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男賓的華國公鄒遠等人也悉數到場,這一席話說的兩位兒子臉上火辣辣的疼。魏氏與楊氏等人更是將頭低下,是啊老夫人久病未愈,華國公里這么多女眷卻照顧不好她,偏偏人家的親生女兒來了病才好,這說明什么問題呢。
可能局外之人想的是華國公府的兒子兒媳不盡孝,那么自家的女兒兒子要與這家人結親的可是要掂量一下了,所謂以身作則,長輩都做不到禮孝有加,其教導出來的小輩有有何高尚品德。
一時間國公府賓客議論紛紛。除了鄒氏和馮氏臉上笑容洋溢,國公府其他的人卻是如墜云端。剛剛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轉瞬間成為眾人鄙夷的對象。
“快去請表小姐前來接旨。”老夫人高興的吩咐了月光,月光連忙退去。
而正在玉蘭苑清修的江雨恰好看到了這一幕:“難怪,原來是圣旨,難怪不得不與他見面。”江雨沒有慌亂,既然印昌與寧王面對鄒氏沒有發難,想來寧王是不會當眾給自己難看,索性江雨也不躲了。
月光很順利的帶著江雨來到迎客廳,在一眾夫人小姐的注目下,江雨步履平平,面色平淡沒有一絲的慌亂,讓人不禁感嘆這位絕美的華國公表小姐竟是這般落落大方和當年的華國公府的嫡小姐一般無二。
寧王在將于出現的第一時間,便迎上了目光,算算時間自己與她分開以后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未見。如今二月春風草長鶯飛,江雨換了輕飄飄的淑女錦繡裙裝,梳了云髻,帶了珠翠,掛著玉墜,當日刻意畫上的英眉褪去呈現出本來的娟秀,一雙眸子依舊流光溢彩。只是臉色有些不好,白的有些不正常,據暗衛通報,今日她好像生病了,不用這個接旨的法子怕是請不出來來。
江雨抬眼看著含笑的寧王,心中疑惑更勝,卻不得不勉強的壓下心中的慌亂,微微屈身:“見過寧王殿下。”
“勉禮。”寧王咳嗽了幾聲,將目光躲閃。
人到齊了,肖公公立馬打開了圣旨高聲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馮氏乃功臣遺孀,今大壽之際特封一品誥命夫人,馮氏之女鄒氏慈孝感天,特賞京城鋪子十處,京郊良田百畝;鄒氏之女江雨秀外慧中,孝心可鑒,特賞華緞十匹,首飾一箱,白銀十萬兩,特許今日隨寧王進宮謝賞。欽此.....”
肖公公言畢,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些人羨慕,有些人嫉妒,有些人則是要發狂。
比如說魏氏,又比如說鄒雪兒,眼見寧王笑意盈盈的看著江雨并且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并且伸手將她扶起,鄒雪兒突然失控,就如同有人割了她的心頭肉,她千防萬防還是功虧一簣。
“不可以,不可以賞她們,祖母病好不是她們的功勞,是我大哥鄒正,是鄒正的功勞,與她們何干?”鄒雪兒突然吼了出來,魏氏怎么阻攔也阻攔不了,她怔怔的跑到寧王面前。
鄒瑞不禁暗暗感嘆:“好一場重頭戲啊。”
正當寧王緩緩走向江雨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這個口氣蠻橫的女子擋在了他與江雨的中間,江雨微微一愣,隨即看到了她頭上的鳳鸞釵,陽光下閃閃發光,寧王鄒起眉頭狠狠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哪里來的瘋子?”
笑容僵在了鄒雪兒的臉上,她本以為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寧王面前,即是不禮貌,但是他也不得不好好打量自己一番才是,可是寧王只一眼便別過頭去,仿佛再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
魏氏連忙撲了上去:“請殿下息怒,小女年幼無知沖撞了王爺還望恕罪。”
“不,娘我沒有沖撞王爺,我是要告訴王爺,這個女人江雨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們國公府三位公子都被她勾去了魂,和他門糾纏不清,如今寧王殿下切不可被蒙騙啊。”
魏氏狠狠的掐了一把鄒雪兒,可是鄒雪兒依然不依不撓,她堅信自己這一番說辭即使寧王殿下不信也該掂量掂量,江雨的名節更是不保,她一個小戶人家出身的嫡女,卻靠著國公府表小姐的身份上位,這也實在讓人咬牙切齒的恨啊。
寧王看了一眼江雨,見她盯著鄒雪兒的頭上看,并沒有其他的神情,寧王順勢看過去,瞇了瞇眼睛,心中了然一笑。
“你是說江雨沒有功勞,功勞是你兄長鄒正的?”
鄒雪兒這時看到寧王將目光投來,欣喜的點了點頭:“嗯”
“也就是說這圣旨上寫的是錯的?也就是說你認為皇上做錯了?”
魏氏冒了一頭冷汗,不禁后悔不該給鄒雪兒太大的希望,讓她執念如此的深,以至于今天大庭廣眾之下失了態不說,還眼瞅著要犯大錯。
沒等魏氏和鄒雪兒反應過來,華國公鄒遠一個鍵步走了過來,大手一揮啪的一聲將鄒雪兒打倒在地,鄒雪兒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寧王,嚇得不知所措。
鄒正跑到鄒遠跟前,先是扶起了鄒雪兒,然后又單膝跪地的面向寧王。
“殿下息怒,舍妹無知胡言亂語,請殿下允許屬下將人帶下去嚴懲。”
寧王看了看鄒正,他不出來還好一出來不由得心中火氣更勝。
“鄒正,你可看清楚你妹妹的頭上戴的是什麼嗎?沖撞之罪可以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不計較,可是她頭戴鳳鸞釵的野心卻令人心生寒意啊。”
此時就連魏氏也才發現鄒雪兒的頭上帶著一只金鳳鸞釵,魏氏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她的這個女兒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呢。
“雪兒你糊涂,這個你是從哪里來的?誰讓你戴的,我們國公府從來沒有值班過這種東西啊,一定是有人栽贓你。”
這時的滿園賓客可是看了個大熱鬧,本來是滿滿的嫉妒心來的如今卻是看著她們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人竊竊私語:“擅自佩戴鳳鸞可是死罪啊。”
鄒雪兒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嚇得理智全無,她對這個可沒什么認知都是聽鄒瑞說的,說貴家小姐都有這支釵,雖然明令不許佩戴,但是畢竟是小事一樁,皇家也真的不會做什么,鄒雪兒就信了。而現在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她呆呆的指著鄒瑞。
“不是我的,是是,是有人栽贓我,是她,是鄒瑞。”
寧王哈哈大笑:“你們國公府的嫡女可真是有意思一會說表小姐不是,一會又說你們的二小姐不是,還真是一個亂冤枉她人的‘好性子’呢,不過本王可沒有時間在這里聽你無憑無據風言風語,你的罪狀本王自會成稟皇上或者交由京兆府處理,你且等著吧。圣旨上說的請江雨小姐入宮謝恩,就現在吧。”說完寧王轉身就走也不多留。
肖公公趁勢拉了一把還在發呆的江雨,整個壽宴到這里高插o基本上宣告結束了。
鄒氏焦急的看著江雨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那寧王到底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