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運

第二百六十九章:又見燕戎王

孟懿寧從薩利布的副將那里拿過來了一小皮袋的牛肉,她是一個什么都要嘗兩口的人。坐在馬上抓出來一把牛肉碎,怎么嚼也嚼不爛,最后“呸”的一口吐了出去。

“什么啊?”她抱怨了一句。

樂毅在旁邊笑了笑,“還有你不想吃的?”

“我不想吃的多了,這哪里是牛肉。”

那副將笑道,“軍營之中都是這個量是,你別看這只有小小一袋,但是吃半個月都可以的。這是牛肉的紅肉,曬干了之后就縮成了原來的三成,裝在袋子里,需要的時候用水泡泡吃,特別撐。”

“啊,肉湯啊……”孟懿寧看著手中的袋子,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看著近處,“這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安靜了?”

樂毅朗聲笑道,“走,去看看。”

“又要和老熟人見面了呀……”孟懿寧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馬顛顛的跑到了王宮之中。王宮內侍衛已經乖乖的戰成了一排,丟盔卸甲,臉上充滿著不安。王宮一點也不氣派,倒像是個王府,孟懿寧打量著這里,連什么奇花異草都沒有。她輕聲笑了笑,“找到了嗎?”

夏風華就在不遠處,她聽見了聲音擺擺手。燕戎王好象是消失了一般,她把不大的王宮犯了一個底朝天都沒有見到蹤影。

薩利布帶兵搜了每一個角落,就連茅房都看了一遍也不知道那老頭子逃竄到了哪里去。

“他貪生怕死,不會跑了吧?”孟懿寧不屑的笑了笑。

夏風華說道:“咱們圍的嚴嚴實實的像是個包子,他還能跑出去了?又不是長了翅膀飛出去了?”

孟懿寧笑嘻嘻的,“郡主別生氣嘛,你把這些宮人一個個搜羅過來,我來問。”

夏風華哼了一聲,“他們想來也不知道,要不然貪生怕死的,還能不說出來自家君主在哪里?演什么重臣的戲碼呢?也不怕人笑話。”這是夏風華打過的最輕松的一場仗,原本將士們嚴陣以待,結果劍剛剛拔出來,對面已經跪在地上開始求饒了。

夏風華要是多打幾場這樣的仗,估計一身本領一輩子也練不出來。她手下的那些兵士也沒有因為闖進了王宮就開始為非作歹搜刮金錢,這倒是另薩利布瞠目結舌,畢竟要是他們早就把這里的如花美眷,金銀財寶都抱在了懷中。

薩利布此時的心情并不算好,燕戎王的寢殿內的羊肉湯還是溫的,可見人沒有走多遠,一定沒有逃出來這城墻。他在寢殿旁邊來回踱步,突然看見一個宮人的眼神有些不對。

他走過去,厲聲問道:“燕戎王呢?”

“小的……小的不知……”

“不知?不知你抬頭看哪里呢?”薩利布像是拎起來了一只小雞一樣把侍衛拉了起來,“你若是不說,我就把你扔到那井里去。”那人倒是沒什么害怕的樣子,木訥的看著薩利布。

薩利布把人放在了地上拍拍手,正巧看見夏風華和孟懿寧兩個人肩并肩的走到內殿里。夏風華一臉冷漠的問了一句,“還沒找到?”

薩利布煩躁的擺擺手。

孟懿寧看了一圈,“也沒有地方可以躲藏啊,”她突然眼睛一轉,“莫不是……唉,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地方。”

“嗯?”夏風華看著姑娘古靈精怪的轉了轉眼睛,“哪里?”

孟懿寧走到院中的井水旁,“飛也飛不出去,還不能藏到地底下啊,里面臟不臟臭不臭啊?”她探了個腦袋,見到幽暗的深處有三個人影搖搖欲墜。這是一口旱井,里面早就沒有水了,只不過一直沒有人清理打掃,如今成了燕戎王躲藏的地方。

夏風華湊過來,“這里也能藏人,我寧可死也不愿意躲藏在這里?堂堂燕戎王,居于井水之眾,與耗子為伍。”

孟懿寧笑了笑,“那也比受辱好。”

“這就不是受辱了?”夏風華豪放的大笑起來,“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孟懿寧看著臉上還有灰塵泥巴的燕戎王,她沖著井里大喊,“燕戎王,我們又見面了。”

那燕戎王一刻也不敢抬頭往上看,生怕看到什么驚悚的畫面。他一直把頭埋在自己的妃子胸前,顫顫抖抖的以為不抬頭,不看見,一切就都不存在。那妃子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哪里受得了一直在幽暗的井中呆著,況且外面的人要找的又不是她。她輕聲撫慰到,“王上,咱們出去吧。”

那燕戎王憤憤不平的抬頭,只好對上孟懿寧那雙靈動的眸子。

“寡人上去,你們不許折辱寡人!”他憤憤不平地想著,原本以為這些人找不到他就會離開,卻沒想到真的找到了這井中。

“我不折辱你,你看我上次也沒有啊。”孟懿寧說話輕松。

薩利布走過來,“你什么時候還來見過燕戎王。”

“他殺了我父親,我怎么不能報仇雪恨?我只不過我當時打算放了他一馬,誰知道在這里又碰上了,當真是冤家路窄。”孟懿寧嘻嘻的笑道。

士兵們把井里的三個人拉起來。妃子穿的粉紅色的衣服被撕扯成了一塊一塊,灰頭土臉的站著不知所措。孟懿寧把人拉過來帶著去換衣服了,只留下燕戎王和一個侍從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燕戎王的衣服鼓鼓囊囊的,薩利布冷冷的問道:“里面是什么?”

他話音剛落,噗噗噗掉出來了小糕點,還有油紙包著的羊肉。

夏風華:“這打算曠日持久躲藏啊,帶了這么多吃的?”

周圍的士兵,就連同這燕戎本身的宮人都忍不住直樂。

燕戎王也沒有彎腰伸手去撿,他正了正衣冠,看著薩利布,“你是誰,寡人從未見過你?”

“薩利布。”

燕戎王打量著眼前這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就是你統一了草原部落?若是再給我一兩年,我就能一統草原。”他大言不慚,而這原先也是他的設想,他想要吞并天下。只不過,這些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是嗎?你現在的愿望實現了啊,只不過不是你統一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