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驚讓邵堯把最近老鄧的行蹤路線都和自己匯報了一遍。
在嚴紡去世后,嚴以驚放了老鄧,畢竟他沒有了任何利用的意義。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老鄧,回去后嚴以驚也安排人跟蹤了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里,老鄧很規矩,沒有任何不好的行為。
可能是因為嚴紡的去世給了他很大的打擊,這大半年的時間里,他一直在生病,日子過得很拮據,直到最近已經淪落到靠拾荒為生了。
監視的人也就漸漸放下了戒備,也平靜了一段時間,可讓人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聽嚴創的解釋來看,老鄧這是臨時起意。
嚴以驚迅速部署,全程尋找杰西卡和老鄧的下落,這一點老鄧也猜到了,所以他早有準備,并在嚴以驚找到自己前,先一步離開了這里。
當嚴以驚的人得到消息趕到集裝箱碼頭的時候,那里已經沒有了老鄧的身影。
根據監控來看,老鄧乘坐貨船離開了這里,嚴以驚迅速安排直升機去追捕老鄧所在的貨船。
同時嚴創也不停的在想,老鄧到底會帶著杰西卡去哪里。
醫院那邊的人也緊急來了電話,說梁塵不見了。
“是老鄧,是他做的!”嚴創肯定的說道,“他的目標不是杰西卡,而是梁塵!他抓了杰西卡,就是想引誘梁塵過去的……”
嚴以驚的臉上已經浮現了殺氣,叫人不寒而栗,“他要帶著梁塵去哪里?”
“我不知道……”嚴創沒有一點頭緒。
“這件事情,我回頭再和你算賬,你最好祈禱她們母子倆平安。”嚴以驚丟下這句,便隨同邵堯等人乘坐直升機去追貨船了。
嚴創抱著頭特別害怕,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因為自己不聽話逃走,被嚴紡找了回來后,她狠狠的責罵了那看管自己的保姆,甚至把保姆狠狠的毒打了一頓。
嚴紡走之后,那保姆也將自己被欺壓的情緒發泄在了嚴創身上,用針扎他,還把他關在黑漆漆的房間里不給水喝不給飯吃。
那一次他以為自己都快死了,害怕的感覺也到了極致,就如同現在的感覺。
嚴創的額頭已經大汗淋漓了,腦子里的那根神經緊繃到了極致,在繃斷的那一刻,他瑟縮的叫了一聲。
然后便倒在地上蜷縮著抽搐著……
是秦露和嚴格趕來后,見到這情況,才急忙將他扶了起來,并喂了水叫了好一會,他才慢慢的緩和過來。
他看著秦露和嚴格擔心的眼神,那種流失的溫度似乎慢慢的回籠了,原本沒有任何知覺的四肢也開始有了一些感覺。
嚴創說道,“告訴嚴以驚,老鄧可能帶著她們去了鳳凰,因為那里是老鄧的老家。”
關于老鄧老家是哪里的事情,無任何人知曉。
因為老鄧是嚴紡救回來的,救回來之后,他便跟在嚴紡身邊照顧著嚴紡的飲食起居,也在嚴家呆了很多年。
后來嚴紡離開嚴家,他才跟著嚴紡一起離開的,大家都以為他是這里的人,從不知道他的身世和背景。
嚴創說,“之前有一次,我偷偷的跑回了國,老鄧怕媽媽知道,就把我帶到了鳳凰藏了兩天,等嚴紡的怒意過去后,才帶我回去認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鳳凰是老鄧的老家,所以我猜想老鄧應該是帶著她們去鳳凰了。”
嚴格聽了之后,迅速告知了嚴以驚。
有了目標后,嚴以驚再次安排部署,打算圍追堵截老鄧。
邵堯從沒見過這樣的嚴少,好似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夜。
當嚴以驚知道千尋接近他是有利可圖的時候,他特別生氣的將她趕出了住所。
那一晚也下著像今天這樣的夜雨,淋濕了整個城市,也淋濕了嚴以驚的心。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兩天,一口水沒喝,也沒睡一秒鐘。
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就變了,變得比從前更冷漠,更絕情,也更變態了。
那一兩年的時間里,邵堯等人沒少被折磨,后來才漸漸好了一點,但也只是一點。
而現在……
看此情形,邵堯只能在心里不停的祈禱梁塵和杰西卡都不要有事,不然他們的日子就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梁塵醒來發現自己蜷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雙腿已經蜷縮得有些麻木了,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打不開那箱子,嘴巴也被封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外面沒任何人回答她,到是箱子在不規律的晃動著,那感覺好像是在海上。
梁塵迅速斷定出自己應該是在船上,她害怕的在箱子里摸索著,可依舊打不開那禁錮自己的箱子。
她不敢再浪費力氣,只能靜候其變。
醫生說她的身體很虛弱,現在又懷孕了,為了保護孩子,她只能安靜的等候。
這期間船似乎到岸了,她感覺自己被拖著下了船后,又上了一輛車。
這種顛簸的感覺,讓梁塵胃部十分難受,好幾次都差點吐了,可又因為太餓吐不出什么來,只能不斷的干嘔。
好不容易停下了,箱子也打開了,她看到了老鄧那張陰冷的臉。
老鄧撕開了她嘴上的腳步,遞給她一杯不是很干凈的水。
可梁塵太渴了,她已顧不上許多,一口氣把水喝光了。
一旁的杰西卡也是這樣,喝了很多水,還很難受的叫了一聲媽媽。
梁塵看到杰西卡被折騰成這個樣子,非常的心疼,“你有什么沖我來,不要傷害孩子,你不是說我來了,就放過孩子的嗎?”
“你是在跟一個匪徒講信用嗎?”老鄧嘲諷的笑了笑,“她既然是你的孩子,我當然也不會放過!”
梁塵就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但她依舊不后悔自己趕了過來,因為她要確定杰西卡的安全,再想辦法拖住老鄧,給嚴以驚爭取時間。
她相信,嚴以驚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她們母女也會平安無事!
“她不是我的女兒,你弄錯了。”梁塵糾正道,“如果你有什么仇恨,就對著我來,不要傷害無辜了。”
不是你女兒?”老鄧嘲笑起來,“你別想騙我了,既然不是你女兒,你為什么要來救她?”
“因為家里人都很擔心她,她是嚴以驚的女兒,我當然得護她周全,不然別人會說我這個后媽當得不好。”梁塵盡可能的解釋著。
只是老鄧半個字都沒信,“梁塵,你想騙誰呢?嚴以驚的身體是什么樣子你不知道嗎?他怎么可能和其他女人生孩子?我們也是找了很久的機會才找到你,只因為嚴以驚對你不過敏。”
梁塵突然怔住。
而老鄧指著杰西卡說道,“對啊,我都忘記了,你不記得你的過去了,那今天我就來提醒你好了,反正你都要死了,那就讓你死個明白好了。”
杰西卡害怕的往梁塵這邊挪著,梁塵趕緊過去護著她。
老鄧說道,“大小姐一直在找機會,想要找到合適的人選接近嚴以驚,好去偷取她想要的資料,可嚴以驚對外人很防備,大小姐根本安插不進去人選,最后你出現了,你可能不記得你是怎么和嚴以驚見面的吧?”
“當年你被你那貪財的爹賣給了一個煤老板,你求生欲很強,掙扎著從煤老板房間里逃了出來,還把那煤老板打得頭破血流,在煤老板追捕你的時候,你慌亂的碰到了嚴以驚,撲到他面前求他救你。”
“嚴以驚從不是個習慣管閑事的人,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管你的,可你特別啊,因為你碰觸他之后,他居然沒有反應,這讓他好奇了一下,嚴以驚身邊的人便以為他對你有意思,將煤老板趕走了。”
老鄧說的這些,正好是梁塵所遺失的那段回憶,好像有一些混沌的霧霾,漸漸消散開來。
“只是嚴以驚在短暫的驚訝之后,便把你毫不憐惜的踢開了,但你也因此躲過了一劫,也算是你的好運吧,只是煤老板這一次沒能占到便宜,自然不會對你父親的公司給予幫助,所以梁文海便去求你,你心軟,只好再幫他想辦法,而這個時候,大小姐找到了你們,因為你是那個唯一能接近嚴以驚的人,而且你還有最好的武器,那就是你的美貌,大小姐篤定你能讓嚴以驚對你徹底放下心防,所以讓我來和你談一個合作。”
“你聽到合作后當然是拒絕的,但你后來又答應了,你知道為什么嗎?”老鄧笑了起來。
梁塵緊繃著一張慘白的臉,雙拳漸漸緊握起來,“因為……因為你威脅我說,煤老板不會善罷甘休,會為難梁家,為難梁文海和我的家人。”
“對,煤老板的勢力你也是知道的,當時那個天使之路,都是他贊助的,你知道自己別無選擇,所以同意和我合作了。”老鄧笑的很得意,“你想起來了吧?”
她是想起來了……
可她沒想到,這段過去,會那么的骯臟,那么的殘忍。
老鄧是近乎要摧毀梁塵的意志力一樣,繼續說道,“你同意了和我們合作,去接近嚴以驚,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你甚至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方式,當時給嚴以驚治病的醫生叫楊起,他曾在天使之路的時候幫過你,因為你被同行陷害受傷了,楊起還幫你為難了一把那對付你的人,對了,那個人好像叫……”
“許沁。”梁塵回答了他,眼神愈發的沉冷起來。
“對,就是這個名字,你在天使之路的時候,因為許沁的陷害,導致你受傷,是楊起給你醫治的,你便發現了他是嚴以驚的醫生,所以你找到了他,讓他幫你接近嚴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