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看向一臉擔憂的江海,神色緩和了許多,“放心吧,我是她的親生女兒,她還能將我趕出來,其實之前你外祖母經常悄悄接濟我們,但不知為何近一年卻沒了消息,去了信也不見回,母親有些擔心。閃舞小說網”
江海嘆了口氣,“母親兒子一定用功讀書一定考個功名在身,既圓了父親夢,也要建府邸,將母親接過去好生贍養。
“母親雨兒這里有一千兩銀錢交給母親保管,用于我們上京打點和為兄長置辦宅院用。”
江海和鄒氏兩人齊齊看過來,鄒氏有些詫異,“你哪來那么多銀錢?”
江雨低下頭,低低的回應:“是寧王賞的。”
“寧王?他,他不怪罪你反而賞你銀子?”鄒氏不解。
“母親,想必是因為我檢舉昏官有功吧,母親別多想了,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囑咐你們當時我是扮了男裝進的王府,可不能讓人知道那人就是我,否則那寧王知道自己被欺瞞了,說不定會降罪于我。”
江海連連點頭,“是啊母親看來我們確實要搬走了,離開這傷心地也好。”
“對了,母親的宅院賣了多少錢?”江雨問道,江海也很想知道,卻見鄒氏臉上露出難得的明快,“哎,說來啊,也是運氣好,要說我們這宅子,按現在印陽城的低價也就能賣個最多十萬兩,我們這里不比京城,可誰知為娘找了個買主生生出價二十萬兩將咱們宅子買下,本來還擔心到了京城沒有足夠的費用給江海置辦宅子,這下可好了有了這些銀子,好地段不敢說,就尋一個差不多的地方,先買處小宅院應該沒問題了。”
江雨和江海臉色多變,聽聞宅子賣了二十萬兩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江海:“母親你可確定?別是遇到了騙子。”
江雨:“母親可是是何人買下宅院?”
鄒氏訕笑,“就知道你們不信,瞧瞧這銀票可是假的?”說著掏出四張銀票,每張面額五萬兩,錢莊總莊還是京城的,印陽城也有分莊。江海和江雨各自檢查了一番,確實不假。
錢都付了還怕什么騙子呢,江海也松了一口氣。
“至于雨兒那一千兩就留著自己花吧,姑娘大了得學會打扮自己,什么釵環首飾胭脂水粉的,到了京城多置辦一些。”
江雨心中了然,鄒氏看來是要給自己的女兒找夫婿了。
“娘,此次書堂的尹老先生幫了大忙,女兒想要好好感謝他一番,明日我們登門看望一番,再給他一百兩銀子以示感謝可好。”
江海和鄒氏連連點頭,“還是雨兒想的周到。”鄒氏笑著,“為娘這就去給你取銀子。”
“母親這銀子雨兒出,您那邊想必也沒有碎銀子了,雨兒這就去錢莊支些碎銀子,也好進京路上用。”
鄒氏卻搖搖頭,“我早已準備好,那買主還多給了五百兩的零頭呢,全是現銀。”
江雨這下有些亂了,莫不是遇到了冤大頭?
華憐和六婆做好了飯菜就端到了廳里,鄒氏招呼她們一起坐下,兩人百般推辭,江雨親自將兩人拉過來入席。
一家人圍坐一桌甚是感慨,“哎,夫人難關已過,少爺和小姐都沒事,真是太好了。”六婆說著眼淚直流,鄒氏拍了拍她的手,“這幾日你和華憐辛苦了,六婆你是自我從國公府就伺候我的老人了,此次回去,咱們一起,正好你京城也有親人不是。華憐也不必多說了,自小跟著雨兒,你也沒有其他的家人還是跟著我們,到了京城,有我們一口飯就有你們一口飯,絕不虧待了你們。”
鄒氏說著話掏出兩個紅布包,里面是碎銀子,一份給了六婆一份給了華憐,兩個人皆感動的淚流滿面,推辭半天才收下。
“夫人小姐對我恩重如山,即便是叫奴婢去死奴婢也絕無怨言,夫人又何須多言。”華憐含著淚水小嘴撅著,六婆也點頭,“夫人,老奴跟著您一輩子了,如若您讓老奴現在離開才是要了老奴的命啊。”
江雨笑了,她相信華憐和六婆的話,親人不在多暖心就好,仆人不在多,忠心就好,幸福如此簡單而已。
一家人吃了飯,就開始里里外外收拾,現在而言華憐和六婆都是自家人了,也不分什么主仆。
其實也沒什么東西,左右不過些衣服,值錢的金銀細軟和器皿,該處理的都處理了。京城其實離印陽城也并非多遠,左右不過兩三天的行程。
臨走之前一家人又去登門看望了尹老先生向他辭行,江雨給了他一百兩銀子,尹老先生強烈推辭也沒推掉不停的抹眼淚。
最后又去江泳的墳前上了香,鄒氏喃喃的跟他說著今后的打算,說要幫著兒子考功名,幫著女兒找佳婿,又回顧了他以前怎么和自己私奔,說著說著就哭了,哭著哭著又笑了。
江雨和江海都沒攔著她,他們知道這個年代一個女人失了丈夫,兩個孩子都沒成家,她該有多大的心里壓力啊。鄒氏也許不知道,江雨和江海都默默的在心里決定一定要想辦法撐起家里的一片天。
就這樣過了六日,鄒氏交了房契,帶好干糧行禮,乘著一輛馬車上了路,此行要去京城,也不知還能不能再回來了,鄒氏撩開窗簾留戀的看著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但是那個人沒有了,她又有什么好留戀的呢,自己一定要堅強,就算為了子女。
他們不知道,遠處的路邊一隊人馬正注視著她們的離開,有人眉頭緊蹙,“印昌跟上去,查。”
印昌領了命帶著幾個喬裝的侍衛不近不遠的跟著那馬車的后面。而那寧王卻忽然感覺自己的心空落落一般,甚至有些失魂落魄,“我這是怎么了?他吶吶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