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跟著衙役往外走淡淡的說了一句:“事情的真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雪兒表姐也不要太著急了,失了你的風度事小丟了國公府的臉面事大。”
鄒雪兒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江雨的背影咬牙切齒,又不得不聽著老夫人的一頓訓斥,當下羞憤難耐。
江雨跟著侍衛來到正廳,因為涉及到有身份的人家,京兆府尹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沒有將事情鬧大,也沒有將人帶到京兆府審理,至對外宣稱有些誤會,便在瓊山寺尋了個地方調查。蘇絮與蘇慍顯然已經為魏氏開脫,京兆府尹張謙不得不給他們二人面子,魏氏又是國公府的主母,也是得罪不得,如今自己的兒子毫發無損,就急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江雨一進大廳,看見蘇絮正陪在一臉委屈的魏氏跟前,連連寬慰的樣子,又看向并沒有大動肝火的張謙,心中已經了然。何況剛剛她也預看了自己指正魏氏的后果,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扣上了污蔑的罪名。
蘇絮愛慕鄒正為了討好未來的婆母,此次事件必然插手,她的兄長正好又是張子龍的好友,江雨自覺這件事真是功虧一簣了,但是來日方長,也不急著這么快收拾魏氏,畢竟外祖父的事情還沒有真相大白,這才是魏氏一定要負責的事情。
廳里一干人等看著江雨穩穩重重的走了進來,談話聲稍稍降低,隨著張謙的一聲問話,接著便安靜下來。
“來者可是國公府的表小姐江雨?”
“正是民女,見過諸位大人。”
“免禮,你可知叫你來所為何事?”江雨搖搖頭:“不知。”
張謙意味深長的看著江雨,淡淡的開口:“江小姐,昨夜抓到一賊人竟謀劃在后院投放病鼠,好在他未能得逞,卻招供說是受了魏夫人的指使投放到你的院中,卻不知為何被人擊暈搬到了犬子的院中,這件事聽起來荒唐,但是本官想聽聽你的想法,你可認為是真的?”
江雨緩緩抬頭,向魏氏看過去,魏氏緊張的看著她。江雨自是知道魏氏全盤否認了,她既沒有承認自己想要謀害江雨更沒有承認自己熟悉這些干壞事的人,只能將這件事情全全推到下人的頭上,說自己管家多年必然有做事疏漏得罪下人的地方,他們有報復心才策劃了這件事。
但是魏氏看江雨的眼睛卻明明白白的知道,江雨肯定心知肚明,人肯定是她弄到別的院的。雖然她不知道這脆弱的小丫頭是如何做到的,但顯然此刻不能將她拉下水與自己陪葬,只能祈禱她放聰明點,要想自己全然脫身,兩人必須站在一處統一口徑才能躲過這場審查。
對于江雨來說一開始她也不指望將這魏氏一擊而中,這僅僅是給她一個重大的警告,告訴她,她江雨可不是好欺負的。
“回大人。”江雨朱唇輕起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這片刻的思索已經讓魏氏全身繃緊,如今她的名譽可全都掌握在這個小丫頭的手里了,即便一會能有辦法對付她,但是如果她亂說了什么,即便最后自己沒有什么事,但這風言風語的在瓊山寺這種地方傳揚開來,還讓她今后怎么當這個主母。
眾人也都緊張的聽著這位清麗的小姐說些什么,畢竟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江小姐的回話注定了她是否有頭腦,眼下的情況已經了然,蘇氏兄妹力保魏氏,那行兇的小廝甚至已在威逼利誘下改了口供,只等江雨矛頭指向魏氏那一刻,江雨就會被扣上污蔑之罪。
“一切都是妄言。”江雨的聲音響起,人人臉色多變,魏氏更是松了一口氣。
“大舅母是我們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她為人正直善良,對待我們慈愛有加,為了國公府鞠躬盡瘁,勞勞碌碌,每個人都看在眼中,又怎會指派下人謀害小輩呢,依我看,這個下人明明就是因為一些平日瑣事懷恨在心,故借此機會想誣陷大舅母,不敢得罪其他小姐,便想拿我這外親說事,自己人笨,瓊山寺諸多客院這般相似,他入錯了院子,沖撞了貴人不得已只能拉出我們墊背了,民女以為大舅母真真是冤枉,請大人明察。”
廳上的方丈巖谷大師和京兆府尹張謙臉色微微緩和,連連點頭,這件事他自是心中有數,卻不想因此得罪國公府,如今聽江雨這么說當下謝了一塊心病。
其他人對著堂下的江雨也微微變了神色,,覺得這位小姐真是會審時度勢。
眾人當中只有魏氏雖然松了口氣,但她滿眼驚慌,看著江雨臉色巨變,不得不在心中重重的打了哆嗦,這女子當真不簡單。
“既然如此,本宮一定會查明,有勞江小姐過來回話了。”張謙微微點頭,張子龍上下打量著堂下的女子,此女樣貌非凡又如此通透簡直是不可多得,不由得欣賞有佳,但是他內心困惑更勝,顯然對江雨的身份持有懷疑態度。因為整個事件他最清楚不過了,那名下人明明是自己的暗衛在一處隱蔽處發現的,當時那人陷入昏迷,一定是有人將他放在那里的。
可眼前的柔弱女子怎么肯可能做到啊,要知道自己帶了不少的護衛呢,要想做到神出鬼沒的將人放在自己的院中,除非是高手所為。父親的心思他又何不知呢,關于這件事他暫埋于心了。
江雨退去,很快傳來消息,那下人招供一切是他在府中被罰的報復行為,與華國公當家主母魏氏和表小姐江雨沒有任何關系,自己知道事情敗漏,俯首認罪,張謙將人帶走,消息不脛而走,魏氏保留了自己面子,人人頂多說她管束下人無方,別的也說不出什么了。
這個消息傳到葉盛楓的耳中的時候,葉盛楓擰眉。巖谷大師剛剛前來拜會并未提及此事,看起來眾人都想掩蓋此事。
印昌滔滔不絕的分析著:“看來這次江小姐也沒打算把事情鬧大,并且很顯然她也知道鬧大了對自己也沒有好處。于是便只是做了這番,只為保全自己警醒他人的事情,成全對方棄卒保帥的做法。官官相護,人心叵測,江小姐的路卻是艱難了些,要我說她早早找人嫁了離開那是非之地才是上策,正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印昌,你和那京兆府尹的兒子有交情對吧?”寧王挑眉話鋒一轉。
“對啊,他因受父親的影響對審案一事也頗感興趣,聽聞屬下擅專,多次前來請教,一來二去就有了交情,殿下為何這樣問?”
“當然是讓你替那女子善后了,她如此這般定是讓人生疑了,你去透漏給那張子龍,讓他知道江雨是我們暗中護衛的人,讓他受驚了多擔待這些。”
印昌眼角含笑,連忙領命退去,寧王卻依舊發呆:“姜瑜,讓本王看看你到底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