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之事業為重

第三章 離家

(文學度)

于楊怎么跟程寶珠結婚的,程恩妮并不清楚,上輩子她沒去打聽,這輩子更沒興趣去了解。

她只知道,他們結婚的第八年,在于父病重的時候,程寶珠逼于楊離了婚,帶走了于楊大半家財。

而于楊呢,明明才三十出頭的人,但看上去滿臉滄桑,于父本就是絕癥,很快過世,于母接受不了打擊病倒,于家算是徹底散了。

“愣著干什么,行李給我。”于楊沖程恩妮伸手,臉上笑容陽光,沒有一絲陰霾。

程恩妮愣了愣,把行李交給他,于楊把行李在前杠上固定,示意程恩妮上車。

坐在單車后頭,程恩妮一路沉默,于楊沒覺得哪里不對,程恩妮平時話就很少,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恩妮,叔叔阿姨雖然離婚了,但你還是他們的女兒,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他們……”于楊想安慰程恩妮,可有些話根本就沒法說。

因為太違心了。

說他們會像以前那樣愛你,這些年,于楊還真沒感覺到程志強和姚美華多關心愛護程恩妮。

說他們不會不管你,要真管,程恩妮也不至于現在大包小包地去學校住校。

程恩妮微微笑起來,其實她一點也不難過,“是陳姨讓你來的?”

“我媽讓我送送你,也讓你別太傷心。”難得周末,于楊在家看武俠小說呢,哪里知道程家發生的事。

程家吵鬧了很久,他倒是都知道,那動靜實在是想不知道都難,但程家經常這樣吵,他早就習以為常。

他也是被他媽從房間里扯出來,才知道程志強和姚美華離婚的事的。

“我不傷心。”程恩妮回頭看了眼身后越來越遠的家屬院,她的心在上輩子就已經千瘡百孔,傷無可傷了。

住校手續辦得很順利,雖然是周末,但程恩妮他們班主任正好在學校加班,小縣城不大,消息傳得飛快,程恩妮父母離婚的事早傳到了學校來。

就算沒傳過來,程恩妮家里的事也十分讓人一言難盡,班主任去家訪過幾回,最清楚不過,所以只簡單地問了幾句,就幫程恩妮辦好了住校手續。

現在是高二下學期,剛考完期中考試,學期已經過去一半,班主任只象征性地收了程恩妮幾塊錢,就領著程恩妮去了學校宿舍。

于楊拎著行李,頂著程恩妮班主任探照燈似的目光,把程恩妮送到宿舍門口,就準備要回去了。

程恩妮拉住于楊,“于楊,我最近老聽于叔叔咳嗽,記得帶他去看醫生。”

于楊現在還沒到父母咳嗽一聲就上心的年紀,何況平時他爸人高馬大,罵起他來中氣十足,于楊就更不會放在心上了。

“算了吧,我要跟我爸說他有病,他非得抽皮帶揍我,我先回去啦,你有事找我。”說完,于楊蹬著自行車離開。

目送于楊走遠,程恩妮才微皺著眉頭轉身,然后就對上了班主任懷疑的目光。

“你跟高三的于楊什么關系?”班主任這才把心里的疑問問出口來。

程恩妮學習平平,但于楊成績非常好,是縣中考大學最好希望的幾個學生之一,以前在學校里,也沒見程恩妮跟于楊有太多的交集呀。

程恩妮跟著班主任進了宿舍,“于楊跟我家住對門,陳阿姨和于叔叔很照顧我,今天也是陳阿姨讓于楊來送我的。”

這個時候,學校對男女同學間的關系尤其敏感,特別是于楊高三了,程恩妮能夠理解班主任為什么這樣問,也沒有因為他語氣里的懷疑而生氣。

聽到程恩妮的回答,班主任松了口氣。

八十年代的縣中就是個普通的公辦高中而已,教學環境簡陋,住宿環境就更差了。

粗糙的水泥地,墨綠色的墻裙早斑駁脫落,進門一長列的木架子,上面的桿子用來搭毛巾,中間的擱板放茶杯牙刷,下面一層放盆和桶。

宿舍管理很嚴,架子上的東西擺得非常整齊,朝向都是一樣的,程恩妮把自己的東西照著擺在最末。

往里兩步是擺放整齊的上下鋪,一共六張,住十二個人,不過班主任領程恩妮來的這間只住了十個,空著的兩個上鋪堆了不少行李。

“你先把東西放旁邊,等晚上同學們返校,讓她們給你清個床鋪出來。”班主任幫著把放被褥的大包放到床邊,“上鋪能睡嗎?”

程恩妮雖然成績一般,但卻是很讓老師省心的那種努力型學生,老實得幾乎沒有什么存在感,明明程恩妮剛入學時,成績還是不錯的。

想到上學期時家訪見到的畫面,父母在廳里大打出手,小姑娘縮在墻角瑟瑟發抖,班主任嘆了口氣,沒多說什么。

“謝謝老師,我都可以的。”程恩妮橋洞都睡過,哪里會介意是上鋪還是下鋪,能有個地方給她落腳就行。

班主任點頭,想了想,還是鼓勵了程恩妮兩句,“馬上就要高三了,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不要被家里的事情影響了,好好學習,努力考學,讀書是你唯一的出路,你知道嗎?”

程恩妮知道班主任是為了她好,乖巧點頭。

傍晚同學返校,對她突然出現在宿舍很有些意外,縣中住校的同學不止縣郊和下面村鎮的,還有很多一部分縣城的。

同為客運站職工子弟的同學也有,她們很快就把程恩妮突然住校這事,結合程恩妮父母離婚這個驚天新聞合理化,傳播開來,然后越傳越離譜。

這個年代,他們這里又是相對封閉的小縣城,離婚是很丟人的一件事,大家深以為恥。

而有一對離婚的父母,就是更羞恥的事情了。

孩子們會學著大人的樣子,看不起你,甩白眼,往往無心的舉動,才更加傷人,無知又無畏。

十幾歲,正是非黑即白,不會深思只會從人的時候,背地里講程恩妮的人有許多。

程恩妮只當聽不見,把清空出來的床鋪打掃干凈,鋪上鋪蓋,安心地住了下來。

沒有同學愿意跟她一起,也正和了程恩妮的意,她上輩子內向,本就跟同學關系一般,突然重生回來,對這些同學真沒太多印象。

被孤立,也省了打交道的痛苦。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