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三眼睛精光一閃,他知道,二哥這又想走人情了,年年見他走人情也沒見他往家拿回什么有用的東西,反而是家里的東西源源不斷的送出去。
他嘲諷的問道,“二哥,你又走什么人情了?你自己有工資,你拿你工資走人情唄,家里的麥子就算是分能有多少啊,你們有錢你們不稀罕不吃,我們一家還有咱爹咱娘也要吃的。”
“沈老三,你瘋了,你竟然跟我這么說話。”沈老二怒目而視,眼睛都紅了。
沈老三不甘示弱的站起來,挺了挺胸膛,“我怎么跟你說話了,你以為你是誰呀,你皇帝老子啊!”
沈海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和自己關系不錯的跟屁蟲一樣的老三,竟然嘲諷自己。
他揮起拳頭就朝著沈老三而去。
沈老三當然不會讓他打,兄弟兩個頓時滾成一團。
隨后兩個媳婦也加入進去,一時之間剛才還算是平靜的西屋頓時亂成一團,沈老頭和沈老太氣的面色青白手指哆嗦。
哪里想到說著說著兄弟兩個又打了起來。
一直在臥室里心情不好的沈寶芝不得不坐起來。
就在剛才,作為整體的目標人物沈瑜一家七口,繼消失三個之后,剩下的四個全部消失。
這也意味著,以后想要對大房單獨作用負能量失效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的悲慘值已經為0了。
聽著西屋鬼哭狼嚎的聲音,沈寶芝揉了揉額頭,這一個個的都是爛泥扶不上墻的,自私自利,還都沒什么本事。
不說三叔,那本來也是個沒用的。
就說自己的父親,這些年,她可沒少在他身上搭東西,可是收效甚微。
他是變聰明了,但卻是小聰明,只想著眼前的一點利益,一點虧都不肯吃。他已經沒救了,骨子里就這樣。
他但凡有沈瑜的千分之一的能力,如今沈家二房三房的日子也不會像目前這樣舉步不前。
而她也不用這么費心費力去逆襲了。
有沈瑜那樣的父親,作為他的兒女,只要不去作奸犯科,都會榮華富貴的過一輩子。
天天口口聲聲說沈瑜這不好那不好,結果人家前腳剛走,后腳家里打成一團,這不簡直是變相告訴別人他們本來也不是好東西嗎?
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她怒氣沖沖的站在西屋的門口。
提高聲音喊了幾句,可卻沒人聽到她的聲音,她只得沖上前去,幸好大力丸的失效期還有一個月,此時正好用上。
她輕松的將四個人分開,不耐煩的呵斥道,“我大伯一家前腳剛搬走,后腳你們就打成這樣,你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沒有我大伯在這里,這家里就亂成一團嗎?
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如果你們再這樣,我可告訴你們,我沈寶芝不會在這個家里待著的,到時候,誰也別想從我身上得到一點好處!”
屋子里幾個人面面相覷,悻悻然的不做聲了。
倒不是聽了沈寶芝的話,卻也知道這么打下去,丟人的只能是他們。
如果是平常沈家大房在這里,他們可以找個撒氣的,可現在那一家早搬走了,想找出氣筒都找不著。
于是這場談話不歡而散。
翌日的清晨,太陽高高的懸在頭頂。
田野里吹來了清爽的風。
靠山屯開始分小麥了。
本來沈青山是想留在家里的,因為他力氣大嘛,也擔心奶奶那邊會來搶糧食。
被哭笑不得的沈瑜給趕走了。
他沈瑜如果連這點小麥都保不住,那這家分的真沒意義了。
大隊部有個大禮堂,麥子就在這里分,村人們在這里排隊,喊到誰的名字誰就上前領糧食。
如今沒有包產到戶,還是以前的分配制度,先按照人頭分,然后換算成工分,也就是工分頂糧食。
掙的工分越多,好處是越大的。
平常也許看不出來,但是分糧食的時候,卻一目了然。
沈瑜一家五口,也在排著隊,離他們不遠的是沈滿倉還有二房和三房的人,除了幾個小孩,其他的都來了,就平日很少看到的老二家的大小子也回來了。
沈海家的大小子沈振濤長得比較壯實。
看起來滿臉橫肉,也是從小嬌慣的長大。
他朝沈佳文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沈佳文微微一笑,淡淡的移開了視線,他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終于輪到沈瑜一家了,提前沈三爺和會計已經將各家各戶分的糧食算好了。
沈瑜一家七口,五個勞力。
除了最近因為有事情請假之外,其他的時間只要是上工,除了身體不好的陳麗之外,那父子四個人都是滿工分的。
即便是冬天,他們也不閑著,他們撿的糞肥也是靠山屯最高的。
這些最后都要換算成工分。
所以他們不用花一分錢。
分了380斤麥子。
這已經不少了。
沈佳文雖然沒有沈青山的變態的力氣,但他也是一個能干的小伙,100斤小麥輕松的扛起。
四個麻袋整整齊齊放在一邊。
沈老太看到他們分完了,眼睛都紅了,這要是平常這四麻袋小麥可都是她的呀。
她顧不得自己家能分多少了,先把這些截住再說。
她對沈老頭一使眼色,又招呼著兩個兒媳婦,就將沈瑜一家給圍住了。
沈老太咬著牙,“沈瑜,我問你,我是不是你親娘?”
沈瑜目光一暗,卻緩緩點頭,“你是我親娘。”
“既然我是你親娘,你應該孝順我,這些小麥都給我留下。”
“為什么?”沈瑜平靜的反問道。
一雙漆黑的深眸,幽深的好似夜晚的大海一般。
看似平靜,可似乎下一刻,就會掀起驚濤駭浪一般。
本來還嘈雜的大隊部禮堂此時意外的安靜下來。
沈老太不敢去看沈瑜的臉,尤其是他的眼睛!
那眼睛,讓她心驚膽戰!
她坐在地上又開始玩起了她那一套鋪天蓋地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沈瑜似乎很無奈,“娘,你起來,地上太涼了,有什么話咱好好說。”
“你不答應將麥子都給我,我就不起來。”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的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