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堯光突然飛奔上前,一下坐到了雷獸的后背上,“雷獸,跟我回神木山!”
雷獸的獸態,是山岳般的高大身軀,銅鈴眼、犀牛角、粗壯的四肢以及皮糙肉厚的皮膚寸毛不生,唯有后脖頸一撮軟而柔的棕色軟毛,是堯光最為喜歡撫摸的地方。
此時,堯光便是坐在它的背上,纖纖玉手撫上拿撮軟毛,令雷獸那雙毫無波瀾的銅鈴眼,突然就閉了起來。
“唔!”
仰天朝天大吼一聲,雷獸沒有將堯光摔下后背,而是蹄子一蹬,就往遠處飛去。
女媧見狀,心驚不已。
“這,這就給哄走了?”
然而,事實上,雷獸并沒有被哄走。
相反,它馱著堯光再次來到了另一處妖獸聚集的地方,按照先前的方法,又一次將數十萬只妖獸的清濁之氣給狠狠地吸走。
堯光坐在背上,眼看著雷獸惡魔般的行徑,止不住手里的力道,竟將它后脖頸那一處軟毛給扯下了大半。
“雷獸,你當真要如此?”體內的混沌又開始躁動不安,堯光忍得辛苦,卻還是強制鎮定,不讓雷獸發現端倪。
雷獸收回妖力,仰天大吼一聲,對著地上的死尸瞟了一眼,“也罷,今日吸食得夠多了,我也要好好煉化一下,咱們回去吧。”
說完,它再一次沖上天,不過片刻,便回到了神木山。
燭龍千渡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在地上一動不動,見主人回來,眼睛頓時一睜一閉,將堯光困住它逃走的事情,一五一十給匯報了出來。
“無事,這不就回來了嗎?”
雷獸停在水晶石柱旁,堯光飛身踩到草地,它這才變成擬神態,伸出一個手指,便將千渡身上的禁制給消除了。
堯光垂眸,沒有對雷獸如此無禮的行徑有任何說辭。
“好了,你該干嘛干嘛吧。我也累了,要休息了。”雷獸盤腿,背對著堯光坐下。
回到神木山,堯光對身體的控制力增強了不少,她看了看閉目調息的雷獸,悄然坐到它的身旁,“雷獸,你想讓整個洪荒都臣服在你的腳下,我無話可說,那是你的自由,也是強者該有的樣子。可是,你不能將這個世界給毀了。”
“你管得著嗎?”雷獸眼睛沒睜,說出的話卻極其惡劣。
“你!”堯光語塞,好半天不知如何接話。
她想了想,一把將雷獸的腦袋給掰了過來,“混沌自化萬物,可以說是無處不在。你的體內甚至也有他的一絲神識。你在不斷變強,他對你的影響也會隨之增強。自在慣了的你,難到就心甘情愿受他擺布?”
“你可真會說笑!堂堂天神,居然如此臆想。難道不是我自己樂意這么干?”雷獸靜靜睜開眼,見堯光定定地看著它,不免挑眉一笑,“怎么,你犧牲這么大,還沒把他恁死?”
“不是!”堯光松開手,想起身,卻不想有被雷獸給拉住,動彈不得。
“雷獸,你沒有發現嗎,你現在的做法,和混沌滅世有什么區別?難道最后,竟是你幫著他,將這個世界毀滅嗎?”
雷獸把玩著堯光的纖纖玉手,不甚在意道:“那又怎樣?這世界沒什么值得我在意的,我便做些讓自己高興的事情,有錯?”
淡漠至極的話,換做以前,堯光根本不會將其與頭腦簡單而又跳脫蠻橫的雷獸聯系起來。
可是,如今,發生了這么多事,心性單純的上古兇獸,原來越是要性情大變呢!
堯光有些落落寡歡,但還是記得當前的關鍵問題。
她將自己少有的柔順釋放出來,輕輕靠著雷獸的肩膀,道:“雖說我是這世間唯一的天神,但說到底,我也是個心性淡泊的存在。天地覆滅、妖獸生死,對我來說,其實并沒有多少意義。
可是,混沌,他總是陰魂不散,總是借著各種各樣的途徑,要讓這個世界毀滅,甚至連我都利用了起來。
說白了,我和混沌相持,反對你胡來,就是不希望混沌得逞,不想讓自己變成被他擺布的傀儡!”
說到這里,她將自己的手與雷獸的手十指相扣,“雷獸,你說這世界已經沒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說實話,我不信!”
雷獸一聽,不由勾唇輕嗤,“你以為,我還想追著你跑,念著你,不愿放棄?”
“砰!”雷獸突然轉身,一把將堯光推到在草地上,然后居高臨下的逡巡,“現在我總算醒悟過來了,我何必像個傻子般癡妄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一截粗糲的手指撫上光潔細膩的面頰,時輕時重地描摹著被天地滋養的精致五官。
“你現在應該神力盡失了吧。”
“你……”堯光內心一澀,沒料到一貫粗放的兇獸,竟然直言她最不想面對的事實。
“噓!”手指抵在殷紅的朱唇上,阻止了堯光想要說出口言的話語。
青灰色的長發披散下來,幾縷不聽話的靠在臉側,令她很不舒服地轉過頭,看向遠方的丘林。
“你怕什么?只要不愿意,你隨時可以躲進水晶石柱,不是嗎?”
“夠了!”堯光被雷獸這不陰不陽的話弄得徹底沒了耐心,一把推開堅硬的胸膛,站起身冷然道:“雷獸,你要是個有腦子的,就該清楚,你現在所作所為皆是受了混沌的影響。你要甘愿被他指示,做個稱職的奴才,那就好好折騰吧,等你將這世界徹底扯疼沒了,咱們也就萬事了了!”
“你憑什么說我受了混沌的影響?”雷獸也怒了,一把抓住堯光的手腕,“怎么,又想一走了之,躲進那里面去?”
“是啊,你要做混沌的奴才,幫他毀了洪荒,我還有什么好與你說的?”堯光也氣,原本冷然的語氣,便不自然添上了怒火。
“呵呵……”雷獸冷笑,“怎么,吃醋了?原本就該是老老實實做你的奴才,如今,奴才自個兒換了主,你不高興了。”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了雷獸的臉上。
“你混蛋!”堯光見它側著頭不說話,也不再理會,直接轉身就往水晶石柱里走。
“你!”
然而,就在這是,一股力道將她快速拉了出去。
“好啊,你既然都說我是個混蛋了,那么,我不做點混蛋該做的事情,是不是很讓你失望?”
“嘶!”
雪白的衣袍被蠻力撕成漫天飛舞的碎片。
“雷獸,我要殺了你!”
“好啊,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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