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她可能是想讓咱們學校所有人都看到她跳樓,在上頭站了那么久應該就是等咱們都到齊吧?”王萍忽然在一旁說了一句,語氣有些陰測測的。
黃亮亮覺得自己汗毛都豎起來了,雖然她看不清此時何曉依的表情,但也可以想象的到,她此刻是多么的絕望。
“咱們走吧,別看了……”葉卓群有些害怕了,拉著黃亮亮和王萍就要退出人群。
“不行,不能讓她跳下來,咱們趕緊去找葉大哥,他一定有辦法的。”黃亮亮總算是冷靜了下來,拉著葉卓群就要去找黃桑。
三人剛剛退出人群呢,就看到了朝她們這邊跑過來的黃桑。黃桑看到她們三人,明顯松了口氣,過來拉起黃亮亮就要離開。
王萍想要跟上,卻被葉卓群拉住了,沖著她搖搖頭道:“我哥應該是有話要跟亮亮說。”
黃亮亮被黃桑拉到不遠處一個無人的角落,她的神情還是有些慌張,看著黃桑就立即問道:“阿桑,怎么辦?那何曉依要輕生。”
“我看到了。”黃桑的神情很平靜,“她想死誰也攔不住,你別管了,回家吧。”
聽到這樣冷漠的言語,黃亮亮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開口道,“就這樣……看著她死?”
“她的生死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而且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何必去救一個心有死志的人。黃桑的神情依舊有些冷漠,甚至可以說是冷血。
黃亮亮雖然知道黃桑說的話都是對的,可卻真的做不到如他這般冷血。
黃桑拉著黃亮亮要走,黃亮亮卻是沒動,低著頭緩緩開口道:“阿桑,如果當時你沒有把我救出來,或許現在站在天臺上的可能就是我……”
“沒有如果,我不會讓你變成那樣。”沉默了片刻,黃桑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么幸運,阿桑,我想幫幫她。”黃亮亮的語氣帶了些哀求,她實在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何曉依就這樣死在她面前。
黃桑卻是依舊不說話,就在兩人僵持這會兒,不遠處的一號大樓底下忽然爆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黃亮亮也嚇了一跳,也顧不上再跟黃桑說什么了,飛快地跑了過去。
“亮亮,學林哥從六樓的窗戶爬到天臺上去了,現在就在上面呢!”葉卓群看到黃亮亮回來,立即就沖著她喊道,她的臉色發白,顯然是嚇得不輕。
黃亮亮也是大驚失色,仰頭朝著樓頂看去,就見吳學林已經爬到了天臺上,何曉依顯然被他嚇了一跳,吳學林似是怕何曉依受刺激跳下去,一把就抱住了她,想把她從天臺邊緣拉回去。
但那何曉依就像是瘋了一樣,拼命掙扎著,眼見著只要一個不小心,兩個人都可能從上面掉下來。
“啊”就在大家看得心驚膽戰的時候,何曉依好像是低頭在吳學林的手上咬了一口,吳學林吃痛,一只手就放開了她,何曉依掙脫了桎梏,身子就直直朝著后面倒下去。方才那一聲驚叫就是底下的人看見何曉依掉下來時發出的。
看熱鬧的學生都嚇得心驚膽戰,不過好在吳學林動作也不慢,一把就伸手抓住了何曉依的手腕。險險沒讓她掉下來。兩人頓時又呈現出了一種僵持的狀態。只是這個姿勢,吳學林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就在這時,姍姍來遲的消防車和救護車終于是趕到了學校。焦頭爛額的老師們開始配合這警察和消防員疏散學生,在教學樓底下搭建氣墊。
氣墊的布置條件很嚴苛,一是要有面積足夠氣墊展開的平地,還要靠近建筑,還好一號教學樓下面就是一塊大平地,倒是能夠附和要求。黃亮亮現在很緊張,看看正在充氣的氣墊,又看了看還吊在教學樓邊緣的何曉依,心里跟火燒似的,恨不得現在就能上到天臺,幫著吳學林一起把何曉依拉上去。
“哥,這氣墊能有用嗎,萬一那何曉依真掉下來,是不是也不會死了?”葉卓群看著那正在充氣的氣墊,顫顫巍巍地問道。
黃桑這時依舊是十分冷靜,面無表情地回答著葉卓群的問題,“這個氣墊是有使用高度的,一般來說10米是比較可靠的,也就是大概3、4層樓的高度,再高一點的話就難說了,一方面太高的話勢能很大,高度過高就算是掉到水里也不一定能活的了。另一方面是救生氣墊需要跳到中間劃線的范圍內,太高的話很難瞄準,如果落到邊緣的話就很有可能會彈出去,或者從邊緣溜到地面,如果忽然來一陣風把人吹偏的話……”黃桑沒有把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是說這氣墊也沒什么用嘍。”黃亮亮臉色又白了幾分,顫聲問道。
“運氣好的話,還是有用的,最起碼能保住性命。”
“那要是摔殘廢了不是更慘……”王萍忽然來了這么一句,頓時幾人就都沉默了。確實,摔殘了可能比摔死更痛苦。
“你們別說那些嚇人的了,剛才醫生和消防員不都上去了嗎,一定能把人救下來的。”葉卓群不錯眼的盯著樓頂,捂著胸口說道。
“快看,拉上去了,拉上去了!”底下的學生們又開始驚呼,黃亮亮三人自是越發的緊張,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著上面看。
眼看著那何曉依終于被趕到的消防員們一起救了上去,底下看熱鬧的一眾學生們也總算是松了口氣。
黃亮亮也大大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不好了,她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就趕緊跑到教學樓的門口,想等著吳學林和何曉依出來。大約十分鐘之后,黃亮亮幾人就看到一行許多人從樓梯上下來,為首的是幾個消防員,然后是幾個醫護人員抬著兩個擔架,擔架上顯然就是何曉依和吳學林,而學校的老師和領導則是跟在最后,臉上滿是焦急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