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漢王府。
又送走了一位尚書夫人,漢王妃疲憊的揮揮手道:“傳出話去,就說本王妃身子抱恙,暫閉門謝客。”
“是。”小丫頭躬身領命。
“這些人真是不懂眼色,王妃您都婉轉的拒絕了那么多人的提親,怎么還前仆后繼的上門來,莫不是真當咱們漢王府好欺負不成?”
云嬤嬤見自家主子疲憊的模樣,心疼的給她揉按著肩膀。
“世人皆知漢王府的規矩,除非正妃年過四十而不曾孕育子嗣,即便是只得了個嫡女,也不允許納妾,多少女子都覬覦漢王妃的位置,又怎會輕易罷休。”漢王妃苦笑一聲。
“世子爺最不喜歡那些裝腔拿勢的京中小姐們,這次估計又在京城里待不了多久了。”云嬤嬤嘆息道。
漢王妃只是商戶之女,在京城的貴婦中,母族的地位可以說是最底層的。
可漢王府的規矩在那,就算有人想來做妾都沒機會,不知多少人嫉妒漢王妃的好運。
不過礙于漢王府的地位,倒是沒人敢對漢王妃不敬,至少表面還是得恭維著。
“罷了,隨他們折騰去吧。只要子淵能夠把持住,不被人算計了去,任他們如何的心思,也進不了漢王府的門。”漢王妃無奈道。
“快到午膳時間了,今兒世子爺沒有出府,老奴去問問可要到您這來用膳?”云嬤嬤不想讓漢王妃憂心,便轉移話題道。
“打發個丫頭過去就行,嬤嬤也下去休息一會。”漢王妃說完,又補充道:“子淵即便在府里也不得閑,要是他忙的話,就不用過來了,也能得空休息片刻。”
“還是老奴去吧。”云嬤嬤心中一暖,笑道:“老奴過去還能與世子爺說上兩句話,這機會可不能給那些丫頭們。”
漢王妃笑而不語,怎會不知云嬤嬤對上官煜的疼愛?
云嬤嬤還沒等走出大堂,上官煜便已經到了近前。
“世子爺。”云嬤嬤福身行禮問安。
“沒有外人在,嬤嬤不必多禮。”上官煜虛扶一把。
“禮不可廢。”云嬤嬤側過身,見漢王妃已經坐正了身子,便道:“我去讓丫頭們準備擺飯,世子爺陪王妃說會話吧。”
“嗯。”上官煜頷首,可見對云嬤嬤有幾分敬重。
“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事情可都處理完了?”漢王妃膝下只有上官煜這么一個兒子,一年才能見一兩次面,自是想念的緊,便招呼上官煜坐在身邊。
“以后再有人上門來叨擾母妃清凈,母妃便說兒子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子,全部打發了便是。”上官煜見漢王妃眼下有淡淡的淤青,便知她被鬧的休息不好。
漢王妃自嫁入漢王府后,不止一次被下毒,身子弱的很。
“除非你真的定親,否則上面有這個意思,這些人又怎會消停。”漢王妃看向皇宮的方向,眼中有著幾許冷意。
漢王妃曾經懷過一個女兒,可恰巧那時宮里有變動,漢王妃被牽連而導致流產,從此再不能生育。
可皇宮里的那位主子,不但沒有懲治真兇,還百般寵愛……
知母親想起往事而不愉快,上官煜便道:“等邊關再穩定些,定親又有何妨。”
“你真的有喜歡的女子了?”
漢王妃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驚喜,忙問道:
“是哪家的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長的如何?你打算何時定親?可要母妃現在就準備聘禮和成親的事宜?”
常年留在京城的漢王妃,自也是孤寂的,就盼著上官煜能早些娶妻。
屆時有兒媳和孫子在,漢王府也能多些人氣。
“母妃未免太著急了,給我點時間確定了心意可好?”上官煜被問的有些尷尬,俊臉也紅了幾分。
若非這次特意去看白靈,上官煜還不曾發覺他對白靈的不同。
只是上官煜還不能確定是喜歡白靈,還是因為她的神秘而好奇。
至于白靈是不是喜歡他,上官煜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他可是很多女子夢寐以求的夫君人選。
漢王妃有些失望,但隨即又升起了八卦之心,拉著上官煜問了不少的問題。
只是上官煜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漢王妃的問題。
醉霄樓。
從不對外的五樓包房內,兩個面容俊逸的男子,正在下棋。
竹青色錦服的男子,正是來京城半年有余的歐陽洵。
而對面的男子則多了一份由內而外的溫潤,仿佛清晨的陽光,令人覺得舒適。
“子恒,蕭家一向避世,即便與官員有姻親存在,卻從不涉及皇室。現在外面有傳聞,說蕭家有意讓你妹妹成為皇子妃,都道蕭家要出世,你怎么看?”歐陽洵問道。
蕭沐乃世家大族的少主,字子恒。
歐陽洵年幼時,兩人身份相當,自是關系極好的玩伴。
“有些人想要名利,我這個少主又能奈何?”蕭沐一語雙關的說道。
歐陽洵眼中神色微變,半晌方才落下一子,苦澀的道:“你與我不同,我祖母已經等不及了,屬于嫡系長房的一切,我必須奪回。”
蕭沐嘆息一聲,無奈道:“如今那位身體康健,此時選擇站隊,一旦錯誤便滿盤皆輸。志遠,你要三思而后行。”
歐陽洵沉默不語,他如今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蕭沐落下最后一字,起身道:“你心緒煩亂,這一局輸了。”
“與子恒下棋,我自是輸得起。可有些棋局,落子無悔。”
歐陽洵將手中的棋子放下,待起身之后,面上已經風輕云淡。
“子恒鐘愛于玉石,名下店鋪無數,卻缺乏些新意。我在百福縣遇到一女子,在這方面有極高的天賦,若子恒得閑,不妨走上一遭,或許能有所受益。”
“哦?”蕭沐眼神一亮,對歐陽洵口中的人,甚是感興趣。
“那女子極為特別,不似閨閣女子這般精通詩詞歌賦,卻是個鐘靈敏秀的女子。尤其是她的醫術,怕是除了商老無人能及,我祖母的病癥也是因她而轉輕。”歐陽洵又道。
“當真?”蕭沐有些迫切的問道。
“說起來,令妹與此女子也頗為熟悉,子恒不妨問上一問。”歐陽洵又道。
蕭沐沉吟了片刻,看著歐陽洵道:“志遠所言,我自是相信。待我回去安排一番,便啟程去百福縣,志遠可需給家里帶些什么回去?”
“如此,便有勞子恒了。”歐陽洵拱手表示感謝。
遠在南山村的白靈,并不知道歐陽洵將她給賣了,此刻正怒火滔天,恨不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一切麻煩。
“先生,您確定小山今天中午不見的嗎?”扶住昏迷過去的白柳氏,白靈詢問道。
“有人來敲門,小山要去開門,結果等了一盞茶的功夫也沒見他回來。”夫子自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