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大利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當時不確定,所以沒有去求證,再一方面,我太想綿綿了,所以潛意識的,把她當做綿綿來對待,或許是為了精神寄托吧,哪怕知道她不是綿綿,也愿意將她留在身邊,至少我能通過她,看到綿綿的部分影子,這樣,我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爵少……”
安義沒想過他會這么痛苦。
他說的這些,安義其實都懂。
在這大半年的時間里,爵少過得有多痛苦,旁人是無法想象的。
所以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安義心里都有些心酸不忍。
“可越是自欺欺人,就越痛苦。”
“那……你打算怎么辦?”
龍夜爵瞇起了眸子,眼底的悲傷漸漸被冷凝所取代,“我相信她的出現不適意外,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安義點點頭,在他聽爵少說了這么多之后,也看穿了一些,“要趕走她嗎?”
“不。”龍夜爵搖搖頭,“得留著。”
“爵少的意思是……將計就計嗎?”安義不確定的問道。
龍夜爵點點頭,即使痛苦,為了唐綿綿,這些痛苦他都愿意去承受,“既然有人安排了假的她在我身邊,那就證明,她還好好的。”
這也是他最欣慰的一點。
安義明白的點頭,“那爵少就得辛苦一些了。”
“什么都別說了,喝酒吧。”龍夜爵又給彼此到了酒。
安義沒多會也喝得暈乎乎的,醉倒之際,想到了一件事情,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對,對了,爵少,我,我剛剛給,給那個唐綿綿打了電話,讓,讓她來接你,估計,估計馬上就到了。”
龍夜爵收緊了五指,隨后又松開,“嗯,是該回去了。”
他劃了卡,便跟安義相互扶著出了酒吧。
此時已是意大利的凌晨十分,因為街道偏遠,所以沒什么車輛,路燈也都是黑乎乎的。
龍夜爵打開了車,將安義塞進去,自己便坐上了后排座,一拍座位,“開車。”
“我,喝醉了。”安義還記得自己喝醉了。
但龍夜爵的吩咐,他得照辦,便拿著車鑰匙,胡亂的插著。
好不容易找到鑰匙孔的位置,啟動車子,他看了看后視鏡中的龍夜爵,“爵少,你,你坐穩了,我要開車了。”
龍夜爵閉著眼睛,沒有理會安義的話,看上去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安義這才踩著油門,將車子開了出去。
車子忽慢忽快,左拐右彎的開著,好半天才開出去幾百米。
車身還搖搖晃晃的,讓龍夜爵不悅的蹙起了眉頭,“怎么開車的?”
“馬上,馬上就開穩了。”安義趕緊解釋,油門加大,握緊方向盤,速度就提升起來。
只是才開了十幾米,就見到前方一個人影晃過,安一緊張得踩了急剎車。
砰地一聲,他撞在了方向盤上。
而龍夜爵也狠狠的撞在了車椅上,揉著被撞的地方罵道,“你到底會不會開車?”
“爵,爵少……”安義的聲音有些驚慌。
龍夜爵蹙眉,抬起深邃的黑眸,不悅的看向安義,“怎么了?”
“好像……撞到人了。”
龍夜爵,“……”
又撞到人了!
龍夜爵低咒幾聲,酒也清醒了一大半,急忙打開車門下去。
車子的前方地面上,正趴著一個人。
而且是個女人。
就穿著白色的裙子,頭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楚模樣。
因為有燈光晃著,他也看不清是東方人還是西方人,只能疾步走過去,將女人從地上撈了起來。
等看清她的容貌之時,才驚愕不已,“唐綿綿?”
安義急匆匆的下了車,“怎么了?”
等他也看清爵少懷中的人之時,也驚愕不已,“怎么是太太?”
不遠處跟過來一個車子,停在了兩人的面前,傭人急急忙忙的下來,見到昏倒的人,驚慌不已,“先生,太太說找你來的,怎么就撞上了?”
“趕緊送醫院。”龍夜爵打橫抱起了唐綿綿,就往傭人坐來的車子跑去。
一上車,顧不上其他,就吩咐司機趕緊找最近的醫院。
等安義趕到,唐綿綿已經送到了急救室。
龍夜爵就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眉目沉重。
安義走了過去,連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爵少,你還好嗎?”
“嗯。”他點了點頭,但表情并未緩和。
安義知道,他并非他說的那么輕松。
之前在酒吧,他就曾說過,他潛意識的當這個女人是真的唐綿綿,所以才會在她被撞在地上的時候,滿臉驚恐。
“都怪我。”安義開始自責起來。
“我去抽支煙。”龍夜爵起身,說了一句,就往外面的陽臺走去。
夏季的意大利,夜晚很是涼爽。
龍夜爵就站在陽臺上抽著煙,火星忽明忽暗的閃著,他的目光卻落在遠方,沒有焦距。
不知過了依舊,安義跑了過來沖他說道,“爵少,太太出來了。”
龍夜爵蹙了蹙眉,滅了手中的煙頭道,“以后別叫她太太,就叫名字吧。”
安義明白的點點頭。
畢竟太太這個稱呼,只適合真的唐綿綿。
龍夜爵回來的時候,唐綿綿已經從急癥室出來,回到了普通病房。
護士正在掛點滴,龍夜爵走了進去,護士解釋道,“病人沒什么大礙了,就是驚嚇多于車禍,而且因為她之前出過車禍,所以被嚇倒的成分多謝,不用太緊張,醒來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龍夜爵點點頭,道謝。
護士出了病房,龍夜爵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
這個角度看過去,她跟唐綿綿真的很像很像。
只是,那也僅僅只是像而已。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專注的目光,床上的人兒醒來,伸手揉著頭,五官都擰在了一起,“好痛……”
“醒了?”
聽到這聲音,女人愣了愣,看向說話的人,明顯十分驚訝,“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
女人的臉上開始涌現復雜之色,隨后頭痛的擰起眉,“龍夜爵。”
“我以為你又忘記我了。”龍夜爵說了一句。
女人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就是突然有些斷片。”
龍夜爵并沒多問,也沒去管女人臉上那不自在的表情,而是問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需要叫醫生嗎?”
“不,不用了,我好了很多。”她趕緊拒絕。
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樣,對龍夜爵說道,“我有些餓了,想吃點東西,你去幫我看看附近有沒有粥什么的可以嗎?”
“好。”龍夜爵并未拒絕,叮囑她要注意一點,有什么事情叫護士之后,就起身離開。
等他一走,床上的女人臉色登時就沉了下來。
她用沒有掛點滴的那只手,撫摸上了自己的臉。
又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疤痕……
那可怖的疤痕,就覆蓋在自己的手背上,那么丑陋,那么丑陋。
女人終究接受不了,捂著臉哭了起來。
護士過來換藥水,見到正在哭泣的女人,關心的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沒有。”她搖了搖頭,趕緊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又看了看護士,“那個,護士小姐,你看到我的包了嗎?”
“沒有注意到。”護士搖頭。
“那你可以把你的手機借給我用一下嗎?我想打個電話。”
護士到是很熱情的將手機遞給了她。
她接過道謝,而后拿著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遺忘,又曾想起的號碼。
此時意大利已經微微破曉,但江城卻是深夜。
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響了好久,似乎都沒人接起。
但她并沒有因此而掛斷,而是耐心的繼續等待,在電話快要無人接聽的時候,終于被對方接了起來。
“喂?”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女人的眼眶頓時紅了幾分,差點就當著護士的面哭了起來。
她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才開了口,“你……還記得我嗎?”
“是你?”對方十分意外,“你怎么會想起給我打電話?”
“很意外對吧?”女人輕笑起來,但語氣里都是濃濃的譏誚味道,“你以為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對不對?說實話,我也以為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可誰知道天意弄人,我又想起來了,你說怎么辦呢?”
“你已經得到你想得到的了,能怎么辦?”對方表示不屑。
這話讓原本還冷笑的女人臉上浮現了憤怒之色,“可你也毀了我!”
“是毀了你還是重塑了你?你現在重生了,你擁有了全江城最有錢的富少,他還對你百般寵溺,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女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是啊,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我很滿意。”
對方也冷笑起來,“滿意就好,我就當你這個電話沒有打來過,好好過自己的新生活吧,祝福你。”
在女人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對方直接切斷來的電話,果斷,狠絕,也不留一絲感情。
女人情緒都快崩潰了,但當著護士的面,她可以說中文,但卻不能太表露自己的情緒。
最終,她微笑著將手機還給了護士,又安安靜靜的睡下。
腦子里開始整理著現在的境地。
她現在的身份是唐綿綿,有一個很愛自己的老公,而且他還是全江城最高身價,又英俊專情的男人。
這陣子的相處,她可以感受到男人對自己的那份深情。
那是她從來就沒有過的,也是她一直想擁有的。
所以……重生,就是幸福的開始,她就當是忘掉了過去吧。
這么一想,女人翻涌的心總算平靜下來,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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