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214 長安中榜

瑾娘是聽說過杏林節的,好歹這也是四大書院之一的應天書院搞出來的節日,而應天書院又在京郊,那可想而知這個節日經過讀書人的傳播會有多大知名度和影響力。

瑾娘知道杏林節是從宿夫人那里。宿軒和宿征早兩年在應天書院讀書,宿夫人有幸出席杏林節,是以還曾和瑾娘說起過此事。但是等到長安和長平入學,已經是去年九月份的事情,那時候早過了杏花的花期,杏林節自然也早就過去了,所以她一直遺憾沒有參加過那節日。

聽說杏林節當天,所有書院學生的家長都可以出席。那也是一年中唯一一天,連女眷都可以自由出入書院的日子。更別提杏林節當天,不僅有書院中頗負盛名的學生在擂臺上侃侃而談,更有其余書院和大儒們下的弟子前來攻擂,熱鬧程度不言而喻,那簡直就是讀書人的盛會。

瑾娘還聽說,有些讀書人跋山涉水來京城,不是為了科舉,而是為了參加杏林節的。因為真正的飽讀之士和唇舌犀利之輩,亦或是頭腦聰慧,機敏善變之人非常容易出頭。這些人若不周科舉之路,就想成為那些達官顯貴的謀士,那杏林節無疑給他們提供了自薦的舞臺。

綜此種種,應天書院的杏林節的熱鬧程度可見一斑。

瑾娘念及此也有些心癢難耐,想著如今距離杏林節還有些日子,屆時長安童子試的成績也出來了,不管是好是歹吧,事情已成定局,她就不需要再繼續掛心著這事兒。那時候心里松散了,去應天書院參加杏林節長長見識未嘗不可。

這么想著,瑾娘就欣然應了下來。

長安和長平見嬸嬸同意了,激動的摩拳擦掌。恨不能現在就到了杏林節當天,他們好上擂臺上一展風姿。

雖然丁字班和丙字班的學生處于應天書院最低端,上去也是給人送菜的份兒,被虐回來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雖百世而未悔已,畢竟已經讓嬸嬸看過他們的英姿了不是么?

抱著這種激動地心情,長安長平隨著馬車遠去。

路上兩人還激動難耐,面色有些漲紅。同車的其余幾人見狀,不免開口揶揄他們。

尤其是宿征,特別毒舌,開口就說,“讓嬸嬸過去干什么,看你們出丑么?講道理,雖然我覺得每日看你出糗已經看習慣了,但是杏林節當天你若被人踢下擂臺,那丟人可不只是丟到我們幾個面前,而是丟到整個書院,整個京城,甚至整個大齊。”他沖長平豎了鼠大拇指,“兄弟,你要真敢上擂臺,我敬你是這個。”

長平心里也是有些發怵的,但剛才豪言壯志已經說出去,此刻再反悔豈不是太不爺們了?

再說了,他還小,距離弱冠都還有好幾年時間。反觀書院中的學長,比他大五歲十歲的比比皆是,輸給這樣的人不是理所應當么?他要是贏了,那才叫驚悚呢。

這么一想,長平就看開了。就和宿征嘰歪起敢不敢一起出風頭的事兒。長安幾人見狀只在一邊笑著,卻不說話,但幾人對視一眼,彼此心意都瞬間明了。

杏林節他們還是要參加的,不求露臉讓誰記住,只為壯膽。男子漢大丈夫,連那等場合都不敢上去暢所欲言,還能期望將來有大成就么?

送走了長安幾個,瑾娘就和翩翩回了后院。

不止長平幾個在說杏林節的事情,瑾娘和翩翩也在說此事。她們倆多屬于交際圈子比較小的人,不管是因為平時忙碌,或是本就不是太愛湊熱鬧,反正一月里呆在家的時候總要多些,出門的日子不過一二。眼下有了好去處,還有好玩樂的地方,不免都起了興趣。

翩翩就說,回頭和長樂說說,到時候也帶她過去。瑾娘就道,看母親有沒有空,若有空,不妨一起去見見世面。

被瑾娘說的心癢難耐,翩翩也不回自個兒院子了,轉而找鶴延堂跑去,要和徐母商議去應天書院的事兒。

瑾娘見她風風火火的,心里笑的不行。翩翩在人前端的住,可在人后,完全還是個小丫頭模樣呢。

可眼下瑾娘也無暇去取笑她,她也趕著回去給平陽寫封信去。

按照書信路上傳遞的時間多寡,她這封信今天遞出去,說不定到了平陽時,正好能趕上院試出結果。屆時青兒中不中秀才已經明了,正好可以給她回信。

瑾娘提筆就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封信,將要寫完時,小魚兒過來了。

小姑娘聞聽娘親再給舅舅和外公寫信,就嚷嚷著也要寫。瑾娘無奈,只能給她一支小號狼毫,又給了她兩張宣紙,讓青禾領著她去一邊的小矮幾上寫去。

瑾娘絲毫不覺得小魚兒能寫出一張似模似樣的書信來。她才多大點,周歲剛滿三歲,且小著呢。這么丁點大的孩子,大字認識幾百個已經不錯了,但是要生詞酌句的寫一封書信……別開玩笑了,想她上輩子上一年時被要求寫一百字的作文,都煩惱的差點把筆桿子咬凸了。

可讓瑾娘驚奇的是,小玉兒竟然真不是在玩鬧,而是當真認認真真寫了一封書信。

雖然書信很簡單,通篇都在自吹自擂自己如何厲害,榮哥兒如何煩人,可基本格式是正確的,言語也還算通順,用詞勉強算是恰當,通篇讀下來,瑾娘竟然沒發現太多可吐槽的地方。

這才是最讓瑾娘訝異的,一時間她看著自己閨女的眼神都變了。她這基因能生出這樣的閨女,那絕逼是基因突變了。不,也許不是基因突變,只是孩子比較會唱,肖似她爹的地方比較多……這么一想,瑾娘突然有些頹喪,覺得徐家的基因有些欺負人。

徐二郎晚上回來,瑾娘不輕不重的在他身上捏了兩把,這讓徐二郎莫名其妙,不知道如何又惹著她了。

等到瑾娘如此如此把事情給他一說,徐二郎不由狐疑的看向她。瑾娘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不由梗著脖子問他,“你看我作甚?”

徐二郎先是皺眉,后忍俊不禁發笑,“當初說親時,只想著你能干相貌好,性子大氣也算穩得住,卻忘了考慮你這智商……嘖嘖。”

這“嘖嘖”的可太侮辱人了,跟她智商多低,配給他多拉低他檔次似得。瑾娘瞬間就不樂意了,拉著徐二郎好好討論了一番到底誰智商低,智商低到底有啥壞處等等事宜。

本來她是壓著徐二郎折騰的,可鬧著鬧著,不知道啥時候她就被鎮壓下去了,然后就和諧了。

第二日早起起來,瑾娘擁被坐在床上,還在思考徐二郎這智商實在太欺負人了。說好的她要找回場子呢,結果找到一半就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任他為所欲為了。

那這到底是他找場子,還是特意給他送肉吃?這明擺著就是賠本買賣么!

瑾娘越想越氣,揪著被子沒忍住罵了徐二郎好幾句“大尾巴狼”。

卻說長安雖然回了書院,可瑾娘依舊念著他童子試的事情,因而對于今年京城童子試的放榜結果,就特別關心。

府里的丫頭和仆役個個消息靈通,再加上長安回家后和瑾娘說了他參加童子試的事兒,對外也沒有什么隱瞞,因而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都曉得主家的小公子和錢夫子家的公子,一道參加了今年的童子試。

這種情況下,瑾娘特別派了兩個識字的小廝,天天在放榜的地方盯著,就情有可原了。

事實上也沒有讓瑾娘久等,長安幾人回校后不過兩三天時間,望仙樓對面的墻壁上就貼上了榜單。

京城人才濟濟,通過童子試的人也遠比別的州府多了好幾十倍。最起碼徐府的下人就是找了好一會兒,才在眾多的上榜人士當中,瞅見了徐長安的名字。

小廝登時大喜,恨不能立即回去給主家報喜。可隨即又想到額自家公子相交莫逆的其余幾人,魏慶耀和宿軒且不說,只板兒少爺就是家里人,他的成績他們必定也要一起看的。不然到時候肯定要被人說不會辦事。

這么想著,兩個小廝又在人群中擠擠攘攘了好一會兒,才在靠近末端的位置,找到了錢文贠的大名。

還不錯,兩人都上榜了。

而在他們尋找的過程中,也看見了魏慶耀和宿軒的名字。這也就是說,參加考試的四人都通過了縣試,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瑾娘也覺得這是個好消息心情快慰之下,給了兩個跑腿的小廝好大一把賞錢。她還親自跑到鶴延堂,把此事和徐母一說,徐母激動地落淚不提,徐父口口聲聲稱贊長安“聰穎通達”也不說,只說徐二郎回來后,難得的從頭到腳都透著喜氣,不用說,長安的考試成績他肯定也知道了。

瑾娘見狀就笑,“長安站起來,你身上的擔子就會輕松了。”

徐二郎聞言慨嘆一聲,“還太小了。指望他遠不如指望三郎更便宜些。”

瑾娘不樂意聽他這話,就道,“誰還不是慢慢長大的了?難不成你就是直接從十歲蹦到二十的?還不興孩子有個成長的過程了?你這人,要求就是多。”

徐二郎被噎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他說什么了就招來瑾娘這么念叨?不是,話說回來最近他在家里的話語權是越來越低了還是怎樣?不然瑾娘怎么一天到晚找茬噎他?

徐二郎摸著下巴,面露深思之色。

瑾娘其實最怵他這個表情了,總覺得徐二郎這模樣不懷好意,肯定又在算計人。他這人表面上看著光風霽月,朗朗如月下松柏,可同床共枕幾年,他內里是黑是白瑾娘豈能不清楚?這人啊,心都黑透了!

正因為清楚徐二郎的為人秉性,所以對著他這個深思的表情,瑾娘越發腿軟。

一時間她也不想去和徐二郎爭辯什么“長安前途遠大”的事情了,只想離他遠遠的,剩的一會兒被這小心眼兒的男人惦記上,回頭又折騰她。

縣試放榜后沒幾天又是府試,這一次長安依舊考的很順利,名次雖然不如縣試時考前,但整體也算在中間,成績算是不錯的。

府試后是院試,這一次考試如是再通過,那么參加考試的童生才能稱為秀才。

很幸運的,長安再次通過,雖然名次落在后邊,差點成了倒數,到毋庸置疑,他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秀才老爺了。

年僅十歲的秀才老爺,在平陽這孩子稱一句天賦過人也不為過。可在京城,這樣的學生一抓一大把,根本沒半點稀奇的。

天賦過人的學生到處都是,更何況這天子腳下,人才濟濟,就連八歲的魁首都出過,長安這樣的,委實不算出挑。

可即便如此,也讓徐家人狠狠高興了一番。

徐父身體恢復,可以自如行走,心情不錯,恰逢長安中了秀才,他就覺得是雙喜臨門了,為此又讓人給瑾娘傳話,說要擺上三天流水席慶祝慶祝。

瑾娘:……他們都從平陽跑到京城了,怎么徐父這遇事就想大擺宴席慶賀慶賀的毛病,還是沒改呢!

瑾娘心累的不要不要的,回頭把此事和徐二郎一說,果不其然得到徐二郎一聲冷嗤。

瑾娘見狀還有啥不明白的?這明擺著就是不準備大辦,更不準備去張羅宴席出風頭。

瑾娘何嘗又沒有想到,她會是這個態度呢?徐二郎對徐父的態度至始至終沒變過,雖然沒明說嫌棄,但是他言行間透漏出的就是那個意思。

如此,都這種情況了,公公你能安分些,別再找存在感了行么?不然,不然對你真沒啥好的啊。

瑾娘知道徐二郎會拒絕,可她還是把這事兒說給他聽,為的就是讓徐二郎出面去拒絕徐父。她到底是做人兒媳的,去頂撞老人家的建議多不明智,襯得她見不得侄兒好,多無理取鬧一樣。可徐二郎出面就不同了,這不叫無理取鬧,這叫低調。

長安中了秀才,魏慶耀也僥幸和長安一同上榜。可宿軒和板兒卻又是另外一種境遇,兩人在院試上折戟,如今只算是童生,相中秀才,下年還得繼續來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