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給跪,本來是心情輕松的去問清楚空間真相的,沒想到竟橫空降下這么大個驚嚇,真的是讓她有點手足無措。
“主子,衛氏來了。”鈴蘭甩了一眼門外,道。
“她也真是夠奇怪的。”月瑤剛好端上來一碗酸棗茶,聽見鈴蘭說,沒好氣的道:“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了,還來做什么?”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主子殺了山茶,來興師問罪來了。”鈴蘭道。
景瑜道:“讓她進來吧,我倒是想看看,她有什么話說,她能怎么向我問罪。”
便叫鈴蘭將人叫進來。
衛氏的肚子已經顯懷,這瞧著還有不出大概三個月的樣子便要生,不過一點也沒有大月份里行動笨拙的樣子,也沒有發福,反而人的狀態保持的非常不錯,面色紅潤,四肢如往常的纖細并無什么變化,走路也是十分連利。
“坐下吧。”景瑜叫鈴蘭再去續上些酸棗茶,道:“我這里也沒有什么上好的茶了,倒是她們喜歡弄些奇巧的,采了酸棗葉子做了這茶很是清爽。早聽說你喜食酸的,看樣子是個男孩子。”她瞅瞅她的肚子,一如往日閑聊的樣子,道。
這回平常比她顯得淡定三分的衛氏倒是面色露出幾分異樣,畢竟眼前的人剛剛殺了自己看做親妹妹的大宮女,而且她與山茶的情分如何,就算別人不知,她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這兒,怎么可能再和從前一樣面無波瀾?
不過這幾天里想了很久,今日上門來,可不是找她算賬的。
“姐姐這邊什么好東西沒有,皇上對姐姐上心,宮里上上下下可都是知道的。”衛氏裝作聽不懂她近日的落魄,道。
“嗯。”景瑜僵僵的笑著,順著她往下演,很是意味深長的笑著答了聲。
被太后責斥,自那后就受盡了內務府那幫子人的冷落還有后宮的冷眼,皇上也再未曾踏進這永壽宮主殿一步,還不都是拜你所賜?你在這里說什么裝不知道的話?
“嘗嘗吧。”見著鈴蘭將茶端上來,景瑜招呼她道。
“姐姐這是不久就到日子了。”她又道。
衛氏客氣的應了聲,道:“是的,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了。”
而后是半晌的沉寂。
這時候,衛氏才開始進入正題,道:“妹妹,這次我來......”欲言又止。
“你我姐妹,還有什么不能直說的?”景瑜從你來我往的那幾句對話中,就看得出來,衛氏這次登門絕不是來示敵來了,她好像是來示弱。既然如此,她倒是樂意看看她還能放出什么花招。
衛氏道:“我是怕姐姐因為山茶的事與我生分了。”她眼波流轉,頗顯得倉皇,凝神端視著她,道:“山茶與小柳子的事我早就知道,先前也是囑咐了她多少回,怎奈千叮嚀萬囑咐就是不聽你的,如今姐姐替我處理了這個禍患,倒是免得萬一以后被皇貴妃知道,或是被皇上知道,要怪罪在我的頭上強一萬倍。我是要謝謝妹妹的。”
景瑜十分意外的望著她,嘴唇都快顫抖,半晌才道:“你真的那么想?”
衛氏坦然的點點頭,道:“妹妹你也是做母親的人,知道萬一哪件事兒做的不當,都會影響到以后的想皇子,一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心驚膽戰。”她又迫切的道:“說實話,起初的時候,我是對妹妹你生氣。可是后來,現在,我非但不生氣,反而慢慢平靜了。妹妹,再者諾大的皇宮里,你我是相識最久的姐妹,我現在沒有山茶就剩下妹妹你了,若是再與你生了嫌隙,往后還能有什么人可以相互信任和倚靠呢!”她現在說話就全然沒了剛進來時候的尷尬勁兒,反而十分真誠,那眼睛紅著眼圈兒,淚珠子說滾就滾下來,讓人真的是忍不住要相信她是誠心實意的,讓人人不住會尋思,或許她做的一切真的就是因為不得已,在蕙嬪的淫威逼迫下才那么做的。
先前,蕙嬪也一直是她的擋箭牌,是她的回馬槍,也是她的幌子。
現在,她還真的打算一用到底,百試不爽啊。
景瑜心中暗啐,她今日是放低了身段打算賭一賭,想再給她個迷霧彈。
可惜她算錯了。
她還真的以為旁人真的都是她想象的那種軟耳根好哄騙的呢?
她就那么篤定,這世界上只有她是個會演戲的呢?
景瑜抽了抽鼻子,道:“姐姐大度,我還在怕姐姐會怪罪于我,這幾日都沒敢去找姐姐呢。”
衛氏馬上握住她的手,道:“說到哪里去了,我昨晚睡不著,還在想,榛兒的事,還有這件事,就是上天對你我姐妹二人的考驗。”她道:“若你我二人都不相互信任了,就是被這宮里的爾虞我詐迷惑了心智!”
景瑜心里像是吃了蒼蠅,七上八下的翻滾,衛氏啊衛氏,這么看來,從一個其貌不揚的下等中的下等小宮女一躍到現在,雖然只是個貴人位分,卻是過得比一般的嬪位差不了多少,還有蕙嬪這個堅實的依靠,還有肚子里的皇子倚仗,這是人生馬上要開掛的前奏,著實是有把刷子!
她前前后后險中求勝多少回了,獲得她真心幫助的時候沒有幾回,這次落魄之后,兩人同在一宮,卻也沒見她有意伸出援助之手,這次瞧著她拿山茶和小柳子下手反擊,似是發現她已經發現端倪,便就一反常態,咬著牙出來先示好再說,真是不簡單哪不簡單。
景瑜深深的凝望她那雙看著白蓮一般清澈的眼睛,實在是難以想象,她就不信,她殺了山茶,她心里不恨得牙癢癢。
送走了衛氏,景瑜的心里更為沉重,她覺得今日里發生的事兒實在太多太令人措手不及,心底有點慌,她知道,仿佛后宮中崎嶇不平步步驚心的路才剛剛開始。
也正是心有些累,這日躺下之后,就已經感受到困意,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洗刷完畢,才發現自己的水乳套裝用完了。
她先前一貫用慣了的護膚品,再用這古代的油膏實在是有點不習慣,便就打算去商場買一瓶哪怕是某品牌蛇油膏或者寶寶霜也行。
才踏進商場的大門,就見眾人已經上班,開始了一早的準備工作。
好像自從上次他們老板來視察之后,商場的服務人員都打起了更好的精神狀態,各處收拾的也比上次迎檢的時候差不了多少,商品羅列規整,一塵不染,服務員的臉上全都帶著自然的笑意,讓人感到十分舒適。
她繞過大牌化妝品專柜,來到普通日化區域,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護膚霜,這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燙發染了淺棕色,扎著半高馬尾的女子熱情的上前來,道:“景小姐,您需要什么?讓我來為您推薦一下吧!”
呃,這不是上回那個沖她黑臉的柜員嗎?
那還是頭一次來商場的時候,給她推薦并贈送的那套化妝品的柜姐就是這個,當時態度十分好,而后來有一次,她的化妝水用完了,用完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半年需要按價格購買的時候。
她去問,結果沒想到那一瓶化妝水居然要兩千多,她沒有那么多錢,便就說先不要了,結果被這個柜員好一個說瞎話,甩了白眼,對著她的背影揚聲道:“沒錢還買,真是從沒見過這么窮的雇主!”
原本她不是在高檔化妝品專柜,現在,她怎么在這兒了?景瑜還在納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