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紅剛從殿中出來,便看見魚誠抱著魚信超自己跑來,魚信一個勁兒地哭。巧紅上前抱起魚信問:“信兒怎么哭了?”
魚誠怯生生地:“剛才跑的時候摔了。”
“摔哪兒了?”巧紅連忙拉起魚信的衣袖褲腿,檢查看。
魚誠卷起自己的褲腿,只見膝蓋上青了一大片,巧紅蹲下身,責備道:“那你跑什么呀,好好走不成嗎?”
魚誠撇嘴垂下頭。
“信兒怎么哭了?”
魚誠喃喃回答:“要不是她走不穩,我也不會去拉他她摔倒自己,她只是被嚇哭了。”
巧紅莞爾一笑,扶著魚誠的腦袋說:“你著哥哥做得還挺好的。”
“娘要我照顧好妹妹,我自然不能讓妹妹傷著。”
巧紅欣慰地笑著,說:“你也不能傷著,你和信兒都是爹娘的心肝兒。”
魚信奶聲奶氣地說:“娘親,后面有花。”
“信兒要花嗎?”巧紅問。
魚信點頭,發出一個軟糯的聲音:“要花花!”
魚誠立馬說道:“娘,剛才就是后頭有不認識的人要給我們吃的,我才拉著妹妹跑的。爹說外人給我們吃東西都不能吃,也不能讓人抱我們,要擔心生人是拍花子的。”
巧紅無奈地說:“世上還是好人多,可不能說遇到什么人都是壞人吧?”
“可爹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聽爹的話。”
巧紅一臉愛憐之意望著魚誠,嘴上卻抱怨著:“你就是什么都聽你爹的。”
“聽我爹的不對嗎?”魚誠反問。
巧紅領著孩子往后院去賞花,卻在轉角假山出迎面撞見了裕王妃和星塵道長,巧紅連忙低下頭,與星塵道長行禮問候之后,便往前走去。可裕王妃一眼便認出巧紅,見巧紅不認她,心中有幾分疑惑,卻也猜得出巧紅有難處,也不與巧紅相認。
等走到花園門口,裕王妃朝著星塵道長說:“道長,我又想再留一會兒,看看花草。”
“那我再陪你一會兒。”
“不必了,您是主持手上事情多,您去忙你的,我一個人走走,散散心。”
星塵道長也不吭聲,出了花園去忙正事去了。而裕王妃再次入院去尋巧紅,看見在池塘邊,巧紅抱著孩子遠遠地欣賞荷花。
“巧紅妹妹!”裕王妃隔著老遠邊喊道。
巧紅本還想逃跑,可轉念一想,自己就算回家去,裕王妃也是能找來的。躲也不是個辦法,只能大大方方地起身,領著孩子給裕王妃行禮問安。
“巧紅,這是你的孩子?”
“回王妃的話,他們是奴婢的親生骨肉。”
裕王妃像是看著魚信,梳著兩個圓髻,扎著紅繩,面龐飽滿圓潤,十分開愛,在望著魚誠模樣清秀好看,瘦瘦高高,和煦賢有幾分相像。
“你這倆孩子像你一般,模樣是真的好。”
巧紅聽裕王妃夸贊自己的兒女,心中歡喜禁不住露出笑顏,嘴上卻說道:“王妃娘娘謬贊了,都是尋常的模樣,不難看罷了。”
“孩子的爹爹呢?怎么也不陪著你們過來?”裕王妃問。
巧紅一懵,反問:“王爺沒和娘娘說我家的事?”
“你家出什么事了嗎?”裕王妃一臉茫然,巧紅輕聲一嘆。裕王妃喚來,領著魚誠和魚信玩耍,巧紅攙扶著裕王妃走到不遠處的涼亭中,二人相鄰而坐,一面盯著兩個孩子,一面聊天敘舊。
“巧紅,自打你從祦王府出來之后,我們到處尋你不見,你到底去了哪兒呀?祦王都著急得不得了。”
“他說過找我的來意了嗎?”
“他說你懷孕了,擔心他的王妃把孩子抱養了去你就偷偷跑了出來。”
巧紅咬唇,扭扯著手中的手絹,皺著眉頭問:“他胡說的。”
“你這個大兒子是祦王的孩子吧?”
“娘娘,這種話不好亂說的。”
裕王妃望了魚誠一眼,道:“好,不說孩子的事了,說說你相公,他怎么不和你們在一起?”
“他有事不在京城。”
“你相公對這兩個孩子怎么樣嗎?是喜歡丫頭還是疼小子?”
“都是一般的疼愛,一碗水端的。”
裕王妃感嘆道:“裕王爺更喜歡丫頭些,從前玉熙小時候王爺一用空便陪著孩子玩耍,可后來給他生了個兒子,他倒是冷冰冰的,回來就問孩子功課,孩子都怕他了。”
“嚴父孝子,裕王爺這么做也沒錯。”
“不說我了,看你這個打扮似乎嫁的人家也不錯,說說你家相公是做什么營生的?”
“娘娘,我相公便是那個接受了項子虛家業的魚尤。”
裕王妃驚諤不已:“就是那個富商呀,我倒是聽說過這個人,做生意很厲害。西域人西洋人,還有北方的其他部族都只認魚老板的商隊。”
“是,就是那個人。現如今他和裕王爺在生意上起了點爭執,我家相公前幾天下江南去了。”
“出了什么事?”
巧紅又嘆了一聲:“裕王爺要他入王爺的商會,我家相公不愿意,裕王爺就使了些手段……”說著巧紅垂下頭來,憂心忡忡。
“既然我們遇上了,本宮也沒不幫襯你的理由,大家過去處得像是妯娌,你也幫了我不少忙,我回去自然會和王爺說個情的。”
“娘娘能說動裕王爺?”巧紅驚喜地望著她。
裕王妃也不能給把話說滿叫巧紅失望,便道:“這個也說不準,我們夫妻之間好些年沒坐在一起說說話了。”
巧紅見裕王妃也是一臉心事,便說:“既然如此,那也不麻煩娘娘了,這件事我們自己想法子。”
“難道是什么大事?”
“人家說我們商行里頭有人通倭,這種事還不算大嗎?”
裕王妃驚訝,瞪圓了眼睛:“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我們平頭百姓說了不算,您還是去問裕王爺吧!”
裕王妃聽巧紅這滿含怨氣地一說,聯想著平日也聽說過裕王在外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裕王妃站起身來,平和地說道:“巧紅妹妹,若是王爺又做得不對的,我替他給你賠禮道歉了。你家的事,我會想辦法和王爺說情,不單單是為了我們過去的情分,也是為了助王爺做些善事。”
“多謝娘娘。”巧紅起身行禮謝過。
之后,二人也不知如何開口再許久,便散了約改日再續。巧紅攙扶著裕王妃起身出了涼亭,裕王妃喊秋雁將孩子帶過來,隨后又折回頭對巧紅補充說:“孩子的事我不會多嘴的,你且放心好了。”
“謝娘娘。”
“你若是有事可以托星塵道長來找我,我平日里也沒事可做,整日吃齋念佛消業障。誰有個難處我也樂意幫忙,算是積些福緣。”
隨后二人一同出了清靜觀,相互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