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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一邊搗著鳳仙花汁,一邊對著顧玉棠道:“姑娘,方才我出去倒水的時候,瞧見了姜家公子身邊伺候的石頭小哥。我看他走得急匆匆地,以為是發生了什么事,正要喊他的時候,他已經拐入了夾道,沒看見人影了。”
顧玉棠以為她說完了,剛要說話的時候,只聽她又來了一句,“姑娘,你說這石頭小哥是去干什么了姜家公子吩咐他去做什么”
顧玉棠闔上了自己手中的話本,卷了起來,狠狠地敲了阿華的腦袋一下,“阿華,你是不是真的瞧上那石頭小哥了若是你真的瞧上了,可不能藏著掖著,我瞧著那石頭小哥品性不錯,和你倒也般配些。只是你的契紙不在我這里,在母親那里,你的終身大事,我到底還是要問過母親的”
阿華本就是顧家大太太楊氏買回來的丫頭,因著年紀只比顧玉棠大上了三歲,相貌生的又是個端正的,楊氏就把她指來伺候顧玉棠了。
不過阿華到底是從楊氏屋里出來的丫頭,契紙還在楊氏的手上。若是阿華想要嫁入,還得請楊氏拿了契紙到官府里頭,脫了奴籍,入了良籍,才能與旁人婚配。
“姑娘,奴婢真的還不想嫁人。奴婢是太太指來伺候您的,您和太太都待奴婢那樣好,如今太太還和老爺僵持著,老爺鐵了心要和太太合離。若是奴婢這個侍候就許了人家,待奴婢出嫁之后,誰來代替奴婢照顧姑娘”阿華說著,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顧玉棠。
顧玉棠笑了笑,她沒想到,原來阿華正經起來,大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說的她無法反駁,只能靜靜地聽阿華說下去。
“姑娘想早早給奴婢許了人家,是擔心奴婢到了年紀出府的時候,旁人嫌棄奴婢已經變成了老姑娘,找不到好人家嫁了。奴婢知道姑娘是為了我好,可姑娘也得為自己考慮呀。”阿華瞧著顧玉棠不以為意,又苦口婆心地勸了起來。
“姑娘,如今您身邊加上我和大寒,統共兩個丫鬟,大寒又是個經不了事的,若我出嫁之后,姑娘能放心把屋里交給大寒嗎?還有太太給您的那些鋪子地契,你能放心交給大寒管著嗎?”阿華擔心自己走后顧玉棠身邊無可用之人,難免就多說了幾句,只希望顧玉棠能把自己說的這些話聽進去。
顧玉棠知道阿華之所以這么勸自己,無非是為著自己著想,為了自己好。
她自己也曉得,身邊除了阿華,再沒一個堪用之人。大寒雖在她身邊伺候了這么長時間,該學的規矩都學了,可她是鄉野出生,是個沒經過事的人,小事她馬馬虎虎還能應酬下去,若遇到大事,只怕已經急得團團轉了。
“阿華,我曉得你說這些都是為著我好,從我知道你不把母親和父親那些煩心事告訴我,我就曉得你是對我好的。你放心,我還舍不得把你嫁出去的,你的嫁妝錢我的還沒有備好,哪里就舍得把你嫁出去了”顧玉棠說著,眼眶里已經掉出了幾滴晶瑩的淚珠出來。
阿華瞧著顧玉棠落了淚,她那早已含在眼眶里不知多久的淚珠也落了下來,撒在了顧玉棠的手心上,“姑娘快別哭了,萬一哭花了臉,待會大寒送飯進來,瞧見了就不好了。”阿華說著,已經從身上掏出了一塊絲絹,輕輕擦拭著顧玉棠的眼角。
待兩人哭聲漸息之后,大寒已經端著晚飯走了進來,眼睛看起來紅紅的,像是躲在外頭哭過一樣。
把四道菜都擺放在八仙桌上之后,大寒才想起來沒有帶著湯碗過來,正要出門去取的時候,卻被顧玉棠一把拉住了手,問道:“大寒,怎么了是誰欺負你了老老實實地同我說,我給你出氣!”
大寒沒敢抬起頭來看顧玉棠,正要掙開她的手,就道:“姑娘,奴婢沒什么的,奴婢就是伺候人的丫鬟,受幾句氣也是應當的。奴婢忘拿了湯碗,這就去小廚房里拿過來,請姑娘稍后片刻。”大寒說著,已經從顧玉棠的手里掙脫開來,抬起頭看了顧玉棠一眼,就要急著出去。
大寒抬起頭來的瞬間,顧玉棠看見了她的左臉上有個血淋淋的巴掌印。看著巴掌印的大小,應該是一個女人,而且使了很大力氣,以至于過了這么長時間,巴掌印還沒有消下去,半張臉已經腫了起來。
顧玉棠抓住了大寒的手,朝著身后的阿華吩咐道:“阿華,你去藥油給我拿過來,就著把請覃大夫過來。大寒這張臉,若是不好好瞧瞧,日后說不定就要破相的。”
阿華看見了大寒臉上那血淋淋的巴掌印,馬上就拿來了藥油,遞給了顧玉棠之后,就急匆匆地出去請覃大夫過來了。
顧玉棠死死地拽著大寒的手,用了竹片刮了一點藥油下來,輕輕地抹在大寒的巴掌印那里。她雖輕手輕腳地,可也疼得大寒咬緊了牙關,死死地抓住了顧玉棠的手。
“大寒,你是我屋里的人,在外頭受了委屈,回來應該早早告訴我才是你這樣藏著掖著不告訴,是想要等那傷口發膿了,自己疼得受不了了,才舍得來告訴我嗎?”顧玉棠望著那血淋淋的巴掌印,臉皮都打破了,怪不得自己隨便輕輕碰一下,大寒都那樣疼。
瞧著大寒的傷口,顧玉棠的胸口也隱隱作痛,“大寒,是誰打你的你告訴我!敢動我屋里伺候的丫鬟,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姑娘,您快別這樣說。大寒不過是個伺候人的丫鬟,惹得主人家不高興了,挨幾個巴掌也是該的。姑娘不要為了我,和旁人起無謂的爭執”大寒說著,眼睛已經微微閉了上去,但嘴角卻在不斷地顫動,她現在肯定忍受著很大的痛苦。
顧玉棠瞧著大寒這副模樣,自己哪里能夠忍得下去大寒是自己屋里伺候的丫鬟,就算犯了錯,要打要罰都應該來問過自己,這樣亂動私刑,簡直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大寒,你老老實實地和我說,到底是誰欺負你了你是我屋里伺候的丫鬟,她欺負你,便是欺負我。若是我不出這一口惡氣,只會讓旁人覺得我們好欺負,是軟柿子,任由別人拿捏!”顧玉棠擔心大寒自己打碎了牙齒往里吞,不肯告訴自己實情,特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了一番。
大寒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顧玉棠,眼眶里面的淚水很快就涌了出來,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
思慮了片刻之后,大寒才道:“姑娘,是大寒自己不爭氣,遭旁人欺負了也不敢說出來,平白丟了姑娘的臉面,讓姑娘遭別人說三道四的。”
大寒哭了一陣之后,右手緊緊抓住了顧玉棠,道:“姑娘,方才我去廚房拿晚飯的時候,遇到了尤家太太身邊的老嬤嬤,那嬤嬤瞧著姑娘的晚飯里頭有雞肉,她們沒有,就叫幾個小丫鬟奪了姑娘的晚飯,我一時氣不過,和她們理論了幾句,那嬤嬤就動手給了我一巴掌。”
大寒話音剛落,已經跪在了地上,一個勁地給顧玉棠磕著頭,口中并道:“是奴婢叫姑娘丟了臉面,是奴婢叫姑娘丟了臉面,姑娘若是要趕奴婢走,奴婢絕無怨言。”
顧玉棠被大寒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不過當即就反應過來,攙扶起了大寒,用手帕輕輕擦了擦她的眼淚,道:“大寒,你沒有丟了我的臉面,我的臉面也沒有丟。既然是她們有錯在先,奪了我的晚飯,又讓人動手打了你,丟了臉面該是她們才對。”
尤家太太,領著人在后罩房鬧也就算了,如今竟敢欺負到她頭上是瞧著她顧玉棠年紀小,是個孩子,就好欺負嗎?既然她們動手打了大寒,這口氣自己是咽不下去了,索性就撒到她們頭上算了!
她倒是想要瞧瞧,那尤家太太,能拿自己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