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198 事了

因為半下午天變陰冷的緣故,眾人在平西侯府聽完一場戲,便都散了。

此刻允文帝已經帶著婕妤娘娘回宮了,聽那消息靈通的人說,陛下在府里巧遇了憐兒姑娘。憐兒姑娘命好,被陛下一眼看中,這就帶進宮去做娘娘去了。

聽到這事兒的時候,不少人惋惜的看向翩翩。好似再說,翩翩氣運到底差些,若不是出了此事,她才該是進宮的那個。畢竟之前婕妤娘娘可是說了,要找她進宮作伴說話。

可如今有了憐兒姑娘,憐兒姑娘和婕妤娘娘同出河陽徐氏,關系明顯更親近些,她一進宮,自然沒翩翩什么事兒了。要不然婕妤娘娘離開前,一句話也沒和翩翩姑娘說呢。

說起來都是命啊!

憐兒姑娘命不好,偏絕處逢生。翩翩姑娘呢,看著哪哪兒都好,但這運道上到底差了一籌。

可惜了!

眾人都在暗道可惜,唯獨翩翩心里松了一大口氣。

不讓她進宮做娘娘好啊!別說進宮做娘娘了,就是讓她進宮做太后,她都不愿意的!她這輩子都不想進宮了!被個色老頭兒看上有什么好,一想起他之前盯上別家婦人的話,她惡心的都想吐了好么?

一行人安全無虞到了家,因為徐母還惦記著之前婕妤娘娘的話,怕她回宮后又反悔,再派人來自家接翩翩進宮給她做伴兒。為此徐母愁的一下午功夫嘴上就起了個燎泡,可見是上火上大了。

這就導致,一進鶴延堂,徐母立刻摒棄對徐二郎愛答不理的態度,拉著兒子的手懇切的說,“你不會真把翩翩送進宮吧?兒啊,翩翩是你嫡親的妹妹,你可不能做這么沒人性的事情,不然要被人戳斷脊梁骨的。”

徐二郎的面色當即就沉了,徐母見狀心里有些打鼓,可事關唯一的女兒,因而她即便也有些畏懼兒子的冷臉,還是梗著脖子放聲威脅,“你要是敢讓翩翩進宮,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徐二郎臉冷的都下冰刀子了。

瑾娘見狀唯恐母子兩人一言不合再吵起來,那這個年真是不用過了。她就趕緊站出來打圓場,笑著和徐母說,“您這是說的什么話,大過年的,可不行說死字的,那多不吉利。娘別擔心二郎會送翩翩去宮里,那是不可能的事兒。先不說二郎根本不是那賣妹求榮的人,就說在平西侯府您沒聽人說么,陛下都把憐兒姑娘帶走了,婕妤娘娘已經有人說話了,那就用不著咱們翩翩了。”

“我這不是怕,怕婕妤娘娘后悔么。”

“她如今就是后悔也晚了。您想啊,她也只是個四品的婕妤,還不是皇后呢。就是皇后娘娘想讓娘家妹妹去宮里住一兩個月,都要請示太后,太后同意了才會下旨辦。婕妤娘娘呢,她已經有一個族妹在宮里了,若是再接一個族妹進宮,那這后宮成徐家女眷開的了么?徐家女眷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這像話么?就是宮里的太后皇后沒意見,前朝那些大臣都要鬧翻天了。所以,您且別”瑾娘想說“庸人自擾”四個字,話到舌尖了,又讓她趕緊咽了回去。說婆婆是“庸人”,她怕是不想混了。

瑾娘就趕緊改口說,“總之,萬事都有二郎擔著,他說不讓翩翩進宮,那就是天皇老子來了都沒用。您啊,把心都放回肚子里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瑾娘忽悠住了,反正徐母的表情是漸漸舒緩下來,真就在嬤嬤們的伺候下,換上了家常穿的衣裳,躺在床上休息去了。

而徐二郎和瑾娘領著翩翩出了鶴延堂的院子,瑾娘又安撫翩翩,“我剛才在母親跟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嫂嫂你放心。我如今心穩著呢,不會再害怕了。”

“這就好……還有,今天咱們聽到的一些事兒,你只當沒聽見。那事兒犯忌諱,真要傳出點風聲,咱們全家都得玩完。”

翩翩小臉一板,“嫂嫂你放心,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我心里有譜。那事兒我就是爛在心里,也不會往外吐露一個字。”那話腌臜死了,她想想都作嘔,又那里會特意對人提起,她不要面子不要形象的么?

“這就好。”

翩翩這一天又是受驚又是受嚇,精神跟坐過山車似得起伏不定。如今陡然放松精神,她感覺渾身疲乏,肩膀不受控制的塌了下去,就連小臉都變的萎靡起來。

瑾娘見狀就心疼的讓她趕緊回去休息,等明日休息好了,再來翠柏苑找她。

翩翩應了一聲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囑咐瑾娘,“嫂嫂待會兒讓長樂給我拿些花茶過來。你做的花茶我都喝完了,還想喝。”

之前因為要和徐母以及翩翩說些私.密話,這些話是不好讓幾個孩子知道的。因而瑾娘一回到府里,就打發幾個孩子去翠柏苑了。也不只是長樂和小魚兒,連帶著長安長平和宿軒宿征,如今都在哪兒呢。

瑾娘聞言就點頭,“好,我哪兒還有些百合花茶,一會兒讓長樂都給你拿去。”百合性微寒,味甘苦,有潤肺止咳,清心安神的功效。翩翩多喝兩杯,晚上睡覺好些,也不至于做惡夢了。

翩翩連連點頭,又不放心的囑咐瑾娘,“千萬別和長樂說我受驚了,不然肯定又要給我開安神湯喝。”

瑾娘嘴里說著“知道知道。”心里想著,那里還用她說?長樂也不小了,之前婕妤娘娘過來,大人小孩兒都湊在她跟前說話,整個花廳人擠人,都快沒地落腳了。

當時長樂也在跟前,婕妤娘娘讓她進宮的話長樂肯定也聽見了。她受驚不受驚的,那不是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的事情么?

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瑾娘就如此應承了一番云云,將翩翩打發回她自己的院子歇息了。

等到翠柏苑,瑾娘一進院子就聽見幾個孩子笑鬧的聲音。期間伴隨著小魚兒的尖叫和榮哥兒咯咯咯的哭聲,真是熱鬧的恨不能把屋頂掀起來。

瑾娘和徐二郎一進去,幾個人就跟見了貓的老鼠似得,瞬間都閉了嘴,不出聲了。

不,其中還有一個沒眼色的沒閉嘴,不用說,肯定是榮哥兒無疑。

小家伙委屈壞了,哭的止都止不住,瑾娘訝異的看過去,奶嬤嬤羞愧的垂了頭。

她倒是有心解釋什么,但鬧成這副景況的是幾位少爺和小魚兒姑娘,她張嘴說出實情,不等于告他們的狀么?

奶娘也是有幾分心計的,知道告了小主子的狀,她們自己也落不了好,所以索性閉嘴不言,把這罪過認下。

瑾娘卻不理會她們,而是一邊接過來哭鬧不休的榮哥兒哄著,一邊看向一臉無辜的小魚兒。“說吧,你又做什么了?”

小魚兒委屈巴巴的說,“我在吃糕點么,看弟弟沒得吃很可憐,就想喂他。”

瑾娘扶額,榮哥兒還不滿六個月。不滿半歲的小娃娃你喂他吃輔食,好吧,糕點勉強算是輔食吧。可人家榮哥兒每天吃奶都吃的飽飽的,實在不用急著給他加輔食啊。

瑾娘就說小魚兒,“然后呢?”

“然后弟弟太可愛了,我沒忍住就逗了他幾下。”

“具體怎么逗的?”

小魚兒知錯的低了頭,不說話了。瑾娘又嗯了兩聲,小魚兒才拿著手中的糕點比劃了比劃,其實就類似于,榮哥兒張開嘴,小魚兒把糕點拿走。等榮哥兒閉嘴了,她又把糕點送過來,然后等榮哥兒張嘴,她再次把糕點拿走……你這訓狗呢。

最后小魚兒被瑾娘罰了面壁思過,小姑娘深知自己錯了,也不敢反抗,垂著小淚珠巴巴的去外間老地方思過去了。

小魚兒一走,瑾娘就把目光看向剩余的長樂和長安長平。

長樂想說,我及時把榮哥兒抱開了,可榮哥兒已經被招惹急了,哭的哇哇的,就是想哄也哄不住。這娃娃平時看起來好好的,誰逗都笑,一天到晚一聲都不哭,可若是被招惹的狠了,那實在能把天哭塌了。

長安長平和宿軒宿征:四個小伙子齊齊垂頭。他們不是幫兇,他們只是看客來著。可就是這樣才可惡啊。

瑾娘最后挨著瞪了他們一人一眼,幾人老實的對著她討好的笑。

瑾娘就說,“先不和你們計較這事兒,先說說你們在平西侯府的情況。你們今天在侯府怎樣?徐良銘有沒有找你們麻煩?”

提起這個,那可說的話就多了。

長平當即就跳到瑾娘跟前,活躍的說,“今天還成,其余幾家的孩子對我們還是很客氣的。也沒人不識相的過來挑釁我們,或是找我們打架斗毆。就是徐良銘,這小子有點不對勁。”

“那里不對勁?”

“哪哪兒都不對勁。”長平皺眉說,“嬸嬸你也知道,我們這屬于仇敵,不僅相看兩厭,而且見了面還恨不能好好揍對方一頓,以泄心頭之恨。雖然年前礙于你和我二叔的面子,我們和解了。可誰都清楚,那都是迫于形勢不得不低頭,實際上,我和大哥煩那小子煩的夠夠的。我們對他深惡痛絕,反過來,我們覺得徐良銘對我們也該如此。畢竟聽說他年前那段日子,在軍營里可是過的水深火熱的。這都是拜我和大哥所賜,你說他可不該更恨我們?”

“可奇就奇在,這次去平西侯府后,徐良銘根本沒對我們拔刀相向,也沒準備陷阱算計我們,還特別周到的款待我們。不僅熱情的拉我們去看平西侯的馬場,還準備介紹和平西侯府關系深厚的人家的小少爺給我們認識。沒有明刀暗箭,更沒有機鋒嘲諷,這弄得我很不適應啊。”

長平繼續嘰歪,“他這一笑泯恩仇,倒是顯得他仁義了,但是襯得我們小人了。畢竟我們去之前可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我甚至還預想了百八十個和他大戰的場合。結果,就這么平淡的結束了,這不合情理啊!”

瑾娘也覺得不合情理,但是她又不是徐良銘,又怎么能想到徐良銘到底是什么心思?

興許是他真的認識到錯誤,要改好了呢?又或者這只是一出緩兵之計,目的是讓長安長平放松對他的警惕,好等時機成熟,一舉搞個大的?

什么可能都有,反正她一時半會猜不到真相。

瑾娘就看向徐二郎,就見徐二郎眸中有些深色,像是在思索著什么。可最終他也沒告知兩個侄兒,今后遇到徐良銘該擺出什么態度。

徐二郎沒對此說什么,只讓兩人看著辦。可針對剛才他們袖手旁觀小魚兒逗弄榮哥兒,卻完全不去制止的,沒有兄弟愛的行為,罰抄寫家規三十遍。

兄弟兩人垂頭喪氣的應和下來。

大過年抄家規,這真是給玩的忘我的兄弟倆頭上敲了一下警鐘。

長樂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二叔,我也抄家規吧。”

“可以,抄十遍。”又道,“小魚兒面壁完后,也抄寫十遍,由你監督檢查。”

“好的,我知道了二叔。”

宿軒和宿征見長平幾人都受了罰,就有些不好意思。他們雖然是客人,可剛才的熱鬧他們也看了。徐二郎是他們父親的同僚以及知己好友,自然不好處罰他們,但是他們也該擺出態度來。

宿軒就開口說,“徐叔,我們也抄家規吧。宿家也有家規的,我們也抄三十遍,您看可以么?”

“可以,回頭一道拿來我看。”

“唉。”

一眾小孩兒領著抄家規的任務,一齊出了翠柏苑。

這本是一件讓人掃興和哀怨的事兒,可大家一起抄家規,那感覺又不一樣了。一起被懲罰,一起受過,好似感情也在無形中變得更好了。

幾人魚貫從小魚兒跟前走過,都對她露出個憐憫的表情。可隨后,也都無助的沖她擺擺手,示意他們現在也自身難保,更別提保她了,所以小魚兒只能自求多福了。

小魚兒見沒人給她求情,小眼神別提多可憐了。她漆黑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一串淚珠再次順著臉頰流下。

可瑾娘絲毫不可憐她。

有的錯誤能犯,但是犯過就要改,要不然,孩子以為沒錯,以后繼續犯。那不是為她好,是在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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