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我要開卦了

第247章 先入為主

無患輕挽袖口,為林十七斟了一杯茶。

“將軍說的是他說的,你又是如何覺得的?”

他是想明白了,不論是他還是玄清,亦或是其他人,都無法為十七做決定,既然如此,他便為十七開解,如此已是作為一個朋友的責任。

林十七看著手里清澈的茶水,悵然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會不會得到我想要的,可要是不走一遍,我又覺得……”

“覺得不甘心嗎?”無患輕聲問道,見林十七點了點頭,隨后道,“我且問你,你想要什么?”

林十七怔然,嘴張了半天沒吐露一個字,而后慚愧地低下頭。

“以前……我是想要為國為民效力的,可是考著考著,我也不知怎么的,我就是想贏。無患,我是不是錯了?”林十七聲音很悶,似乎有什么東西哽咽在喉。

以前他是熱忱的,覺得朝廷亂象、民不聊生,他應當要出一份力,可是決定參加科考后,功利心越來越重,當初的熱心漸漸黯淡,成為了現在這樣,只想著贏別人,想著證明自己才是百姓們最正確的選擇。

可現實是蒼白的,他無可奈何,也知道不管他到底存不存在,對于百姓來說,或許并沒有那么重要。

一直以來,是他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無患見他氣餒,開解道:“既已知錯,那便改。雖然方向錯了,但你飽讀詩書卻真實存在著,只要你放下之前的小心思,踏踏實實好好做,一定會比現在好。”

“可是……”林十七面露難色,還是難以融入現在的生活,“在軍營里作軍師,我能做什么?”

見十七還是有偏見,無患起身將窗邊的蒲扇取來,遞給了林十七,說道:“用它來寫字。”

林十七驚異地看著無患和他手里的扇子,納悶道:“這是扇子又不是筆,怎么寫?”

無患笑了笑,優哉游哉地為自己扇起了風,說道:“是啊,你知道它是用來扇風的,不能用來寫字,是因為你用過。可若是你沒有用過,我先與你說這是寫字的,你也未嘗會覺得不妥。你不也是沒有真的去了解軍師的責任,就隨意論斷了嗎?”

林十七看著無患手上的蒲扇發愣,自省了許久。

無患見他沒有反駁,還自顧自的想了起來,便知道他是聽進去了。

林十七考慮了許久,終于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鄭重道:“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說著,他拿起茶杯喝掉,認真對無患說道:“你放心,小爺我不會被輕易打倒的!”

林十七說著,放下茶杯便要離開,才走到門口,突然回頭看向無患,問道:“你會在京城待多久?”

無患一愣,這個問題他沒有準確想過,不過應當是快了,“過幾日便會離去,云山之事還是放心不下。”

林十七眼神一黯,低聲道:“這樣啊,你要是走了,那我……”

無患手心一緊,心中似有什么破土而出。

但林十七突然話鋒一轉,仰頭一笑,說道:“你要是哪天準備走了,一定記得喊我,我給你送行。”

他都纏著無患一路了,若不是因為他的原因,無患早就離開京城了。無患本是普濟天下的高僧,不應當停留在他身邊。

無患眼中的光亮漸漸淡去,自嘲地笑了一聲,“好。”

林十七在離開時,輕輕關上禪房的門,看著無患的臉慢慢的消失在眼前,他覺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漫步回了軍營,正巧撞上拿到九千歲消息的李決明,“將……”

“林詢!”李決明大喜,拿著信紙走到林十七面前,神采奕奕道:“知道你更喜歡朝堂,所以托人給你尋了一個好去處,明日就能上任,你看看!”

李決明說著,將附著信紙一塊寄來的證明遞給了林十七。

林十七將信將疑地結果證明看了看,眼神從平淡到驚訝,但很快又趨于平靜。他將證明還給了李決明,慚愧地鞠了一躬,“將軍,這個我不能收。”

李決明看著被塞回來的證明,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是決定了,要離開這里?”

這樣也好,追隨自己喜歡的東西,自由灑脫,江湖可比這個暗無天日的朝堂好玩多了。

林十七立即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的,將軍對我一直很好,反倒是我眼高手低了。卑職不需要換地方,就在疾風營里好好做軍師,從頭做起,做到卑職應盡的職責,往后諸多勞煩,還望將軍指教!”

李決明朗聲一笑,伸手拍了拍林十七的肩膀,說道:“好!你能緩過神來,就不算辜負本將軍的期望。”

林十七謙卑地笑了笑,身上那股子傲氣正在悄然褪去。

從那日起,林十七不再翹班早退,也不嫌棄疾風營為何淪落到巡城。

因為他發現,其實巡城也有有趣的地方,疾風營的士兵們都是精銳,但他們也能卸掉鎧甲,替街坊鄰居搬重物,幫兒子外出的阿婆修理屋頂,他們被百姓們稱頌卻沒有一絲自傲。

“誰說保家衛國一定得在戰場上,鄉里鄉親幫襯著也是做好事。再說了,我們的軍餉都是百姓交上來的稅,是他們的血汗錢,做這些是應該的。”

士兵們坐在火堆邊,聽到軍師的疑惑都有自己的見解,但都沒覺得自己為百姓做的這些事是什么值得記掛在心上的大事。

林十七一怔,也附和道:“對!為國為民不一定要站在最高的地方,只要出發點是好的,就算我在渺小,也在為百姓出力!”

說著,他舉起手里的杯子與身邊的士兵碰杯。

士兵一眼就看出來軍師杯子里的不是酒,調侃道:“軍師怎么不喝酒了?是怕喝醉再出丑啊!”

林十七攥著杯子,心虛道:“我是會喝的,只不過你們軍營里的酒太烈了,我不習慣。”

說罷,他突然響起方才的話有點不對頭,問道:“我什么時候喝醉后出丑了?”他記得在軍營里喝醉,只有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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