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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槿大概掃了一下房間,屋子簡單干凈,木桌上有一個土罐插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添上了許些小女子的氣息。
突然觸及到某物,視線停頓下來,木床上放著一雙嶄新的男靴,不過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隨后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遞給陳吟兒,“我家小叔托我帶給你。”
聞言,陳吟兒咬了咬下唇,沒有伸手接過。
這并不是第一次蘇峰給她銀子。
半響后,她轉身走到床邊,從枕頭下拿出一個錢袋,倒出二兩銀子出來,遞給蘇槿,“這是蘇大哥這些年給的銀子,麻煩替我帶給他。”
停頓了幾秒又道:“讓蘇大哥不必念恩了,該還的早就還清了。”
聞言,蘇槿瞥了一眼她,見她低垂著頭,微微沉思了一下,隨后道:“小叔在西巷和北巷的岔路口等你,說是有話同你說。”
這話陳吟兒也沒細究,眸子有些復雜,過了好久,才輕聲道:“沒什么好說。”
要說的早就說清楚了……
瞥見她眼里一閃而過的落寂,蘇槿心里微嘆了一口氣,將一兩銀子放在桌上,“銀子還是吟兒姐親自給小叔吧。”
蘇槿走到蘇峰的旁邊,對上他的深邃的眸子,語氣淡淡,“小叔,回家吧。”
“嗯。”
蘇峰沒聽見自己想聽的答案,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兩人走了一會,突然響起男子低沉的聲音:“她可有說什么。”
蘇峰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蘇槿也沒詫異,也沒多問,直接道:“吟兒姐讓我將銀子還給你,還讓我給你幾句話,讓你不必再念恩情了,該還的早就還清了。”
“銀子我沒收,我讓她自己還給小叔。”
她停頓了幾秒,帶著幾分試探性道:“吟兒姐似乎不愿意見你。”說著細細打量著蘇峰面色。
誰知他僅僅是輕“嗯”了一聲,便沒有其它的反應。
蘇槿:“……”
他二十好幾沒成親,也不是沒有原因。
一刻鐘后,北巷
李荷知道蘇峰要帶蘇槿回家時,連忙說她跟他們一起回村。
蘇槿懷著身孕,她不放心她一個人回村。
只是云清還在私塾,這會又沒到午時,也不能去說一聲。
她瞥了一眼沉著臉透露出不悅的蘇峰,小心翼翼道:“蘇槿她小叔,能不能等午時我同云清說一聲再回村?”
這事說到底是祁家理虧了。
蘇峰聽見云清二字,臉色明顯又沉了幾分,不過還是應了她的要求。
要到午時,幾人便去了私塾,拜托了一名書生去喚祁云清。
祁云清以為是蘇槿又來送魚湯了,又心疼,又無奈,他同她說了數次了,可她從沒有聽過。
望了一眼烈日,他步子邁大了幾分,出了門,一眼便注意到了樹下那抹淡藍色的身影,與往日的樸素不同,今日的她多了幾分溫婉明艷。
他一直都知道蘇槿容貌好看,只是還是恍了一下神。
不過很快就注意到她旁邊的沈峰,心思微轉,大概知道所為何事。
他恭敬道:“小叔。”
“不敢。”
蘇峰對他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氣氛冷了下來。
祁云清面色未變半分,目光掃過幾人手上的包袱,“回村?”
見蘇槿點了點頭,眼神落寂了幾分,不過很快恢復如常。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只留了一百文,其余的全遞給了蘇槿:“跟娘一起買些吃得回去,別虧待了自己。”
見狀,蘇峰黑沉的臉色才暖和了許多。
蘇槿沒接,將錢袋子推了回去,柔聲道:“云清我身上有錢。”
“拿著。”
祁云清將錢袋子放在她的手上,同時,眸光貪戀的流連在她俏麗的面容上,語氣低沉磁性,以及隱藏在其中的不舍之意。
片刻后,他又道:“月底有一天休沐,到時候我會回村。”
蘇槿對上他的眸光,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避開了。
突然他彎下腰附在她的耳邊輕語道:“后日晚上,我等你。”說完直起腰,淡定的替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
明明很正常一句話,蘇槿卻聽出了一些其他深意,甚至腦海浮現出男子精壯的身軀,未著寸縷。
她臉色刷得一下紅了,下一秒對視他極有深意的眸光,仿佛心思被他看穿了。
不,不是仿佛,是他已經看穿了。
祁云清的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故作不知,“怎么了?”
見兩人膩歪個不停,蘇峰不知想到什么,緩和的臉色又黑了幾分,沉聲打斷道:“天色不早了,回村。”
祁云清望著他們走遠了,瞧不見身影了才回了視線,下一秒手撫上了胸口處,這里似乎空了。
回到月牙村已是下午了。
蘇峰將她們送到門口,便轉身回蘇家了。
望著破爛的草屋,蘇槿心里有種歸屬感,“還是家里好。”
李荷也會心的笑了笑,掏出了懷里的鑰匙打開了鎖。
推開木門,兩人便笑不出來了。
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放置的木柴散落了地,李荷前些日子在墻角栽的小蔥,全被踩爛了。
幾個屋子的木門全倒在地上,成了大小不一的木塊。
兩人大步走進屋子,也是一地的狼藉。
平日李荷特別寶貴的書箱也碎了,里面的書籍和那幅畫全被撕成了碎片。
李荷如同遭受打擊,面色煞白,眼眶刷得一下紅了,沒了,什么都沒了,一切的念想都沒了。
她整個人坐到了地上,捂著臉壓抑的哭了起來。
還是頭次見李荷如此奔潰,蘇槿眸子復雜,自責、難受、憤怒交織在一起,短淺的指甲緊緊的沒入掌心。
跟祁家有這么大仇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她從不主動招惹旁人,可為何總是有人招惹她。
這時,李荷想到什么,立馬爬起身沖到偏屋,走到床下的死角摸了摸,摸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小木箱,拿出來打開。
所幸戶籍還在,她的心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過想到一屋子的狼藉,她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淚。
她這是造的什么孽。
眼瞧著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又出了這檔子事。
半響后,她抹了抹眼淚,放好木盒后,起身出了屋子。
卻沒發現蘇槿身影,心里大驚,微微一想,便有些猜測她去何處了。
大門的鎖也來不及落了,抬腳就往蘇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