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面色坦然地看著莫問,似乎以此來證明,他說的都是實話。
莫問擰著眉頭,不滿地問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阿玄平靜的面色上多了一絲認真和嚴肅,“奴才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和殿下一起成就大業。”
莫問譏諷地看著他,“就憑我們兩個?!”
“呵呵,你這是大白天做夢吧?”
阿玄微笑著說道:“殿下何必如此說呢?以殿下的聰明應該明白,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奴才怎么敢出現在您的面前呢?”
“還有,奴才若是沒有一點點勢力,又怎么會有資格請老夫人他們過來做客呢?”
莫問定定地看著他,像是在分析他的話有幾分真假。
“為什么?”
雖然這句話有些無頭無腦,可阿玄還是聽明白了,“奴才知道,大業之事關系重大。所以,奴才不想讓老夫人落入狗皇帝手里。”
“讓他們成為他威脅主子的籌碼。”
“只可惜,我們晚了一步,沒有將皇子妃接出來。”
“據屬下人稟報說,皇子妃去了宮里。她應該是還不知道殿下您已經離開牢房。”
“所以,便想著進宮去求狗皇帝放了您的。”
他平緩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擔憂,似乎全心全意替莫問打算,也對木婉的處境十分憂心。
只是這些話落入莫問的耳朵里,便是另外一番滋味兒了。
他剛出事,婉兒便去了宮里?
雖然他也相信婉兒是去替他求情,可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
阿玄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殿下不必憂心,皇子妃和那狗皇帝之間也算是有些淵源。”
“所以,安全上,您是無需擔心的。”
莫問掃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一甩袖子便轉身回到屋子里去了。
聽著那重重的摔門聲,阿玄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
只不過,他很快便調整好表情,擔憂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本想過去再說幾句,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敲門的動作。
“還是讓殿下靜一靜吧!”他嘀咕一句后,便搖頭離開了。
莫問回到房間后便坐在軟塌上發呆,藏在衣袖下的手,卻是輕輕地摩挲著一塊木牌。
這木牌的材質不是很名貴,雕刻的手法也不見得有多高明,可他卻就是對它如此愛不釋手。
因為這是木婉送給他的生辰禮物。
自從得到它以后,他便一直戴在身上。
就像是他們夫妻兩個人,自從成親后,除了那次懷州一行之外,他們幾乎就沒有離開過彼此。
可眼下,自己在這個小院子里,婉兒卻是進了吃人的皇宮中。
以婉兒的聰明,他相信她能在宮里活得如魚得水的。
只是,宮里有一個一直對婉兒虎視眈眈的林清樾,這便讓他有些放心不下了。
與莫問一個人坐在那里發呆不同,木婉這里卻是迎來了第一批過來串門的訪客。
綠珠走進來,笑盈盈地稟報道:“婉郡主,皇后娘娘身邊的于嬤嬤來了。”
“說是皇后娘娘替皇后娘娘送東西。”
送東西?!
這還真是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無論是從對方的身份上來看,還是從對方的目的上來說,都是她必須接待的。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早些見吧。
免得讓對方覺得自己托大,“快請進來!”
“是,郡主!”綠珠答應一聲后,連忙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便領了一個人進來。
這個人便是于嬤嬤吧?
于嬤嬤的個子不高,不胖不瘦,也不拘言笑。
她對著木婉,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奴婢見過婉郡主,婉郡主萬福。”
這嬤嬤做事一板一眼,倒是附和于家的家風。
可她周身的氣度卻讓人覺得,不是于家能培植出來。
木婉心下千思百轉,可面上卻笑得十分熱情,“嬤嬤快請起!”
“流珠,跟嬤嬤搬把椅子。”
流珠行禮過后,便動作麻利地替于嬤嬤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嬤嬤請坐!”
于嬤嬤再次行禮道謝:“多謝婉郡主!”人便順勢坐了下來。
“我們娘娘聽說婉郡主住進香榭,心中十分欣喜。只可惜,娘娘諸事繁雜,分不出身過來看我郡主。”
于嬤嬤說的客氣,其實就是皇后娘娘覺得她還配不上她親自過來。
木婉自然是不會妄自菲薄,當然了,對于皇后娘娘親自過來,她也不在乎。
嘴上卻說地十分客氣,“嬤嬤這是哪里話,我也不只不過是身體略有不適。”
“承蒙陛下恩典,才會住進這香榭的。嬤嬤能過來,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怎么還敢勞煩皇后娘娘?!”
于嬤嬤在木婉打量她的時候,也在認真地打量著她。
單從長相上來說,婉郡主這樣貌,在最不缺美人的宮里,那也是屬于上乘。
再者,她身上有一種這個宮里,身子京都那些大家閨秀都不可比擬的氣度。
這種氣度讓她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一樣的光芒。
難怪陛下對她念念不忘。若不是當初江山震蕩,即便是有先皇的旨意,陛下也不會放手的。
突然間,她有些理解陛下的做法。
在那種江山不穩,不知道明天會是什么的情況下,怎么忍心讓自己心愛的人跟著過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呢?
想到自家的那位主子,對宮內的情形,對朝堂上的變化絲毫不知情,只想著跟那些嬪妃爭寵。
也是讓人醉了!
“婉郡主!”于嬤嬤笑著說道,“娘娘知道,香榭這邊肯定是什么都不缺的。”
“可還是吩咐奴婢帶了一些東西過來,希望婉郡主能夠用的上。”
木婉笑著說道:“娘娘準備的東西,當然都是十分頂用的。”
說完后,看了綠珠一眼,綠珠會意,帶著那幾個捧著東西的小宮女下去了。
于嬤嬤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這么短的時間,竟然將這個小宮女給拿住了?!
這個叫綠珠的丫頭,她倒是有些印象的,人很機靈,也很滑頭。
看著于嬤嬤一臉驚詫的樣子,木婉越發覺得,這個綠珠留在香榭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笑著問道:“嬤嬤認識這個丫頭?!”
于嬤嬤也不避諱,“見過幾次,卻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覺得,這丫頭聽機靈的。”
“沒有想到,她居然是在香榭里當差。”
木婉點頭表示贊同,“能入了嬤嬤的眼的人,看來是很不錯。”
“婉郡主這話說的,讓老奴覺得臉紅。”于嬤嬤端沒有想到,竟然會被木婉夸獎了。
木婉:“嬤嬤這話便是見外了。不說你年紀比我長,定然是閱人無數。”
“就是在這宮里,能在皇后娘娘身邊當差的,那肯定也是有過人之處的。”
于嬤嬤笑著搖頭,“婉郡主過譽了,老奴也不過是有幸到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罷了。”
哪有什么過人之處啊?!
這不過是大家見面時的一種寒暄而已,若是真的問多了,倒像是自己刻意去打聽皇后娘娘身邊的事情似的。
木婉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這又讓于嬤嬤驚訝了一把,這個婉郡主還真是通透啊!
她不由得在想,自己的身邊若是有這樣一位主子,那該多好啊?!
只是,這念頭剛一出現,便給掐滅了。
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還是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于嬤嬤走后,綠珠進來稟報,“郡主,皇后娘娘不僅送來了,許多綢緞和首飾,還送來了上好的血燕和人參。”
居然出手這么大方?!
木婉也被驚訝到了,她和皇后娘娘之間可沒有這么好的關系。
隨即,木婉便想到了于嬤嬤。
她相信,這件事情肯定是她自己做主去辦的。
只是,這于嬤嬤是本身便會做事的一個人,還是對她有所求啊?!
算了,不想了!
眼下自己的事情就已經讓人頭疼了,哪還有些心事去想別人的事情呢?
“走吧,咱們出去坐坐!”這屋子里呆的時間長了,還真是讓人覺得悶得慌。
“對了,香榭里有人會做荷葉雞嗎?”木婉坐了一會兒,看著清脆的荷葉,忍不住轉頭問道。
香榭里是有自己的小廚房的,平時多是用來做點心的。
綠珠笑著說道:“香榭這邊的廚娘,只會做點心。不過,若是郡主想吃荷葉雞,奴婢可以找御膳房的師傅來做的。”
“真的?!”木婉高興地說道,“那我們現在去采荷葉吧。”
綠珠:“········”她本想說,采荷葉有專門的人。
您只需要坐在那里,等著吃便是了。
可看到木婉一幅興致勃勃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綠珠笑著點頭:“好啊!不知道郡主是想坐船去湖里采,還是站在湖邊去采?”
木婉有些猶豫,她覺得兩個都好,又覺得兩個都不好。
“這位可是婉郡主?”就在木婉左右搖擺,做不出決定是,便聽有人在湖里說話。
木婉和流珠對視一眼,便一起走的了湖邊的圍欄前。
木婉好奇地問道:“不知道這位·······”湖里的小船上,一個身上粉色宮裝的女子,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綠珠走過去,笑著說道:“婉郡主,這位是江貴人。”
江貴人?
木婉一臉茫然地看著對面的人,不認識。
對方卻沒有因為木婉的態度而生氣,或是感到尷尬。
神色自然地說道:“妾身突然興起想吃荷葉雞,便帶著人來湖里采摘荷葉。”
“看到婉郡主便想著過來打一個招呼。卻沒有想到,打擾到郡主了。”
嗬,這內心還真是夠強大的!
木婉心里震驚,如此能說會道的一人,怎么只做了一個貴人?
她淡淡地點點頭,“哦!”然后便沒有下文了。
那意思很明顯,你做你的,我看我的,咱們誰都別打擾誰。
江貴人笑著說道:“妾身剛才采摘了幾片賣相還不錯的荷葉,不如送給婉郡主把玩。”
木婉側頭看著流珠,這家伙在這附近呆了多久了?
怎么會知道我要吃荷葉雞?!
流珠微不可查地搖搖頭,沒有感覺到附近有人,應該是剛過來不久吧?!
相對于江貴人的自來熟,木婉倒是顯得又是木訥了。
她搖頭道:“不用了!既然是你自己摘得,那便留著你自己玩吧!”
這話說的,一下子將地方推到了南墻外。
江貴人依然沒有生氣,“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婉郡主了。”
木婉點頭,“嗯!”
江貴人欠了欠身,便劃船離開了。
木婉看著江貴人婷婷裊裊的背影,輕聲問道:“這個江貴人到底什么來路?”
呃,什么意思?
綠珠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郡主指的是什么?”
木婉隨意地說道:“就是說,這個江貴人的家人都在什么地方任職,官居幾品?”
哦,您問的是這個啊!
綠珠恍然,“江貴人不是京都人,是玉州送過來的。”
“本來只是入宮選宮女的,卻······后來便成了貴人。”
木婉明白,可能是林清樾喝多了,或者什么的。總之,本來只是一個宮女,如今卻成了貴人,也算是飛上枝頭了。
木婉淡淡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的人,肯定是為了往上爬,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她過來跟自己打招呼,也沒有什么奇怪的。
看著木婉一幅滿不在乎,又有些高傲的樣子,綠珠默默地收回了視線,“郡主,要不要奴婢也去找條船過來?”
“不用了!”木婉頓時失去了興趣,不耐煩地說道,“我們若是也到這湖上泛舟,豈不是還要跟他們碰面?!”
對于主子一時一個想法這樣的事情,綠珠早就見慣不怪了!
她笑著問道:“那奴婢去找人采一些干凈的荷葉送去御膳房?”
言外之意,那荷葉雞你到底還想不想吃了?
木婉點頭,“行,你去吧!”
綠珠行禮后,便轉身離開了。
木婉保持剛才的姿勢不變,壓低聲音問道:“這個江貴人,你可看出什么了?”
流珠:“不知王妃指的是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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