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戴著鎖鏈的人在做的事情來看，他們應該也是大夫。

但那些鎖鏈沉重的，讓他們抬手都吃力，不少人的手腕已經是血跡斑斑。

而他們的腳上，也戴著鎖鏈，還墜著鉛球，走路的速度堪比龜速。

可負責看守他們的士兵，會鞭撻他們，催促他們加快速度，每一鞭都抽出一道血痕。

但被打的人，麻木的連喊疼都沒有，甚至像是已經免疫了，不見半絲反應。

“他們違背陛下的旨意，企圖私逃。被抓回來后，能熬過重刑的，便終身枷鎖加身，這是陛下對他們的懲罰。”暗衛回稟的同時，也含著警告的意味。

商老冷哼一聲，重重的一甩衣袖。

白靈在空間中，自然是能看到這一切。

西漢皇帝竟然抓了上百名大夫在這里研制毒藥，這還不算已經死了的人，可見對制作毒人的事，是有多么的重視。

一國之君，竟然如此的陰暗，西漢國到底在醞釀什么？

而皇室，又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西漢國如此，東漢國呢？

其他國家的帝王，是否也為了自己的野心，在做這種有違天道的事？

白靈心中縱然有千萬種想法，此刻卻什么也不能做。

在徹底了解這個地宮之前，在和上官煜商議之前，一切舉動都可能給自己人帶來危險。

而白靈不是圣母，不能因為救人，還害了自己人。

“商老，這里一共有三十個石室，每個里面都分別關押著一組被實驗的死刑犯。”暗衛帶領著商老站在石室前，只是讓他隔著一個小窗口看，而不是帶他進去。

“那么多的大夫，只研制出這么點藥嗎？”商老望著石室里的場景，差點沒吐出來。

只見里面的人，一個個都全身潰爛，還在不停的抓撓著身上的皮肉。

而最慘的一個，已經腸穿肚爛，絕不可能活著。

白靈自然也看到里面的一幕，僅是一眼便能區分，這里面的毒人，和在藥王谷發現的不一樣。

這些人還有意識，還會痛苦的呼喊。

可是，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死囚，既然進了這里，除非是實驗成功者，否則都不可能有活著離開的機會。

“每隔一個月，會挑選一些藥方進行實驗。”暗衛答道。

商老沒有作聲，也沒有詢問一共實驗了多少組。

接下來的石室中，里面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受折磨。

但是所有的藥人，都達不到毒人那般的銅皮鐵骨，大多都是有意識的，完全就是在承受非人的折磨。

空間里的白靈，已經大吐特吐。

這些人的慘狀，比毒人更讓人心痛。

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卻經歷著煉獄般的生活。

明知道求生無望，卻又求死不能！

白靈不敢再看下去，這是第一次讓她不僅僅是憤怒，而是有著巨大的恐懼，以及對皇室強烈的恨意！

若是穿越到西漢國，只是一個貧苦的老百姓，或者是無家可歸的孤女，她是否也會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員？

即便是她的醫術能聞名，沒有靠山的她，會不會成為那些被軟禁的大夫，永遠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沒有去見商老，白靈甚至沒有去看后面的石室，便立即返回去見上官煜。

“怎么了？”見白靈臉色蒼白，上官煜擔憂的問道。

“太殘忍了！上官，西漢皇帝毫無人道可言！”撲進上官煜的懷中，白靈惱恨的道：“你說的對，這天下的局勢，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西漢皇帝殘暴不仁，這樣的人不配為君王！”

“靈兒不怕，到底看到了什么，和為夫說說。”輕輕拍撫著白靈的后背，見她身子在輕顫，上官煜忙將她抱緊，低聲道：“不急著說，你不想說，那便不要說。”

白靈沉默，就這樣靠在上官煜的懷中，良久都沒有動。

直到坐的身子都麻了，白靈才從上官煜懷中坐直了身子。

“我今天跟隨師父去了地宮，那里面囚禁著百余名大夫，每一個都像是沒有自己意識的行尸走肉，去做皇帝逼迫他們完成的任務。”

“里面有很多在試藥的人，他們受著非人的折磨，比我們所見到的毒人，要痛苦萬分。可這只是我所看到的那部分，不知有多少人，已經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

抓著上官煜的衣袖，白靈搖頭道：“上官，我以為在藥王谷，在那些個被毒人所害的地方，已經見識到了人間煉獄。”

“可今日，我才知道這世上的狠人何其多！而真正的慘況，只有超乎你想象的，在不知道的地方，或許有很多人，正在遭受著同樣的痛苦！”

“靈兒想要殺了西漢皇帝？”上官煜皺眉，知道白靈會情緒激動，必然是看到了讓她無法接受的事。

“不！”白靈搖頭，“殺了他，未免太過便宜他了！且西漢皇帝的實驗，是否和其他皇室有關系，以及與制作毒人的幕后黑手有關，還需要去調查清楚。上官，這世界要亂了，一場大戰注定避免不了的。”

“天下大亂，我們只管守護自己的家園。若守不住，我便與靈兒避世。”親吻著白靈的發際，上官煜沉聲道。

“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白靈面色恢復了幾分氣色，抬頭凝視著上官煜，正色道：“不管有多少人，在做這種陰私的計劃，我們都要盡自己的能力去毀掉！天下之大，總有正義之士，愿意與我們一同抗敵！”

“靈兒想做的，為夫都支持。”上官煜神色凝重的道。

若世道真的要亂，只憑著漢王府的兵力，并不足以護衛天下百姓。

且那些野心勃勃之人，若用毒人做前鋒，只怕紫霄城也守不了多久。

最重要的是，天下大亂，必定各地都有義軍突起，又如何能夠聯手抗敵？

躲，不是軍人本色。

打，卻又何其艱難。

“上官，我知道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十分難。可我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哪怕多保護一個無辜的人，也能無愧于心。”白靈也知道其中的難度。

但真到了那一日，除非是他們躲入空間，否則便只能迎戰！

“靈兒不用擔心，為夫倒是知道幾位有血性的將軍。若真到了那一日，至少先一致對敵，之后誰有意爭奪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便各憑本事。”上官煜已經在思考，該如何著手去布局。

“我能做的不多，唯有盡力在糧草和藥材方面，供應所有愿意對抗惡勢力的大軍，分毫不取！”白靈對軍政不是很了解，但是這兩樣，是軍隊的必需品，白靈還是了解的。

夫妻倆相擁，久久都不再說話。

西漢國所密謀的事，讓他們都意識到了危機。

真到了遍地毒人、藥人的時候，他們的一己之力，又能抵抗多久？

這天下，將會亂到何種程度，亂到何時方能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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