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轉正有點難

第233章 此處不堪行

太上皇畢竟年歲大了,一日兩日的尋歡作樂倒沒什么,可是夜夜臥在美人膝上,終有體力不支之時。

他也不知是著了什么魔,拼著老命也要迎接第二春。選秀時,他選的是姿容最出色的兩位女子,卻不料二人性格截然相反。

方氏熱情,裴氏冷淡。裴氏屢屢以身體不適為名拒絕侍駕,而方氏卻成日纏著太上皇,成宿成宿地待在福壽宮里行使媚術。

太后來福壽宮請安時,見太上皇面容蒼白,眼袋垂下,一臉不振的樣子,便知定是房事過度,忍不住勸了幾句,便起了爭執。

太上皇冷著臉下了逐客令,太后剛要走,卻看見永信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擺著一個小青花罐子,像是個藥罐。

打開那罐子,里面是若干粒褐色的藥丸。

方氏拈了一顆,借以溫水,服侍太上皇服下。

“你方才給太上皇吃的是什么?”太后停住了要走的腳步,皺眉質問。

方氏抿嘴而笑:“回太后娘娘的話,這是養生的藥,以保太上皇青春不老。”

憑女人的直覺,太后覺得這藥丸不像是什么好東西。

果然,太上皇服下之后,精神煥發了不少,原本蒼白的面色變得紅潤幾許,伸手一撫美人臉蛋,正要一親芳澤之時,被方氏避開了去,柔聲提醒他,太后娘娘還在呢。

太上皇有些掃興,揮手不耐地對太后道:“不是叫你跪安嗎?怎么還在這里?”

太后這才意識到,方才那藥是不可描述之藥,紅了老臉:“太上皇,這種藥可不能亂吃啊。”

老夫老妻的,太上皇偷吃藥被太后發現,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這你別管。”

“太上皇!您還以您和年輕時候一樣?”太后不走,諍言直諫,將丈夫說了一頓,又轉過頭去罵方氏,“你敢給你主子吃這種東西,其心當誅!”

方氏連忙跪下,眼中流露著惶恐之色,抱著太上皇的腿,聲音發嗲:“太后娘娘一來就要殺臣妾,您快救救綺兒。”

敗壞了興致的太上皇惱羞成怒,指著太后罵道:“你這歹毒婦人!還不快滾!”

太后跪倒在地,急道:“這藥吃了一時有精神,久之則會虛脫的,還會成癮,世典,我都是為你好!”

太上皇名諱叫孟世典,已許久沒有人喚過他的名字。太后情急之下,只希望將他叫醒,故而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太上皇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繼而,荷爾蒙還是戰勝了理智。

“我不需要你管!”太上皇叫來永信,“把太后給我送出去。”

“臣妾不走。”太后膝行兩步,紅著眼眶盯著太上皇,“我不能瞧著你毀了自己!”

“你!”太上皇指著太后,氣道,“我警告你,別用這種忠臣良將的眼神看著老子!你以為你有多高尚,你當年還毒害老子的小兒子呢!老子看皇帝份上,給你幾分臉面,讓你繼續當太后!你別得寸進尺!還不快滾!”

太后心中一涼,氣性上來了,梗著脖子道:“你若不戒藥,我就一直跪在這里。”

“行!你跪!”太上皇隨手拿起一個花瓶,往地上摔得粉碎,“跪到外面去!別在這里擋路!”

說罷,他叫來兩個侍衛,將太后拉了出去。

太后仍是不走,堅持跪在殿前階下。

殿內重新恢復寧靜,宮人們收拾著花瓶的碎片。方氏捂著胸口,拈了顆梅子送入太上皇口中,嬌嗔道:“方才可真是嚇壞臣妾了。”

香爐里又燃起那催人興致的帳中暖香,藥效發作,孟世典一把將美人抱起,急不可耐走進內殿要行云雨之事。

“主子。”方氏的聲音細若蚊蠅,卻極具挑弄的意味,用下巴蹭著男人的胸口,“太后娘娘還在外頭跪著呢,您就不心疼?”

太上皇藥勁上頭,笑著低頭吻懷里的溫香軟玉,道:“她一個年老色衰的黃臉婆,如何能與我的美綺兒相提并論。”

此事很快驚動了皇帝。皇帝一來福壽宮,就看見太后跪在地上,連忙上前詢問。

“母后,您怎么跪在這里?”

早有宮人取了墊子,墊在太后膝下,開春時陽光也算溫煦,故而她并未覺得冷。只是,一顆心,像被人劃了一刀似的,流血地疼。

跪得久了,血也流干了。

這么多年的夫妻,當初宋志之亂時,也算一同患難互相扶持過來的,太后薛氏捫心自問,除了孟池星那件事,她從來有過半點做得對不起他。

可是他今日的態度,讓她覺得無比寒心。

太后跪著,便無人敢站,皇帝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宮人,彎下腰攙扶太后。

“母后,快起身吧,”

太后借著兒子的手臂,艱難地站了起來,轉過頭輕聲道:“皇帝。”

皇帝躬身道:“兒子在這。”

她身著玄色素花圓領袍,眼神一如衣裳顏色般黯淡,問道:“太上皇服藥的事,你知不知道?”

皇帝眼神一閃,沒有立即回答。

光看這反應,太后便明白,皇帝肯定事前知道。這種藥本不許出現宮中,若要違制,定是要通報皇帝的。

太后推開皇帝:“你好糊涂!難不成你要害你父皇?”

皇帝自知不該,忙跪下道:“兒子也曾苦勸,沒能勸住父皇。父皇以性命相要挾,兒子不敢不遵。”

太上皇一心開發人生第二春,誰也沒法子勸。

更以性命要挾皇帝,皇帝也頂不住啊!

將太后送回景仁宮后,小爺去了趟未央宮,與媳婦商議。

陸瑰云在山西與方春綺謀過幾面,印象里這個知府女兒清純率性,不像是會使媚術之人。可是眼下這波操作,著實叫人看花了眼。

小爺也沒想到,他爹老了之后,晚年會如此荒唐風流。

若傳出去,也是家丑一樁。

“你先別急,咱們一起想想法子。”陸瑰云先安撫小爺,然后怎么想都覺得蹊蹺,“此次選秀是為太上皇選,年輕的世家女子多不愿來,我之前去山西見那方安國,他雖脾氣壞些,但對女兒也還算好,何至于狠心將她送進宮來伺候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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