懊惱地:“我還以為,王爺很疼她呢,是我做拙了。”
“王爺和她的婚事是皇上賜的,王爺心里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情愿也得領著不是?”木子右反問。
文術這樣一聽,唉聲連連。一面因為蘭心離開心中難受,一面又覺得自己對不住。
文術午飯后帶著東西往房中去了,到了院門口便叫魚蓮攔了下來。魚蓮告之文術吃了午飯,現在正在午休他們不好打擾,讓她待會晚些再來。文術只好回去了。
下午時分,文術穿戴講究,刻意妝飾一番,正想出門去見,便下起了漫天的大雪,北風呼號,吹得人臉如刀割一般。文術便回房間去繼續看書,等雪停了再出門去。
“主子,這是該用膳了。”祺王派去照顧文術的溶月擺好桌來。文術嘗了一口,倒不是覺得味道不好,只是心情不佳,實在沒有胃口,便放下碗來。
蘭心離開,她連個說體己話的人沒了,心中憋悶。
“溶月,我的藥你煎了嗎?”文術問道。
溶月沉穩冷靜地頜首回答:“回主子,湯藥已經被王爺叫停了,王爺說他不喜歡您身上那一股子中藥湯的味道。”
文術聽了,微聲嘆息。不愿與祺王派過來得侍婢發火,進里屋去看書去了。
不過看了一頁,便聽得溶月喚道:“娘娘,王爺說了,今日是您的人壞了規矩,王爺作為一家之主,不得不罰。卻也不想府上人見風使舵,苛待于您,他這幾日會日日來你房中休息,還請娘娘用過晚膳后,便沐浴更衣,等候王爺。”
文術雖然面子上依舊嫻靜安寧,可溶月卻聽得“嘶”一聲,文術手中的書本被撕下半頁來。
許久,文術低聲自言自語地說了句:“王爺這么做,不是讓王妃更佳誤解我了嗎?”
溶月假裝沒聽見聲音,低頭忙著熨衣裳。
文術起身,推開窗,露出一條縫兒,一股冷風灌入屋里,文術一個哆嗦又連忙將窗戶合上。文術大聲問:“這雪還要下多久?”
溶月回答她:“看樣子今夜不會停了,娘娘也不要想著出去了,早些換了衣裳,等王爺過來您好伺候王爺。”
“知道了。”而后溶月伺候了文術洗去妝面,沐浴更衣。文術穿著熏過香的衣裳,渾身香氣馥郁,文術坐在榻上看書,聞著這個香氣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