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探得了阿魷的意思,來到裕王府。
裕王剛剛從東宮回來,端著一碗面狼吞虎咽著,李麟從未看見裕王如此粗魯的模樣,看著裕王吃得香,又覺得裕王竟然有幾分可愛,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小豆子在一旁一個勁兒地勸著:“王爺,您倒是慢一些,慢慢吃。”
裕王口中塞著面,轉頭對小豆子說:“去把皇上賜給本王的藥酒拿來給本王揉揉腿。”
“是。”小豆子看了一眼李麟,李麟笑道:“你去吧,王爺這邊我伺候著。”
李麟話音剛落,裕王怪聲怪氣地:“別介!李公公是何等金貴的人,怎么能伺候小王?承受不起!”
李麟瞥了裕王一眼,又朝著小豆子說:“你去拿藥酒來,咱家親自給王爺揉。”
小豆子應了,取來魏大寶送來的藥酒。
小豆子掀起裕王腿上的的舊傷處,李麟吃驚地:“王爺,您這腿怕是要請太醫過來看看了。”
裕王端著面,眼淚落入碗中,裕王手中的筷子一刻不停,淚水伴著面條一塊兒進了口中。他用余光瞥見李麟的眼圈微紅,裕王忍不住止住了手中的動作,哭出了聲音。
小豆子慌亂了,遞上手絹,裕王一把推開了。
“王爺,您這是怎么了?疼嗎?”李麟問,
“王爺,奴才這就是去請太醫來。”說著小豆子便要起身往外跑,裕王叫住了他。
“李麟,本王心里委屈。”
李麟沉默了。
“本王被自己的親兄弟逼得走投無路,本王受不了這份委屈。”
李麟垂下頭,用藥酒黑裕王揉著腿,問:“王爺只覺得自己委屈,誰不委屈?我都覺得委屈。”
“怎么了?你來不會是為了看望本王的。”
“赫連默上書說了赫連芳的事,想要把龔光杰趕盡殺絕,可牽涉了魚難成。而三司那邊,因為太子的事情沒有線索,文遠博就提起來魚難成,兩邊夾擊,要拿魚難成和龔光杰兩個人的關系做文章,皇上進退兩難,我們不也一樣嗎?”
“皇上現在什么意思?”
“皇上不能插手,畢竟他也牽涉其中,我去問過了猶兮,他說只能見招拆招,不能讓這件事燒到宮里,還說,若是到了最后他們查不出結果,就把您牽扯進去,用您擋刀子。”
裕王痛苦地掀翻了桌子,緊接著就是一聲嘶吼。
“王爺,別氣壞了身子!”
裕王徐徐地喘著粗氣:“我原本以為,老七做了皇上,他兢兢業業,事必躬親我們就能有好日過,可現在呢?還不如父皇在位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相互撕咬,真相成了一些人用來黨同伐異的工具,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
李麟用手背抹去淚水:“別說了,擔心他們的人聽到。”
“聽,讓他們來聽,龔光杰已經受到了懲罰,他的兒子都已經伏法,幾代家業也沖了公,三代人不能科舉,他們還要讓和龔光杰有瓜葛的人全部弄得家破人亡才肯罷休?魚難成一家只剩菀青一個孤女,他們還不放過?報仇比做人還重要嗎?圣賢書讀到哪里去了?”
“他們要的不是報仇,不是真相,就是把他們的對手拉下水自己取而代之,舉個例子,文遠博的親閨女是文貴妃!只要皇后娘娘,在文貴妃在皇上面前就沒有位置。”
裕王的眼淚滑落:“皇后對貴妃有多好,他難道不知嗎?”
“這只是我的猜測,要不然我也實在找不到文遠博為何盯著魚難成死活不放的緣故,但愿不是這個緣故,要不然太讓人心寒了。”李麟凄惶惶地神情,叫裕王看了心中更加難受。
過了許久,裕王和李麟情緒緩和下來,李麟低頭給裕王揉著腫痛的腿。
“李麟,年底了。你們那邊沒難處吧?”
“王爺何必明知故問呢?不是有難處,是處處都難。”
裕王清了清嗓子:“錢的是也有難處?”
李麟點頭:“該發放的俸祿也發不下來,這個年大家也就一開稀粥一口青菜地過了。”
“李麟,你想過學龔光杰還有黃保嗎?”
李麟干笑:“我哪有那個本事?”
“李麟,父皇在時,本王是他的兒子,本王可以依仗父親獲得平安,如今他去了。本王除了這個空頭銜,還能考什么謀生。”
“您手中不是還有江南那么多作坊和田地嗎?餓不著您。”
裕王俯下身凝著李麟的雙目:“可本王現在怕權力,你怕沒錢,為什么我們不能大干一場呢?”
裕王挑眉。
李麟怔住了:“王爺這個可是犯大忌的。”
“哪又如何?皇上現在是該拿出點手腕來了,今天文遠博和赫連默敢把劍指向他,逼他親手處置自己的恩師和結發妻子,明天,他們就敢把皇上和仁清太子調換。人為了自己的什么都能做,還不缺乏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想到怎么做了嗎?”
“江南織造,還有米鹽鐵生意這些生意,給我打理,作為回報,我會從自己的利潤中抽出一部分,支撐兩大內衛的開銷,內衛的開銷要走內庭的賬。要讓他們清楚自己是吃誰的糧做事的。這是我的自保,也是為皇上保存實力。至于文遠博哪些人經過內衛調查,他們一旦有問題,我們就用他們的人,用他們說辭,讓他們內部自相殘殺,那些臟活累活交給他們去做,讓他們擔當天下人的罵名。”
“那現在文遠博赫連默怎么處置?”
“文遠博的事……他自己不是趙家的女婿嗎?既然他們把太子的事扯到皇位繼承這件事上,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把他的這個身份宣揚一下?”
李麟陰險地笑了,從恍然大悟變得有幾分亢奮:“怎么早沒有想到?要是他傾向太子一邊,他說的所有話就都不再公正了,再找幾個說書的說一說當年他是怎么出賣了甄海的,他就自顧不暇了。”
裕王突然打住了:“這樣威脅會不會太過刻意了?不要讓人覺得有人刻意重提舊事。”
“不是要調查龔光杰嗎?甄海可是龔光杰的養子,我們正好可以借用這層關系證明皇上對龔光杰的敬重,是龔家對甄家的恩德所致,一切都顯得情有可原,順理成章。”
“要知道點到為止,太過就顯得刻意了,至于文遠博他沒有證據,再加上立場有問題,他想做國丈,我看他是要廷杖伺候了……”裕王冷笑。
李麟雙手被藥酒灼得火辣辣的,一股藥酒刺鼻的氣味環繞著他,裕王累壞了,腿腳的疼痛稍微減輕一些,他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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