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便這樣迫不及待的跟對方交付了自己全部身心,次日一早遲域就牽著惠質的手,去給悅兒磕頭,請她做主讓兩人在這客棧里便成親。到北平城時,再給她一個家。
悅兒一聽當時開心得不得了,五人一起出去置辦了些東西,就在這客棧里讓他們拜了堂。
自此,兩人一同守夜,下值時便回他們那間房里去。
白日里不當值的時候,遲域就帶著惠質去逛濟南城,買首飾給她,買零嘴給她。一路上從來不介意旁人眼光,一直牽著她的手。
兩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起暢想著未來的日子,也會說著自己的過去。
做為蘇檀這個親王的近衛,遲域娶親門第自不會低,而他如今如此草率的在路上娶了惠質,按理說聽者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其實惠質一直沒在人前展露過自己,原本的她就是十分出色的一個丫頭。
惠質本姓姜,本名姜沐媛,小字羊兒。據說是因為她出生時第一聲啼哭像羊叫一樣,母親便給她取了羊兒這個小字。
她樣貌并不比悅兒差,若是稍做打扮甚至還要出挑許多。這些年悅兒接受的教育不多,她也便跟著一道學了過來。不經意間便十分嫵媚動人,而倔強起來沒有哪個姑娘家比她堅毅。
惠質十二歲被買進關中林家,就放到了悅兒身邊。而她跟悅兒都知道,安排這么個丫頭在悅兒身邊,就是留著將來幫襯主子的。至于如何幫襯,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幫她一道勾住男人了。
兩人成親后遲域才知道惠質的身世,而這些連悅兒跟蘭心都不知道。惠質從小讀的書不少,并且自小習得一手好字,只是這些年來她并不表露。
她父親原是前朝南陽府正五品同知,惠質是他的嫡幼女。在前朝被推翻時,官員皆被斬殺,家眷發賣為奴。就是在那時,惠質被輾轉賣了幾處。而來林家之前買下她的那戶人家,是她父親當年的學生。曾好生教養過她,也正是那戶人家告知了她的身世。
可后來那家老爺急病死了,夫人聽了兒媳教唆,就把惠質賣到了關中。
那家兒媳是看自家男人總是往惠質跟前兒湊,想著早晚被他收了房。就憑惠質的樣貌與品性,到時哪還有自個兒說話的份兒。
到了林家漸漸得知悅兒與她境遇相同,便心生憐惜,表面上是主仆,內心卻當她是親妹妹一般照料。
悅兒有心給惠質和遲域些時間,便在濟南住了有半個月才上路。
遲哉已經22歲了,同齡人幾乎都已經兒女成群,而他跟隨蘇檀從京城到邊關,又受命護送沈悅兒去北平,并把他永遠的留在了悅兒身邊。這是蘇檀最信任的一個人,而遲域也為了蘇檀這么多年一直未曾考慮過自己的私事。
惠質年紀也不小了,比悅兒還要大,如今已經18歲。
遲域攥了攥拳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一把握住惠質的手,直接把她拉進懷里緊抱著,低啞著說道:“你就在這兒陪我莫要回去了,不然我會一直疼,無法安睡。”
惠質掙扎幾下掙不脫也就不再動了,低著頭道:“我白日里睡的多這會兒也不困,你睡吧,我守著你。”
“惠質,沒幾日我們就到北平了。到那幫小姐安了家,我就打算跟你成親。”
遲域覺得胸腔里有一團火,一直燒遍他的全身。
“惠質,我等不及了,等不及成親那一天。”
一路行來多日沒再發生什么事,兗州是魯王藩地,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沒敢停留,直到濟南府才敢多住幾日來做修整。
在濟南修整時兩個護衛就不再同悅兒主仆三人住套間,而是另開了一間。
兩人輪流守夜,悅兒這邊也是兩個丫頭輪值。遲域特地跟惠質串到一起,兩人一起值夜,一起下值。
惠質頭垂在他懷里也不說話,只聽見她的呼吸不那么平穩。感受到自己壯碩的胸膛里依偎的人,遲域頓覺一切曾經受過的苦都值得,就是為了讓自己強大起來,好在她出現時有能力來保護她。
抬手輕輕撫過她的面頰,托起她精致的下巴,她抬眸羞澀的看了他一眼,就別開視線不肯看他。
遲域上衣還沒穿上,轉過身來眼神灼灼的看著她輕聲道:“很疼,若你在分散了注意力就沒那么疼了。”
惠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那你先睡,我在這看你睡著了再走。”
他的傷好的很快,小伍的也一樣,每日趕路悅兒覺得他們倆定會十分辛苦,可兩人說這簡直是太舒服的養傷方式了。以前在戰場上受了傷,還要一邊急行軍一邊打仗,哪有人給你時間這么只趕路什么也不用做的養傷。
悅兒感嘆,而惠質則是心疼,每天都會在飯后再煲些湯給兩個受傷的人補養。
惠質立刻緊張起來,回屋找來藥和綁帶道:“我再幫你上些藥,這綁帶還是系上吧,我就說不能取下來那么早的。”
遲域正是求之不得,便帶著惠質到了他們休息的房間。進來后點上燈就脫了上衣背對著惠質,惠質拿起油燈湊近了看,燈火昏暗卻也看清那疤痕泛著鮮嫩的粉紅色,她的指尖剛一碰上遲域就敏感的激靈一下,惠質便誤會他是還在疼,就一邊數落他一邊給他擦洗上藥,每次她指尖不小心碰到他身上,他就忍不住要激靈一下。
直到包扎完惠質這顆心也揪得緊緊的,輕聲問他:“很疼是嗎?”
這天下值時惠質就追過來問遲域:“你的傷可全好了?”
遲域剛要脫口而出,心思一閃就又改口道:“不算全好,偶爾還是要疼,許是路上沒休息好吧。”
遲域安排好一切,就時刻警惕的守在客棧里。這一晚到是極安靜,兩人甚至可以輪流休息。
次日不敢耽擱繼續趕路,算計好路程在天黑之前走官道到達下一個鎮子。
每日如此趕路,后面都再無人追來。漸漸的幾人都松懈下來,當然這不包括遲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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