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婚禮當天出現的變故,堯光與敖岸沒了去北極度蜜月的興趣,第二天便各自上班,同時調查該次事件的幕后指使著。
敖岸手底下的人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兩天便把相關人等全部找了出來。
敖岸仔細翻看了相關圖片、通訊記錄以及銀行資金變動情況,對站在一旁的助理昝一元道:“裕隆集團也該換換血了,你去通知,半個鐘頭后召開部門負責人會議。”
“好的,敖總。”昝一元應聲道,然后走出了辦公室。
敖岸將文件夾合上,起身走到保險柜前,輸入指紋密碼,將文件夾放了進去在關門鎖好。
恰好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敖岸嘴角微彎,這是他特地為堯光設置的專屬鈴聲,一段來自Enigma的age of loneliness。
“喂,老婆。”
堯光將試管放好,一邊坐到轉椅上收拾資料,一邊問:“你今天忙嗎?”
“還好,二十多分鐘后要開個會。”敖岸看了一眼保險柜,打算暫時先不要告訴堯光調查的結果。
“哦,那你今晚會回來吃飯嗎?”
敖岸笑了笑,自從結婚后,堯光就特別粘他,每天都會給他打電話,他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
“有個晚宴要參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堯光長長地“哦”了一聲,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不過,與她語氣完全不搭邊的,是她那略顯興奮的表情。
她拿起手中的透明自封袋,里面裝的是一顆小藥片,白色的,圓圓的,只有綠豆點兒大。
這是她自己配出來的藥片,比起顧蘿嫣送給她的,藥性可要強上數倍。
“咦,小堯,你一個人在哪里偷樂什么呢?下班約會啊?”
這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哦,沒什么,想起一件高興的事情。”堯光將袋子收進了自己的包里,把換下來的衣服掛到衣柜里,然后朝男人揮了揮手,“羅主任,明天見!”
“好,明天見!”
堯光走出研究所的大門,看到司機已經把車停在門口了。
她坐上車,司機很快便將她送回了她與敖岸的新家,位于市中心高檔小區荷柳華府。
這是一套位于頂層的復式公寓,面積近300平方米,是敖岸早早了解到堯光的喜好,提前一年就準備好的。
當堯光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看到清新雅致的裝修與擺設,雖面上露出了感動的表情,內心卻著實對敖岸的心思產生了濃濃的厭煩。
家政已經提前將晚餐準備好了。堯光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居家服這才坐到餐廳里吃飯。
雷獸有自己的食物,被家政領到餐廳的角落里,也悶著頭吃起來。
雷獸被接過來的時候,曾悄悄告訴過堯光,他現在已經恢復了一些法力。所以,等吃完飯,堯光便帶著雷獸來到臥室,將裝在自封袋里的藥片給他。
“他們今晚上會見面,你將這個分成兩半,放在他們的酒杯里。”
雷獸兩眼放光:“春藥?”
堯光面容平靜道:“還會致幻。”
“哇,這挺厲害的,哪兒弄的?”
“怎么,你也想要?”堯光挑眉。
雷獸趕緊搖頭,“我要這玩意兒干嘛!那我去了,等我的好消息。”
堯光點點頭,目送雷獸送窗戶上跳了出去。
外面是二十層的高度,堯光好奇地跟過去往下看,卻并沒有看到雷獸的影子。
看來,這家伙還會飛啊。
…………
敖岸結束了與商業合作伙伴的晚餐,獨自來到了一家名叫藍色火焰的KTV包房。
昏暗的燈光下,是三個男人正在拼酒。
“呵,我們敖總終于下朝啦!”路沖抬起頭,朝敖岸走了過去。
兩人擊掌擁抱了一下,然后一起坐回到沙發上。
“你小子,平時看著不吭聲,居然這么快就結婚了,害得我都沒來得及參加你的婚禮。”路沖人高馬大,現在是聯合國維和部隊駐中東副指揮官,今天才回國,休整一個禮拜后又會出任務。
敖岸自己倒了一杯酒,和路沖干了,才道:“我不算早了,堯輝可比我快。”
堯輝一聽,不干了,打了個酒嗝,嚷嚷道:“敖岸,別拉我當墊子。我能和你比嗎?你說說,在座幾個兄弟,誰沒交往過幾個女朋友。就你不一樣,我們還以為你準備出家當和尚呢,沒想到居然和我姐看對眼兒了,說實話,我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老實說,你是不是以前就喜歡堯輝他姐了?”另一個男人,略微發福的張浩天一臉陰笑地八卦道。
敖岸點了根煙抽上,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干你們屁事兒!”
“靠,你小子,結婚了了不起啊!喝酒!今晚上不把你灌趴下,我就不姓路!”路沖一嗓子后出來,其他兩人也來勁兒了。
沒辦法,結婚那天沒辦法灌新郎的酒,現在不同了,幾個人就可勁地開始折騰了。
四個大男人,多年的同窗好久,各個都有自己高興的事情,氣氛自然是有多嗨就有多嗨。于是,接下來的兩三個鐘頭里,啤酒是一件接著一件地往里面送。
服務生小王負責這件包房的酒水,今晚也是高興得不得了,在抱進去第五件啤酒后,他不由靠在墻壁上,樂滋滋地開始計算晚上能抽多少提成。
而正在這個時候,小王的身子突然抖動了一下。接著,他抬起頭看了看身后的房門號,露出一絲壞笑,然后推門走進了包房。
包房里光線依舊很暗,路沖和張浩天還在劃拳,堯輝扯著嗓子在一邊動情地唱歌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而敖岸,則靠在沙發上,吞云吐霧。
小王將桌子上的空酒瓶放進一旁的紙箱里,然后走到敖岸身旁,將煙灰缸里的煙頭倒進了垃圾桶。
敖岸沒有理會小王的動作,便沒有發現一白色的氣體緩緩地從小王的手里飛進了他的鼻腔里。
堯光說讓把藥片放酒杯里,其實她不知道,比起液體,氣體發揮的效用要好一些。
小王見目的達成,便動作利索地將桌面收拾干凈,再抱著箱子走出了包房。
關上房門,小王將紙箱抱進雜物間扔在了角落里,然后走到了公共衛生間旁。
這一層包房都本來配備的有衛生間,但有些顧客喜歡走出來換換空氣,順便上上空間更大的洗手間。
顧蘿嫣此時正是喝得有些暈乎乎的往這邊了過來。
她今天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因為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動,原本酒量很好的她,便有些不勝酒力,所以這時候打算到外面走一走,醒醒腦子,后面可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呢。
“哎呀!”一不小心,顧蘿嫣腳踝一拐,跌坐到了地上。
“王八蛋!”她爆了句粗口,正準備自己站起來,不料旁邊伸出一只手來扶住了她。
“女士,你有沒有受傷?需要讓我幫你叫一下同伴嗎?”小王禮貌地伸出了援手。
顧蘿嫣眼神迷離地看了看長相普通的服務員,搖搖頭,扶著小王的手站了起來,道:“不需要!我自己能行。”
說完,她就轉身準備朝包房走去。
“女士,您在那間房,我送您過去吧。”
“嗯,好!嗯,好像是B21吧。”顧蘿嫣想了想說道。
“哦,好的,B211對嗎?”
顧蘿嫣聽著好像沒錯,遂即點點頭。
于是,在小王熱情周到的服務下,顧蘿嫣被送到了B211房間。
敖岸今晚上酒喝得確實有點兒多,現在酒勁上來,便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有點兒熱,空調似乎已經開到18度了,他還是覺得有點兒熱。看了看其他幾個人,似乎已經毫無形象地將上衣給脫了。
他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都是大男人,沒什么好扭捏的,便也將襯衣扣子解開。
突然,他感到有一個柔軟的身體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一陣冰涼,感覺居然出奇的好。
他伸手將那柔軟摟緊自己的懷里,埋頭輕輕在頸間聞了聞。
是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兒。
“老婆?”敖岸驚訝,看到熟悉的臉,竟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老婆,你來找我了嗎?”
顧蘿嫣在進來的時候便發現走錯了屋子,服務員問他要不要退出來,她卻理都沒理,關上門,直接坐到了敖岸的身邊。
看,就是這么昏暗的光線,她還是一眼都能認出那個男人!
她無視其他幾人詫異的目光,直接將身子靠了過去。
這個男人,應該是她的!
結了婚又怎樣?她已經將堯光那個女人的底細調查得清清楚楚了。
呵呵,文憑高又如何,長得漂亮又如何!她就是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姑父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容忍堯光留在堯家。敖氏集團不能沒有繼承人!
顧蘿嫣原本就雀躍的心情在看到敖岸的時候,頓時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更加激動了。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樣畏首畏尾,她要主動出擊,要讓敖岸知道她的感情,明白她才是最適合站在他的身旁的人!
敖岸此時也是被眼前的女人迷住了,絲毫不記得身旁還有幾個男人,抱緊顧蘿嫣。
顧蘿嫣先是被敖岸的舉動驚到了,不過轉瞬便閉上眼睛配合起來。她知道敖岸將她認錯了,不過她不在乎!
如果這樣能讓堯光自己退出,那自然最好,如果她還要死皮賴臉的占著敖太太的位置不放,她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敖岸!你他媽的在干什么!”
突然,堯輝一把將顧蘿嫣扯出了敖岸的懷抱,然后一杯子啤酒灑在了他的頭頂上。
“呀,蘿嫣,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房門被打開,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擠了進來,剛好看到堯輝將顧蘿嫣從敖岸的身上扒拉下來。
敖岸被澆了一頭的啤酒,神志稍微恢復了一些,看向一旁的顧蘿嫣,在看到一屋子的那男女女,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顧蘿嫣沒有被堯輝的吼聲驚到,被強力拉開后非但沒覺得尷尬,反而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又一把將敖岸抱住:“岸哥哥,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你和堯光離婚好不好,她無法生育,這輩子都不能給你生孩子,你讓我……”
“住口!”
敖岸終于清醒了過來,一把將顧蘿嫣推開,然后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對站在一旁干瞪眼的張浩天道:“浩子,幫我去把經理叫過來。”
然后又對路沖示意:“把這群人看好,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出去。”
路沖看看身旁的男男女女,頓時秒懂了敖岸的意思,然后蹦了蹦身上的肌肉,笑嘻嘻道:“放心,一只蚊子都飛不出去!”
敖岸放下心來,頂著被打腫的半邊臉對堯輝道:“你跟我出來!”
017 又雙叒叕17(修改后)
“敖岸,你什么意思?”站在安靜的樓頂上,堯輝滿眼戾氣地質問道:“這么多年了,我們幾個人的交情,說實話不是一個女人就能左右的。
但是!敖岸,如果那個女人是我姐,什么狗屁交情,我絕不會放過你!”
敖岸沒有辯解,相反,今晚上的事情,和結婚當晚堯光身上發生的,都透露著一絲古怪。
他從來都是個潔身自好到冷情冷性的人,除了堯光能讓他燃起強烈的情感和深沉的欲望,這世界上其她女人對他來說,不過一個符號而已。
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主動將顧蘿嫣錯認為堯光而拉入懷中忘情熱吻。
除非,他也……被人下了藥!
當然,面對堯輝,他不會為自己辯解。無論什么原因,他和顧蘿嫣當眾表演,這都是不可辯駁的錯誤!
他先抬手制止了堯輝的發難,拿出手機撥了助理昝一元的電話。
“敖總,您好!”
“你馬上帶人到藍色火焰,將今晚上發生在B211包房的事情調查清楚,注意不要讓媒體摻和進來。”
不待對方答復,敖岸便將電話掛斷,然后扔給堯輝一只香煙,自己也點上猛抽了兩口,才道:“因為堯光,我才主動接近你,所以,你不用懷疑我對她的忠誠。剛才你打我那一拳,我認了。但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后一次。”
堯輝沒有立刻接話,將整只香煙抽完,這才冷冷道:“行!你既然這么說,我就暫且信你一回。多年的兄弟,我希望自己眼睛沒瞎!”說完,他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身側的男人。
“這里的事,我會交給助理處理,不會讓媒體炒作。至于路沖和張浩天,就麻煩你幫我說一聲兒,下次有時間再聚。”
“我姐……你打算,怎么辦?”堯輝靠在扶欄上,斜眼看向敖岸。
“不要告訴她。我叫你出來,也是希望你幫我隱瞞下來。”
“隱瞞?”堯輝不由皺眉:“你不怕我姐從其他人那兒聽說后,誤會更深?”
“不會有那樣的事發生。”敖岸篤定。
婚禮當天發生的事情,堯輝并不知情,所以也就不知道堯光這兩天看似風平浪靜,其實那種因為身世產生的不安全感,越發嚴重了。
這種嚴重程度幾乎到了,每隔一個鐘頭就要給他打個電話,如果他有事沒接,就會發來短信問他是不是不愛她了。
敖岸一方面欣喜著堯光對他如此在乎,另一方面,隱隱的,也有些無可奈何。
那件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并不是顧蘿嫣的手筆,而是商業競爭對手精心策劃出來的,企圖大做文章,阻止他參與一個國際合作項目。
他沒打算將實情告訴堯光。因為堯光一直以為是顧蘿嫣使壞,他現在若據實以告,堯光估計非但不信,反而認為他在故意包庇那個女人。
而就在他還沒想好如何安撫堯光時,又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不認為神經脆弱而敏感的堯光,會毫無芥蒂地相信這僅僅是一個誤會。
所以,毫無疑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堯光知道。
“堯輝,我和你姐新婚沒幾天,不要讓她為這些事情煩心。”
堯輝沒有說話,對著敖岸足足看了有兩分鐘。
他姐別看是個書呆子,其實是個性格非常執拗的人,自己認定的事情,很難受別人影響。
說實在的,多年兄弟,敖岸是個什么樣的人,堯輝心理也很清楚,不說花邊新聞,就是一個正經女朋友,也沒見他帶出來玩兒過。
而且,他要真有什么齷齪事,絕不會當著他這個新上任的小舅子面胡來。
所以,酒喝多了有些行為不端,在他看來,倒也并不是件十惡不赦的事情。
何況,剛才那女人漂亮是漂亮,卻一股子風塵味兒,鬼才相信敖岸會舍了他那才娶進門的,圣潔如高嶺之花的媳婦兒,看上那么一款爛大街的玩意兒!
想通了這些關竅,堯輝便也放心下來,緩緩點點頭道:“我也希望今晚上這事兒是個誤會。行,那你先回吧,這里有我!”
敖岸悶頭抽完煙,也不多說什么,打電話給司機,朝樓下走去。
…………
坐上車,敖岸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找了家庭醫生抽了血樣。
等現場看了化驗結果,發現并無異樣后,他才坐車回家。
路上,昝一元也回電話匯報了顧蘿嫣并無中毒跡象。
敖岸不由更加疑惑。
他對自己的制止力還是很自信的,哪怕酒喝得再多,也不會出現識人不清的情況。然而,事實上,先前的舉動又確實透著詭異。
他不由揉了揉眉心,這種情況下,就更不能讓堯光知道了。于是,他再次打電話吩咐昝一元,務必將包房以及在場人的手機全部清理一遍,確保不留下絲毫可以讓人做文章的東西。
一路思量、安排,很快車子便快回了家。當敖岸轉動鑰匙走進公寓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過了。
他沒有驚動堯光,先到客房洗澡,徹底清除了身上的酒精味兒和香水味兒,這才輕輕推開主臥的門。
“嗯?幾點了,你怎么現在才回來?”
堯光翻了個面兒,聲音帶著一股子被驚醒時的慵懶。
“抱歉,把你吵醒了。”敖岸俯身在堯光的額頭印上一個吻。
“嗯,身上沒有酒精的味道。”堯光湊到敖岸胸口,使勁兒聞了聞。
敖岸暗笑,將嬌軀攬進懷里上下其手,“怕熏著你,在客房洗干凈了。”
“哼,不會是把陪小妹妹的證據也洗干凈了吧。”
敖岸手上動作不停,并不因為堯光的質疑而露出半點破綻,反而順著說道:“那你可得好好檢查檢查,看看你男人有沒有被別人欺負。”
“討厭!別影響我睡覺!”堯光一巴掌拍在敖岸的胸口,轉過身不理男人的暗示。
敖岸哪兒肯呢:“老婆,既然醒了,我們就聊聊天吧。”
堯光沒有說話,其實,她就是抗議,也是徒勞。
在其他方面還好,敖岸總能照顧著她的心情,唯獨這件事情,他專橫地不是一點半點,在加上今晚上特意為他加了藥,哎!堯光不由嘆氣,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夜色寂靜,本該是濃情蜜意的氛圍,堯光卻睜開了雙眼,望著漆黑一片的虛空,有些深思不屬。
而男人,無知無覺,只專心自己。
一滴汗珠滾落在堯光的胸口,涼涼的,掉進了身下的床單。
堯光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換了個姿勢,順便將自己的頭埋在了柔軟的枕頭里。
不得不承認,只要順著他,這個男人的確是個優秀的情人,也令堯光無法昧著良心說不要。可是,想到自己的死劫以及這個男人瘋狂的表情,她就算再如何心大,也沒辦法真正投入進入。
堯光輕輕嘆了口氣。
顧蘿嫣明天應該就會將自己無法生育的事情捅到敖家睿那里去了吧。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