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水綠這樣說,顧玉棠并不在意,而是淡淡回了句。
“既如此,就請你回去,告訴你家夫人。我顧玉棠一定會找出證據,證明桃紅是代人受過的,紅姨娘才是栽贓陷害齊氏的罪魁禍首!”
顧玉棠說罷,就喊冬至把水綠送了出去,顧玉棠自己也回了前院。回到前院的時候,石頭已經走了,阿華正在給顧玉棠準備熱水梳洗。
坐在銅鏡面前,阿華和大寒幫著顧玉棠卸去妝容和發髻。
顧玉棠就定定地坐在原地,由著阿華卸下她發髻上插得滿滿當當的珠釵玉環,阿華一邊繼續著手中的活計,一邊對著顧玉棠道。
“姑娘,阿華聽石頭小哥說,姜家公子已經讓定武侯夫人去咱們家給大太太提親了,大太太的意思是,先定下您與姜家公子的婚事,待姑娘及簪過后,再讓姜家公子過來迎娶您。”
聽阿華說,姜知明那個傻小子要來迎娶她了,顧玉棠的面上就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姜知明那個傻小子,也不知這些日子在干什么。不親自下來瞧她也就罷了,這都多少天了,才喊人遞了信下來,難不成不知道她心里惦記著他
梳洗完畢后,阿華伺候著顧玉棠穿上了就寢穿的常服,歪靠在了軟榻上頭,留了阿華一個人在屋里伺候,掀開枕頭,拿起了她先前吩咐大寒放在枕頭下面的那封信。
顧玉棠細細地看了幾遍,姜知明在信中提及了很想她,很念她,但是侯府忙著準備姜華榮的婚事,他一時半會抽不出身來,沒法子親自下來看她。閃舞小說網
他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涉足二房那些個瑣事中,顧玉棠雖說是長房客居在二房的姑娘,但一個客人,幾次三番插足主人家的私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那顧禮華雖說是她的六叔父,但那紅姨娘腹中懷著的,才是二房的孩子。難不成那顧禮華會為著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頭,就責怪紅姨娘不成
顧玉棠幾次三番多管閑事,只怕那顧禮華面上不說什么,心底里已然是不高興了。為著顧玉棠的性命著想,姜知明不想讓顧玉棠再涉足這些瑣事里頭。
看完了姜知明寫給她的信,顧玉棠把那封信遞給了阿華,就道:“阿華,是你寫了信上去給姜知明對不對把我的這些事情都告訴他,是不是”
聽著顧玉棠這樣說,阿華連顧玉棠遞給她的那封信都沒有接穩,忙跪了下來,就道。
“姑娘,奴婢也是為著姑娘著想,才喊了石頭小哥,把姑娘這些日子發生的這些事,寫了信回去給姜家公子的。
奴婢雖不知姜家公子在信中寫了什么,但也是為著姑娘著想呀!姑娘這樣幾次三番插足到二房這些個無謂的瑣事中,奴婢實在是是擔心姑娘呀!姜家公子為著姑娘好,奴婢也是為著姑娘好呀!”
說到最后,阿華眼中盈滿的眼淚,已然溢了出來。阿華臉上的妝容,瞬間就哭花了。
顧玉棠看到阿華這副模樣,自然也知道她是在為著自己著想,若不是為著自己著想,她怎么會想著喊石頭寫了信回去給姜知明那傻小子,讓那傻小子來勸自己呢。
其實傻小子說的也不無道理,她這樣做,的確會傷了二房同長房之間多年的交情。
說不定自己那六叔父一旦恨起來,還會暗中指使了丫鬟婆子,來要了她的命去!
不過她毫不畏懼,她之所以一直想要調查下去,無非就是想要還了桃紅那丫鬟清白罷了,至于旁的,再沒有了。
她不忍心,紅姨娘那人用了桃紅一家老小的性命來做要挾,逼迫她認下這些個罪名。
她不過就是想要還桃紅一個清白,把那暗中做手腳的紅姨娘繩之以法,難不成就這樣難嗎?
顧玉棠自己在腦海中又細細想了一番,最后還是打定了主意,決定幫桃紅一把,對著身旁的阿華就吩咐道:“明個一早,就喊了丫鬟,去幫我把陳師爺給請過來,我有些事情,想要單獨問問他。”
阿華面上有些猶豫,想起來了林氏對她的囑咐,讓她好好照看著姑娘,莫要讓姑娘再次卷入二房那些個瑣事之中,如今姑娘吩咐她明天早上把陳師爺請過來,這不就是說明姑娘還想要插手二房這些個瑣事嗎?
為了不讓姑娘再卷入這些事中,冒著得罪了顧玉棠的風險,阿華還是道:“姑娘,老夫人已經囑咐下來,不許姑娘再卷入二房那些個瑣事里,桃紅那丫鬟是生是死,同您沒有任何關系,您就聽老夫人一句勸吧!”
“阿華,若不是因為我識破了紅姨娘想要栽贓陷害齊氏的陰謀,那桃紅怎么會代人受過要不是桃紅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握在紅姨娘的手上,桃紅又怎么會心甘情愿地認下這些罪名”顧玉棠還是這樣固執地回道。
見自家姑娘如此固執,阿華也沒有繼續相勸下去,因為她知道,連老夫人都勸不住姑娘,更別提她一個伺候姑娘的小丫鬟了。
不過無論怎么說,阿華心中念著楊氏待她的恩情和林氏對她的囑咐,還是不厭其煩地又勸了幾句。
“姑娘,您仔細看看姜家公子信里是如何說的姜家公子不希望您卷入到二房的這些瑣事里,為著姑娘的性命著想,奴婢還是要勸姑娘。明個兒不要請什么陳師爺過來了,姑娘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屋里吧!”
阿華這樣說了一通,顧玉棠卻沒有聽進去多少。
顧玉棠臨睡前,把屋里伺候的丫鬟,從阿華換成了大寒和冬至,特地不讓阿華在她屋里伺候。
次日一早,顧玉棠用過早飯后,就吩咐大寒把陳師爺請了過來,陳師爺坐在大寒搬來的小凳上,顧玉棠坐在軟榻上,問了陳師爺幾句話。
“陳師爺,想必您老人家應該清楚,我是為何請您過來的吧”
陳師爺臉上面不改色,依舊捋了捋他蓄了極長的胡須,就回道:“三姑娘喊了丫鬟請了老朽過來,無非就是還想再過問一下關于桃紅偷盜府中財物,栽贓陷害齊夫人的事情吧”
“陳師爺果真是個聰明人,我請了師爺過來,確實是為了這檔子事。我知道栽贓陷害齊夫人的人,并不是桃紅,而是旁人。至于那個人,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也就是把師爺您請到顧府的那一個人吧!”
顧玉棠說著,仔細觀察著面前陳師爺的表情。
從陳師爺面上的表情已經反應出來,請了他到顧府的人,就是那紅姨娘。想必他已經收了紅姨娘的銀兩,無論自己怎么問,他都不會向自己道出實情的。
陳師爺裝作深思熟慮了一番,隨后道:“三姑娘說的是什么,老朽一點也沒有明白。的確是貴府的紅姨娘把老朽從縣衙請過來的,不過這件事,又與那紅姨娘有什么干系呢?
犯了盜竊的是紅姨娘身邊伺候的丫鬟,又不是紅姨娘指使那丫鬟行盜竊之事”
“師爺又怎么知道不是紅姨娘指使桃紅盜竊的呢?難不成是紅姨娘向您說過,這是不是她做的,是另有人做的”顧玉棠抓住了陳師爺話語中的漏洞,緊緊逼問了幾句。
陳師爺知道顧玉棠是個言辭犀利,牙尖嘴利的,不能和她過多的糾纏下去,陳師爺正了正自己的臉色,就道。
“三姑娘空口無憑,若是想要說這件事是貴府的紅姨娘在暗中指使的,還請三姑娘拿出證據來。只有拿出了證據,三姑娘所說的,才能讓人信服。”
陳師爺說這些話,擺明了就是知道自己拿不出證據來,證明這一切都是紅姨娘所為的罷了。不過她也不中了陳師爺的套,就道。
“犯了偷盜罪的是紅姨娘身邊伺候的丫鬟,想必這件事和紅姨娘也逃不了干系,為了證明紅姨娘的清白,還請陳師爺秉公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