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

第二七八章 雙方悵望同天宇

傍晚,祺王外出而歸,項子虛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祺王下馬,項子虛便迎上去:“王爺,娘娘到了。”

“不是說還有一陣子嗎?”祺王蹙眉。

“娘娘沒見著您,讓小人收拾了西院給她住下了。”

“裕王呢?”祺王問。

“沒見著人,聽李麟說的,他把娘娘送到金陵之后他就去了武林見趙文貞了。”

祺王望向項子虛:“他這是是躲著我呢……”

“王爺快進去吧,娘娘在里面等您吃晚飯呢。”

宴廳中,燈火通明。外頭爺掛著一排燈籠,坐在桌前望著一桌上的開胃涼菜,李麟上前來問;“娘娘,王爺到了。”

側過頭對項子虛府上伺候子啊一旁的管家說:“可以上菜了。”

祺王與項子虛一前一后進入宴廳,祺王眼睛亮了,說不出的歡喜。

“王妃比原定的期限早了兩日,要不本王今天就去接你了。”

“王爺身子好了,怎么也不回個消息,宮里可等得急呢!”

祺王從容地:“消息在路上了。”

祺王在外頭跑了一整日,回到住處已經餓壞了舉箸架起桌上的涼菜就玩嘴里送。

親自給他到了一杯熱茶,送到他跟前:“吃涼的小心肚子疼。”

祺王抬眼望著笑笑:“太餓了,今天去了好些地方。”

“府衙的人沒和你一起嗎?”

祺王咽下口中的菜,搖搖頭。

此時熱菜一盤接著一盤的端上桌來,一張巨大的紅木圓桌上,擺滿了珍饈佳肴,卻只坐著祺王夫婦二人,項子虛在一旁躬身伺候著。

“項先生是主人,我二人客,理應由你坐首座。”請來項子虛入座。

項子虛坐下謝過,介紹著菜品和烹飪方法。

道:“這些菜都是金陵本地的菜,我事土生土長的金陵人,這些菜我都吃過,也會做不用介紹了。”

項子虛起身,從管家手中結果一盤顏色怪異的炸餅子。

“這道野菜餅,娘娘可吃過?”

笑了,側頭對著祺王說:“我可沒次過,只是見人吃過。”

祺王夾起一塊送入口中,咀嚼兩下,咽下去時顯得又些干澀端起湯來一并送下肚。而后將餅子放在盤子中,再沒有動過。

“這里可是魚米之鄉,百姓都吃野菜了?”問。

“野菜算是好東西了,再差的還有樹皮觀音土什么的。就算是平常年份,一個擁有田地的農戶一年中還有要有幾個月吃糠吃野菜的,更別說現在他們現在租種的地里的東西有一半要交到地主手里。”

疑惑地望著項子虛:“這話可不該你說的。”

祺王開口道:“項先生說的真話,我們都心知肚明,沒什么可以藏著掩著的,項先生說過父皇這個時候答應你過來,絕不會是照顧本王這么簡單。”

笑了,讓李麟將一旁伺候的人叫走。

“皇上的意思是今年的西洋人的生意要是黃了,我們都沒好果子吃,朝廷虧不起。”

祺王說:“百姓也虧不起,逼反了百姓可就徹底完了。”

問:“既然如此,那祺王爺打算怎么做?”

祺王朝著項子虛看了一眼:“要是我一個人可以相處辦法來,那就好了。”

舉箸吃了兩口菜,又放下筷子說:“總之,不能抗上。”

祺王問:“父皇許了你什么好處,你要為他來和我抬杠?”

乜祺王一眼:“我什么好處都沒有,我只是不能讓皇后和文姐姐替你挨刀子。我心里牽掛的人太多,我沒法隨心所欲。”

項子虛見二人要吵了起來,他忙說話:“也不是沒有兩全的法子。”

祺王不約而同地看向他:“什么法子?”

“兩頭不能出事,那就只有苦中間的了。”項子虛按耐不住了。

問:“中間是誰?”

項子虛說:“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人。”

又問:“說仔細些。”

“別人我不知道,現在我手下的,在祺王的說合下,我們談攏了,租種過來的田,他們繼續耕種原先他們的地耕種滿二十五年,就將過到他們名下。而這二十五年來,他們地里的產出全部算作我的,每月我會按照所耕種的地的產出,換算成米面鹽油布匹或者錢財給他們,總之不會讓人餓死。”

問:“你給多少?”

“這個還在估算中,要知道他們每家每戶一年產出多少的生絲作為計算。”

“這個方法可行,怎么不往上報呢?”問。

項子虛說:“可條件是每家每戶都要派出女子來在我作坊繅絲織絲綢,為我做工。”

嘟噥道:“我怎么覺得這樣一來,在這里說話管用的就不是祺王爺和府衙的人了,是您呢?要是這么一來,你握著多少人的身價性命。”

項子虛道:“這個法子不是兩全其美了嗎?租地的為了分到更多的錢財他們會比以往更加努力地去干活,他們的家人在絲綢坊里也能給家里添收支,他們的日子不會差就不會造反,不是嗎?而我們也能如期把要賣到西洋去的絲綢買過去,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轉頭問一直低頭吃菜的祺王:“王爺是允了他嗎?”

祺王沒有回應,低頭喝湯。

道:“二十五年,就沒有其他附加條件嗎?”

項子虛坦然地:“當然有!就是我給種子讓他們種什么他們就只能種什么,要不然就把地分給愿意聽話的人去耕種。地是我的,種什么我說的算。”

望向祺王,瞟眼項子虛:“要是你中途吧租給他的地給了別人,人家什么時候才能種滿二十五年?”

“這是要簽字畫押的,我不能隨意更改。”

說:“就算這樣做我看得出你現在是好意,可是十年以后呢?你的產業可就不止現在這個了,因為你足可以壟斷江南幾省的絲綢市場,你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到時候他們得來的地,又會讓你用別的法子買回來。”

“王妃娘娘覺得小人如此卑鄙不堪嗎?”

說道:“別以為我不是知道你的事,你現在的產業也是你租的,二十年的還款期,雖說要支付大筆的利息,可是還是擔心西洋人的生意完成了,會被卸磨殺驢。所以又將數以千計的百姓的身價性命綁在你自己身上,你用他們掙錢,用他們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