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臉來的太快,令人措手不及。周孝想不通,他只不小心噴了一口茶水,哪里就惹女兒過家家似的跟他絕交。
瞧她哭的梨花帶雨的,繡著木棉花的手帕被揉了又揉,周孝的心突然被揉成一團兒,忽然想起大女兒七歲那年,因為與四丫頭打架被他用戒尺打了手心,脾氣又臭又硬的她就站在雨中抽泣,哭的也是這般令人,心碎……
一晃七年過去,當年的小糯米團子一晃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這七年里,他和大女兒的記憶,更多是一片空白。
那次懲戒之后,她總不肯多親近他,每每他想要靠近,她總有理由回避。關于吃穿用度,她不再像從前那般爭強好勝,無論和月、和星得了什么好東西,她也不再眼巴巴兒跟在他身后吵著要。
就那樣,對誰都面冷心冷面,直到上次落水……
畫面忽閃,又有一道影子闖入腦海。那倩影十余年不曾入夢,可每當憶起,她的音容相貌總是那般清晰,傾國傾城的顏,令人心醉的笑,一舉一動難掩風流。
他家曦兒真是越來越像郡主了。
“以后也莫要來曦園用飯!”
周和曦將小孩心性發揮到極致,周孝登時垂頭頓足,“哎呀呀”好幾聲才道:“爹答應!爹沒說不答應啊!”
別管三七二十一,先應下再說。
果然,女兒一聽這個,立馬不哭了。
她雙眸清澈透亮,賽雪的小臉兩側掛著幾顆似落未落的金豆豆,淚水浸潤過的櫻桃小口越發嫣紅,周孝的心頓時軟的一塌糊涂。
“爹剛才是怕你不掙錢……就算真掙不著錢也沒關系……那鋪子原本就是你娘買下的,只因她對買賣突然生出興趣。”周孝磕磕絆絆解釋,見周和曦徹底不哭了才松口氣,“談什么公中,你娘親的一針一線,將來都是你的,府里的進項支出另有盤算,向來不與別處混淆。既然你想開茶館酒館,那就拿去一間開去好了嘛,多大點事值得這樣流淚。”
說話間,周孝還慈愛的拿錦帕幫女兒擦淚,周和曦的不躲不閃讓一顆老父親的心瞬間爆棚,又加道:“還扯什么小鋪子,給你間最大的,地段最好的!說來也巧,離醉仙樓不遠呢。”
“生意開了,以后巡視查賬,完事后直接去醉仙樓吃飯,方便。”嗯,他怎么想這么周到呢!
“謝謝爹!您真好!”周和曦破涕為笑,吊著周孝的臂膀撒嬌,“我就知道爹最疼我的,方才我只是嚇唬嚇唬爹,并不當真。”
周孝:“……”
總覺得老閨女越活越小孩兒了,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爽啊,哈哈,只要我閨女開心就好。
經此一事,父女關系更上一層樓,周和曦的氣囊團成功多了一枚超級穩定成員,趕也趕不走的那種。
周和曦也徹徹底底對戲精死黨的人生哲學折服,會撒嬌的女人吃遍天下。
當周孝把什么都安排妥當,周和曦直接過去做東家時,已經次月初。期間,某女每天雷打不動去給周孝請安,賺足了每天特定的陽氣值便離開,她每次去不是端一兩道精致小食小菜,便是從庫房拿一兩幅畫,把周孝哄的服服帖帖。
當然,也有意外。
某天,周孝準備出門,回來便要很晚了,周和曦便急急從庫房扯出一個卷軸去找周孝品鑒,原以為只是尋常仕女圖,畢竟之前那十幾張全是華婦貴女,所以周和曦只當這張也是了。
周孝著急出門,又不愿掃女兒的興,二話不說直接打開,結果竟看到白花花閃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