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和沈姨母被青兒勸說著,到底決定參加完翩翩的及笄禮再回平陽。
隨著天氣一日比一日酷熱,距離翩翩及笄的時間愈發近了。
再說回河州,此時瑾娘和徐二郎早就收到長安長平報喜的書信。長平中了秀才,這在徐二郎和瑾娘的預料之內,只是名次那么靠后……這倒是挺出乎預料的。
不過不管怎么說,到底是秀才老爺了,身上有了功名,以后出門見人也不是白身那么尷尬了。所以總歸還算一件喜事吧。
青兒和柯柯的親事也定了下來,請的宿夫人做的媒人。這點也不超出兩人的預想,畢竟在可選擇的范圍內,宿夫人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只是林父和沈姨母決定在京城多留兩個月,這倒是出乎瑾娘的預料。
畢竟林父對他那私塾真是上心的不得了,若不是分身乏術,他恨不能將所有的學生都親自教授。
他對私塾用心,對學生們更上心。讓他一連幾個月不回去,林父怕是不會答應。
只是看到書信中青兒寫的,是用翩翩及笄的借口,將老兩口挽留在京城,瑾娘又不由的笑了。這倒是個好借口,也確實是應有之意,林父和沈姨母因為此事留下,那是應當的。
看完了青兒的書信,瑾娘又拿起另一封書信給徐二郎。這信是從浙江一代傳過來的,該是徐翀寫的回信無疑。
徐二郎在書房中處理完兩樁公文,正準備起身出門,就見瑾娘拿著信件進來了。
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字,拆開書信翻看,隨即將書信遞給瑾娘,“三郎道是翩翩及笄之前他能抽出空回京城一趟。翩翩及笄的事兒由他安排處理,不用我們憂心。”
瑾娘此時也看到了三郎說由他安排這事兒的一行字,提著的心登時落下來。
這事兒三郎接手,瑾娘再沒有不放心的。三郎穩妥,遠勝過徐父徐母千百倍。翩翩的及笄禮交給他,他們放心。
瑾娘看完后將書信交給徐二郎,徐二郎順手將信件裝回信封里,又收拾起來。
兩人相攜出了書房門,徐二郎去沐浴,瑾娘就跟著進去給他搓背。一邊搓背,瑾娘還一邊絮叨著說,“該把給翩翩準備的及笄禮送過去了。我給翩翩準備了兩套貴重的首飾,一方水頭上好的玉如意,還有兩套定制的貴重衣衫。東西都是好東西,翩翩及笄禮上直接穿戴沒有問題。”
其實瑾娘早先想給徐母傳信,讓她代為給翩翩準備及笄禮上的衣物首飾。畢竟京城到底是天子腳下,好東西多的是,買些貴重的衣物首飾遠比河州方便很多。
可她又想著,依照徐母那個辦事能力,她實在不值得信任。但這事兒又沒有交給翩翩自己處理的道理。所以左思右想,瑾娘還是決定自己準備算了,屆時及笄禮前派人送過去,不耽擱翩翩及笄時使用就成。
瑾娘算著日子,如今距離翩翩滿十五周歲,還有差不多一月時間,那是該派人把東西送過去了。屆時若衣物有不妥當的地方也方便修改。
她就和徐二郎說起派人去“送禮”一事,徐二郎就道,“讓墨河親自跑一趟。”
……那您可真不心疼墨河。如今正酷熱的時候,別管是誰要趕路,那都得脫層皮。
不過瑾娘可不管這些,既然是墨河親自去,“那就把給翩翩準備的嫁妝也送過去?”那些田莊鋪子的,也一道交給翩翩。反正她如今閑在家里,整天除了繡嫁妝也沒有其他事兒。那不如早點開始接手她的嫁妝。這樣也省的成親后,又要手忙腳亂應付莊郡王府諸人,又要從頭開始處理莊子鋪子。那多費神啊,怕是沒有半年時間都上不了手。所以,還是趁現在有空閑,接手一些事情好,也省的到時候忙的暈頭轉向。
再來,反正墨河也是往京城跑一趟,順便就帶過去了。不然之后他們還得找人特意送過去,還得麻煩。
徐二郎就點頭,“你安排就好。”
兩人又絮絮叨叨的,要和李和輝寫信,看那邊究竟如何計劃的,是翩翩嫁過去之前就分出來單過,還是等翩翩成親后,再分家……
忙忙碌碌的,很快就過了翩翩及笄的日子。之后不久,瑾娘和徐二郎也接到了徐翀的來信。
徐翀信上將及笄禮上的一應安排都轉告給兄嫂。說是只請了關系親厚的人家觀禮,其余人都沒勞動。另外,翩翩及笄禮上的正賓乃是李和輝的祖母莊郡王老太妃,贊者請的平西侯夫人,而有司,乃是萱萱。
徐翀沒有交代請這幾人的緣由,但無論和瑾娘和徐二郎,都可以猜到。
及笄禮上的正賓,自來都是德高望重的長輩擔當。而莊郡王府老太妃的身份肯定足夠,況且她還是翩翩未來的祖母,由她親自給孫兒媳婦主持及笄禮,這就表示看重翩翩,之后不論是翩翩成親前后,眾人都會對她高看幾眼。畢竟,這是得了老太妃親自認可的孫媳婦。
至于贊者,一般由關系親厚的長輩擔當。平西侯府和徐府的關系這兩年有些冷淡,但這事情外人并不知曉。所以在徐府的姑娘及笄時,若是不用主支脈的當家夫人,那明顯表示兩家有齟齬——都說家丑不外揚,即便兩家真有點什么,也不好說出去。所以贊者是必定要平西侯夫人親自出面的。
還有有司,這個人選倒是出乎瑾娘和徐二郎的意料。
有司一般是及笄者關系較好的友人,其實也就是閨蜜。而翩翩與柯柯交好,兩人年歲又相差不大,若是不出意外,該是柯柯出面才對。可既然換成了萱萱,萱萱也不是不合適,畢竟她和翩翩也是好友,且她還是瑾娘的妹妹,關系上更親厚一層。用她也無可厚非。可瑾娘和徐二郎就透過這一舉動,看到了更遠的打算——林父怕是想讓萱萱嫁到京城來。若不然,不至于在這種露面的情況下,把萱萱推出來。
瑾娘想了想就說,“萱萱嫁到京城也好。”畢竟青兒之后是要為官的,雖然也會外放,但想有所作為,畢竟得回到京城,手握權柄。
還有她,徐二郎雖然如今也是外放,但終究也會升遷到京城。
他們一對兄姐都在京城,就能照拂到萱萱。不然真讓萱萱在平陽成親生子,先不說平陽根本沒什么好人才,就說待林父和沈姨母年老后,肯定要跟著兒子住在一起。到時候他們都到了京都,唯獨把成親嫁人的萱萱留下,依照萱萱溫軟的脾性,怕是得受委屈。
那么,將女兒直接嫁到京城,肯定是最好的打算。
瑾娘想到這里就嘆,“萱萱的親事,八成也要落到我頭上。”
徐二郎看她苦惱的樣子就笑,“也不一定是你。你別忘了,萱萱可還有個嫂嫂。”
有個嫂嫂也不管用啊,畢竟那個嫂嫂比瑾娘還面嫩。且等那嫂嫂嫁過來,還要幾年時間,那萱萱還能等到幾年后再說親啊?
徐二郎看透了她的疑惑,就道,“你別忘了五公主。”
五公主,柯柯之母。
瑾娘想了想,隨即恍然大悟。
對啊,萱萱可是柯柯的小姑子。即便是為了不讓這個小姑子給女兒添麻煩,為了拉近兩人的關系,五公主也肯定會用心給她挑揀個好親事。
不得不說,萱萱的親事,最后落在五公主頭上的幾率,要比落在瑾娘頭上的幾率,大的多的多。
瑾娘也想通了這點,就哭笑不得的說,“看來得麻煩五公主了。”
五公主辦事,那絕逼比她靠譜。況且瑾娘到底是“小媳婦”,比不得五公主輩分高,身份貴重。瑾娘能找到的資源,自然也沒有五公主找到的多,且好。所以,萱萱的親事有五公主操心,當真是大幸事了。
瑾娘和徐二郎念叨過這些,就又說,“我手里還有些上好的料子,也一道讓人送去京城吧。屆時讓翩翩和萱萱做些衣衫穿,也算是物盡其用了。”都說先敬衣衫后敬人,穿好點總歸讓人高看一眼。
徐二郎就看著她笑,瑾娘被他笑的手腳都酥麻麻的,不由嗔他一眼,“作甚用那種眼神看我?”看得我心神意動,想、咳,對你上下其手。
徐二郎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嗓子低啞的說了一句“有賊心沒賊膽。”
瑾娘:有本事你大聲說,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賊膽。
心里這么放肆的念叨著,可瑾娘的動作卻很誠實。她……老實的低下了腦袋。她確實不敢。
可這不大白天么,白日宣淫要不得。要是兒子閨女一會兒回來撞見了,那多尷尬。
換晚上了你試試,我有一百種方法,唔……不能想了。
徐二郎見她鵪鶉似得裝慫,喉嚨中發出悶悶的性感的笑聲。瑾娘被他取笑的臉紅,惱羞成怒把帕子丟到他臉上去,“你再笑我不管了啊。”
“惱羞成怒了不是。”
瑾娘:好氣哦。
她紅著臉要往外走,就被徐二郎一把拉了回來。徐二郎道,“好了不逗你,過來給你洗發。”
接著說了剛才他想說的話,“別人家是生恐小姑子拿的東西多了,自己吃虧。你倒好,反過來了。”
瑾娘就嗤之以鼻道,“那是因為翩翩對我好。”她是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先不說翩翩相當于是她養大的,自己養大的“閨女”自己疼。就說她幾次生產,翩翩幫了多少忙?尤其這次在河州懷了三胞胎,她身子重什么都操持不得。翩翩一個小姑娘頂著大太陽跑了半個月的馬到河州伺候她,這就是親姐妹,能做到這份兒上的有幾個?
她記著翩翩的情,就想回報她。那給她些好東西怎么了?
瑾娘就嘀嘀咕咕的,和徐二郎說著這些。徐二郎不知是不是聽到心里去了,總歸時不時也會應一聲。
可瑾娘垂首一看,就見他微闔著眸子似在假寐,也或許是在思考他那些政務。總歸他的語氣漫不經心的,瑾娘也不知道他究竟聽沒聽進去。
不過,不管聽沒聽進去吧,她做這些又不是做給徐二郎看的。
她做事只求問心無愧,。對翩翩好讓她良心舒坦,那她就做。
且姑娘的花期也就這幾年了,再過一兩年肯定就嫁出去了。屆時你就是想可勁的對她好,說不定人家夫君,對,沒錯,就是李和輝,指不定李和輝還要以為你爭寵呢。
說到李和輝,瑾娘就想起翩翩信中和她說的,她及笄時沒有佩戴她送去的珠寶首飾,而是戴的李和輝提前準備的一套。
聽說那還是老郡王妃祖母給她的嫁妝,很有些年頭了。但因為打理的非常精心,看起來還很鮮亮,關鍵是非常貴重。早些年老郡王妃將之給了李和輝,說是給未來孫兒媳婦的。
李和輝這次直接送了過來。翩翩原本沒準備佩戴的,可耐不住李和輝勸說,終究是戴了。
于是,好多認出這首飾來歷的夫人們,看翩翩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了……
瑾娘對此自然是高興的。
自家姑娘被人慎重對待,再沒有比這更讓人放心的了。她欣喜于翩翩遇到愿意傾心對她的男子,但是想到許是不久后,翩翩就要嫁人,而他們這對兄嫂連她的婚禮都沒辦法參加……不行!不能參加翩翩的及笄禮已經夠慘了,若是連翩翩的婚禮都不參加,那還是人干事么。
索性屆時三胞胎應該也三四歲了,那往京城跑一趟,應該沒什么大不了吧?
瑾娘給徐二郎洗著頭發,可心里已經暗戳戳計較起往京城去的可能了。
可憐徐二郎此時還在想著那批運往河州邊境,由褚忠找人鑄造武器的鐵礦,不知道冶煉到什么地步了,他這些時日有空閑,若是去一趟邊境,是否可行?
翌日,徐二郎從衙門回來,就和瑾娘說了去河州邊境的事兒。
瑾娘訝異的瞪大眼,“早先你也沒提這事兒啊,這是臨時決定的么?”
徐二郎道,“每年都要去邊境看看民生,今年自然不例外。”
瑾娘心中翻白眼,我可信了你的邪。
這話你拿出去糊弄別人就算了,還糊弄我,我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不過孩子們都在桌上吃飯,瑾娘也不好此時和徐二郎計較。就按捺下此事,準備等晚上回了屋,再和徐二郎好好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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