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媳

第三百六十三章 仙元觀風波(一)

聽了這番話,玉善縱然心中有氣,也只能繼續憋在心里,眼前的張小天師不僅僅是仙元觀上真殿的殿主,更是她的師傅,張大天師的得意弟子之一,承襲了小天師一職。

而她玉善,即便是跟了張大天師這么多年,伺候飲食起居這么些年,做了張大天師的首徒,充其量不過是仙元觀后三殿的殿主罷了。

仙元觀,香火最為旺盛的,除卻了面前這座上真殿,便是前殿,那是張大天師接見世家大族的女眷的所在,更是張大天師為求簽之人解簽的所在。

眾人皆知,仙元觀前殿的牽是最為靈驗的,很多人擠破腦袋,也要去前殿,拿去那搖牽筒,搖上幾搖。

縱然最后幫著解簽的不是張大天師,能得了張小天師親自解簽,也就算是上輩子積陰德了。

且解簽可是仙元觀最賺錢的營生了,玉善自己親自解簽,左右不過幾兩銀子,張小天師親自解簽,頂天了也就十兩到二十兩銀子,若是張大天師親自解簽,那可就是幾百上千兩銀子了。

玉善為著此事,每回見了面前那張小天師,心里總是恨得牙癢癢。

“師妹是師傅最器重的徒弟之一,自然師妹說什么,師姐都不會與你計較。只一點,師姐還是要同您說道說道,這仙元觀,還沒有輪到師妹幺三喝四的地步!師姐我始終幫師傅代管著整個仙元觀!”

玉善說著,心中的怒氣漸漸發散出來,現在了玉善的臉上。

玉善的臉,一下子就變得面目猙獰起來,但她面前站著的張小天師仍舊是那副風平浪靜的模樣。

似乎玉善無論在她面前再掀起什么滔天巨浪,她都可以一笑抿之。

“師姐不說,師妹都差點忘了,原來師姐還幫著師傅代掌仙元觀呀!師妹這些日子一直在上真殿里頭待著,原以為師傅收回了師姐手中的代掌之權,沒成想,這代掌之權,還在師姐手里。”

張小天師說著話,發髻上簪著的紫玉冠在夕陽的映照下,那光芒顯得越發地刺眼了。

玉善被那光閃到了眼睛,一時閉住了眼睛,沒再繼續說話。

張小天師看著她不言語,也就沒有繼續和她折騰下去,轉身就進了身后的上真殿,帶了一批女冠去見從朋普上來的貴客。

上真殿的偏殿里頭,春燕和梁嬤嬤帶了幾個二房伺候的丫鬟婆子,已經坐在了屋里頭。

梁嬤嬤喝著茶幾上擺著的茶,并不言語,一旁的春燕則像是沒見過世面的丫頭一樣,領著丫鬟婆子在上真殿的偏殿里頭轉悠了幾圈,好半晌才停了下來。

梁嬤嬤見張小天師帶著幾個穿著青衣玉冠的女冠進了屋里,趕忙就迎了過來,“是老奴失敬了,是老奴失敬了。老奴沒想到,來的竟是張大天師身邊的小天師。”

張小天師見梁嬤嬤言語中帶著幾分客氣,對梁嬤嬤的印象也好了幾分,只是她實在沒見過眼前的梁嬤嬤,不由得多問了幾句。

“敢問這位嬤嬤,您是不是見過貧道呀”

梁嬤嬤笑了起來,一邊擺手,一邊回答道。

“張小天師,老奴確實見過您,只不過是原先陪著我們家老夫人來觀里上香的時候,遠遠地見過您幾眼罷了,只聽您身邊的人喚您張小天師罷了。”

梁嬤嬤這么一說,張小天師瞬間就知道眼前的梁嬤嬤,是什么人了。趕忙喊了身邊的女冠,去茶水房端了上好的茶水出來,招待梁嬤嬤。

這偏殿里頭原先是擺著茶水的,只不過那些個都是些不堪入口的粗茶罷了,只有來了世家的夫人太太的時候,張小天師才會吩咐女冠們把好茶擺出來。

“嬤嬤是在林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不知貧道可有說對林老夫人是觀里的常客了,往些年的時候,每逢初一十五,林老夫人都會來觀里住上幾日,讓我師傅陪著講幾天經。

前些日子顧大太太已經吩咐了婆子來大打點,說是讓我們備了林老夫人和三姑娘過些天上來住的禪房,貧道已經吩咐人備好了,不知嬤嬤可愿親自去看看”

張小天師以為梁嬤嬤進觀,是為著來看觀里為林老夫人和顧家三姑娘準備暫住一宿的禪房,已經吩咐身邊的女冠準備為她帶路了。

梁嬤嬤正要說話,已經有機靈的女冠走到了梁嬤嬤身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梁嬤嬤,請隨貧道往這邊過來,老夫人和姑娘的禪房,在后院的廂房里頭。”

梁嬤嬤要去看仙元觀為林老夫人和顧玉棠暫住一宿準備的禪房,做為上真殿殿主的張小天師,自然不能不陪著去。

仙元觀的后院是一排極長的廂房,還有亭臺樓閣,蓮池水榭,連墻壁上頭的壁畫,都是喊了當世的幾個名家來畫的,這是仙元觀招待貴客的所在。

走在彎彎繞繞的抄手游廊里,緊隨其后的張小天師,一直聽著梁嬤嬤問話。

“小天師,我家老夫人和三姑娘不過是暫住一宿罷了,住這么好的地方,會不會太過浪費了”

梁嬤嬤看著這禪房外頭的布置,就知道禪房里頭的布置,一定勝過了外頭的千倍百倍,能住進這么好的院子,還能由仙元觀的張小天師親自給她接引帶路。

大太太安排這些,肯定花了不少的銀子。

“梁嬤嬤,您老說笑了。林老夫人和三姑娘可是我們觀里的貴客,再說了,顧家每年捐的香油銀子,便是安排這樣的院子,貧道都覺得委屈了林老夫人和三姑娘。只是還請林老夫人和三姑娘不要嫌棄得好。”

張小天師說得很淡然,因為這件事并不是她負責的,而是玉善負責的。

只不過既然那梁嬤嬤說要過來瞧瞧,那就帶著她過來瞧瞧,若是那林老夫人和三姑娘覺得這間禪房有什么不妥,受到責罰的,也該是玉善,而不是她。

梁嬤嬤聽張小天師這樣說,以為她還要安排更好的屋子給老夫人和三姑娘,忙道。

“小天師,這樣的屋子就夠了,我家老夫人和三姑娘一向不喜奢靡,把屋子安排得太好,只怕我家老夫人和三姑娘還不喜歡。”

看過林氏和顧玉棠暫住一宿的禪房后,梁嬤嬤和張小天師正要沿著原路返回,突然就見前面有幾個男子,為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冠,鬧了起來。

為首的男子穿著一身淺藍色繡了文竹式樣的杭綢褙子,長長的黑發用一個紫金冠高高束起,眉眼間帶了幾分壞意,手中的折扇迅速收起,拉起了前面那女冠。

“好姐姐,好姐姐,你就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一定和我爹娘說,我一定娶你,一定不辜負你!”

那女冠想要反抗掙脫,可男子見那女冠要掙脫,趕忙朝著身邊站著的幾個侍衛模樣的男子使了眼色,那些人明白了男子的意思,當即就把那女冠圍了起來,不讓她有機會逃跑。

“張小天師,前面這是做什么?”梁嬤嬤不知前面發生了什么情況,就問了句。

“嬤嬤,沒事。不過是幾個紈绔子弟逃出了家門,來觀里調戲女冠罷了。我去前面把人處理了,請嬤嬤在原地等我!”

張小天師話音剛落,囑咐了身邊的幾個女冠守著身旁的梁嬤嬤,她自己就上前去了。

為首的那個華衣男子,看著張小天師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趕忙把圍住了那女冠的那些個男子喊停,讓他們擋住了張小天師準備前行去救那女冠的路。

“今天刮的到底是什么風竟把仙元觀不可一世的張小天師都刮了過來上次府中一別,不知張小天師這些日子可好看你那張小臉紅撲撲的,這又是生氣了”

華衣男子話罷,把手中的折扇一把打開,掩住了他帶了幾分嘲諷笑意的臉。

“沐公子,還請您自重!難不成上次王爺在府里的教訓,還沒有讓沐公子明白嗎?還是沐公子,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人

若是沐公子貴人多忘事,貧道就不辭辛苦,再同沐公子說一遍觀里的規矩,凡是在觀里和女冠拉拉扯扯的人,三天之內不許再入觀!”

張小天師似乎毫不畏懼面前那男子的威懾,直截了當地把仙元觀里的規矩說給了那男子聽。

那男子見張小天師越發嚴肅起來,一張臉拉得老長,一下子就樂得大笑起來,朝著身邊的那幾個侍衛使了個顏色,讓他們放過了那個被圍在人群之中的女冠。

“仙元觀的規矩繁多,我一時忘了,也是有的。不過我依稀記得,月初的時候,父王好像在觀里捐了一萬兩的香油錢,張大天師特地說了,這仙元觀讓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如今張小天師又要趕了我出觀,不知是不是違背了張大天師的意思還是說,讓我家再捐一萬兩做香油錢。”那男子看著面前的張小天師,不禁咽了咽口水,冷笑著道。

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是勢在必得的。

前兩日張大天師帶著張小天師去了沐王府在澄江的宅子做了幾場凈宅的法事。

沐小郡王在王府里頭拉了張小天師的手一下,就那么一下,沐王府就給仙元觀捐了一萬兩的香油錢,當做賠罪。

如今張小天師這樣伶牙俐齒,不依不饒地,那位沐小郡王的心里,以為是這位張小天師,又想借機訛詐香油錢了。

看著面前的張小天師,沐小郡王在心里暗道,這回他倒是不會捐什么香油錢,若是仙元觀缺個什么打雜燒水的,他大可以把自己捐進來,也好過這樣夜夜想著那位張小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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