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游戲過于真實了

第七十一章 見血

慕酒酒只覺一道利刃般的風從背上擦過——

緊接著,清晰的刺痛傳來。

“唔——”

她忍不住悶哼一聲,徹底埋在了那人懷里。

雖隔著衣袍,但還是能感受到身下那人微暖的體溫,以及肌膚的質感。

之前他身體冰冷,現在看起來似乎恢復一些了,真好。

聞淵身上有一種很讓人舒服的香氣,但并不馥郁,并非花果的甜香。

那味道有點遠,有點冷,像是越過海水高山撲面而來的風,帶著一點冰雪的氣息,輕拂過她的面頰。

雖然給人感覺有點遙遠,可是卻讓人無比安心。

聞淵一開始被她這么一撲,愣住了。

他剛剛本來條件反射要避讓,可她靠近自己的一瞬間,他突然就不想讓開了。

聞淵倒地,地上堅硬,懷里的人卻很溫軟。

眼前她的臉似雪一般的白,那抹唇微紅,他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以及渾身清甜的氣息。

可下一秒,他便感到不對勁兒。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

聞淵將慕酒酒扶起,發現她后背的衣袍被割裂了一個長長的口子,接著便看見如玉的肌膚上,那抹刺眼的紅。

衣袍上暈染著大量血跡,因為她本身肌膚白皙,所以那傷口便更加刺目顯眼。

聞淵目光微沉。

他站起,目光掃過廟內的人,低聲道:“剛剛是誰?”

明明他語氣很平靜,廟里的眾人卻覺得他的話像淬了極寒之地的冰。

此時,段千曉也發現不對勁兒了,連忙過來,看到慕酒酒后背上的傷口,一臉驚愕。

段千曉立即從儲物袋里拿出療傷的藥膏。

“沒事兒。”慕酒酒見了他動作,輕聲道。

皮肉之傷罷了,這些天經歷了這么多,她頓時覺得這點傷并不算什么。

“怎么可能沒事兒?傷的這么重。”段千曉一臉嚴肅。

之前他還以為兩人玩鬧,結果居然是這種事。

段千曉皺眉,看來自己的警惕心還不夠。

明明答應過滄瀾兄,要照顧好她。

慕酒酒打量他神情,疑惑道:“傷口很大么?”

段千曉:“是啊。”

慕酒酒一愣。

她能說,自己完全沒有感受到么?

只有傷口劃破那一刻刺痛明顯,后來便完全沒有知覺了,她還以為傷口較小,已經止血了。

慕酒酒下意識往背后一摸,手伸到眼前一看,發現滿手的鮮血。

“怎么會這樣……”她喃喃。

難道她失去了痛覺?

一旁的聞淵望了她一眼,只見她呆滯地望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一臉茫然。

他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對段千曉道:“你先照顧她,我去把這件事解決了。”

段千曉剛想問他打算怎么解決,便看到聞淵提劍走了出去。

他目光幽深,聲音比冰雪還冷,環顧四周道:“我再問一遍,是誰做的?”

人群中有人看不慣他這作派,冷笑一聲:“口氣還不小。”

聞淵望向聲音的方向,沒有多說什么,直接拔劍,往空中一斬。

一道凜冽的氣流立即襲向那人!

那出聲的男子一驚,立即用靈力搭起一道屏障。

但那道氣流竟直接穿過屏障——

只聽到“砰”一聲,屏障四分五裂!

隨即男子噗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他全身抽搐了會兒,便不動了。

男子的嘴角還帶著血,眼底還維持著臨死前驚愕的神情,胸口一道血窟窿不停地往外冒著鮮血。

廟里的空氣變得詭異而安靜,眾人以一種復雜忌憚的眼神注視著眼前的聞淵。

甚至兩人還沒有近距離接觸,那人僅僅只是一道劍氣,就殺了他。

聞淵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淡淡道:“我再問一遍,剛剛是誰,有人看到么?”

濃烈的血腥味彌漫于廟內。

短暫的沉默后,一位墨綠衣袍的女子開口:“……我剛剛看到他出手了。”

女子將手指向一位眼神略有躲避的男子。

“你!”

那男子聽后,用怨毒的神情望了那墨綠衣袍的女子一眼。

女子毫不畏懼地望過去。

剛剛那人很強,她得表現出自己的誠意,與他交好。此行太過危險,若能認識一個實力高強的人,那利大于弊。

至于眼前這男子……

說不定等會兒就死了,她即使說出來,又如何?

她向聞淵露出一個友好的笑,聞淵卻視而不見。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位男子,目光幽深。

他每走一步,男子下意識退后一步,直到走到墻角,退無可退。

聞淵平靜道:“是你么?”

他語氣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如同寒暄。

男子本想搖頭說不是,但看到那人的目光,便好似身在深淵,突然就失去撒謊的勇氣。

“我……”他聲音有些干澀。

聞淵道:“為什么?”

男子一臉驚恐,拼命搖頭,開口道:“是有人吩咐我這樣做的……”

“是誰?”

“是……”

男子還未說完,眼底便閃過一道陰險的光,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從他袖袍中出現!

這么近的距離,一定可以……

他狠狠地向聞淵胸口扎去——

聞淵沒有動。

他平靜地望著眼前的男子,神情漠然。

隨即,“砰”地一聲,無數鮮血濺出!

男子握著匕首的手臂,掉落在地上。

他一臉驚恐:“怎么會……”

男子話音未落,便癱倒在地。手臂處隱隱可見白骨森森,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

廟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段千曉看到這一幕微微有些驚訝。

慕酒酒沒有做聲,她呆愣地看著那胸口一個血窟窿的尸體,還有剛剛那失去手臂死去的男子。

手里的藥膏“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她眼底生出幾分茫然。

聞淵收了劍。

他從斷臂男子的尸體邊走過,越過人群,緩慢走到慕酒酒身邊,輕聲問:“還好么?”

慕酒酒沒有回答。

她望著眼前的聞淵,他身上沒有沾著絲毫血跡,眼底甚至是溫柔的,仿佛還是之前她熟悉的那個聞淵前輩。

對方俯身,撿過地上掉落的藥膏,微微靠近她道:“我看看你的傷口。”

“……好。”慕酒酒回答,可在聞淵靠近她時,身體卻條件反射往后一讓。

聞淵指尖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