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別客氣

第四十三章

“你們……你們……”梓遙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趙峰帶走,關進了小黑屋。梓遙使勁敲門,門外的人冷血無情,沒有一點兒反應。

也許是敲累了,梓遙轉身找個稍微干凈的地方坐下,抱頭發呆。四周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兒光亮,時不時還會聽見一些鼠蟲移動的聲音。

這是間廢棄屋子,里面堆滿了雜物,有一些壞了的桌子板凳。更多的是一些碎布,堆在一團,不免會給人造成一種有人影的視覺。

梓遙半蹲著,因為剛才掙扎得太激烈,自己一頭亂發披在肩上,著實讓人害怕。

“不是我殺的啊!我根本沒有下毒,到底是誰,是誰想陷害我?”梓遙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趙峰在門口沒聲兒了,梓遙有些害怕起來,左右張望四周的環境。除了鋪天蓋地的蜘蛛網外,還有桌窗上一層厚厚的灰。

看來看去,還是找不到可以逃跑的地方。她靈機一動,故意跑到了門邊大喊道:“救命呀,殺人滅口啦!來人啊!救命呀!”

邊喊邊把里面的桌子凳子摔個遍,自己的手被沾得黑漆漆的,衣裙也不小心被刮破了。

趙峰聽見里面傳來打斗和呼救的聲音,也不容得多想,立馬就沖了進去。使盡全力踢開門,里面除了亂七八糟的桌椅,居然沒有人。

他為了更好的看查情況,跑進里面,仔細一看。突然門后的小身影幾乎是飛著跑了出去,聽見聲音趙峰才反應過來,立馬追了出去。

梓遙跑得再快,也比不過會武功的趙峰,沒跑幾步就被抓了回來。

“放開我,我沒有害人!你們憑什么關我,放開我!”梓遙使勁掙扎,卻沒有一點兒用。

又被關進了小黑屋,這次無論梓遙怎么呼喊,怎么拍門都沒有回應了。

她絕望后,整個人癱在地上。手指不小心觸摸到冰冷的地面,整個人都寒冷起來。

“主母!”負秋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屋,李嬌正在給籠子里的畫眉喂吃的,畫眉聽見負秋急急忙忙的聲音,嚇得上躥下跳。

“干什么呢……”李嬌皺眉看著負秋,然后把食盒放下。

“竹苑那邊傳來消息,二郎死了!”

李嬌撇撇眉:“死了?真死了?”

“千真萬確,而且聽說,還是被那個徐梓遙下藥死的。已經人贓俱獲,被抓起來關著了,就等著主君如處理此事。”

李嬌笑了,喝了口茶:“這是好事呀,這一下,兩個刺眼的蒼蠅都不見了。也好,最近是有點閑,該辦點事兒了!”

負秋畏畏縮縮的看著李嬌:“這有點奇怪呀?這二郎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毒死了呢?徐梓遙雖然討人嫌,但她應該沒膽兒去害人呀。”

“人贓俱獲,還需要什么理由呢?那潘慕宸常年臥病在床,人事不經,徐梓遙性格剛烈。兩個人發生了沖突,起了害人之心也不是不可。更何況,只有自己的夫君死了,她才有再嫁的可能啊。”

負秋低頭思索,然后抬頭:“主母的意思是……那徐梓遙賊心不死,一心想嫁與大郎。如今嫁給了一個窩囊廢,心有不甘,所以……”

李嬌微微挑挑眉,然后就去書房找到了潘武才。

“主君,竹苑那邊來了消息,說……唉!真是命苦啊,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說沒就沒了……”

潘武才聽得稀里糊涂的,合上了賬本,面對著李嬌:“你說什么?誰沒了?”

“主君……嗚嗚……二……二郎沒了!說是今日無故去世……這才俊正茂的年紀,他怎么就挨不過閻王爺這一關呢……命苦啊!”

潘武才聽了后,手一直在桌面上發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他放大瞳孔,鼻子不斷地吸氣。

“二……二郎……我的二郎,怎么就……就這樣去了?”

李嬌傷心的拿著手絹擦淚,哭得那個傷心,就像是自己死了阿娘一樣。

“二郎本來身體挺硬朗的……這突然去世自然無法接受,但是二郎的死因并非那么簡單的病死。”

潘武才的眼睛冒著光,嘴皮子顫抖著:“這……這什么意思?”

“竹苑那邊派人來說,是那新婦徐梓遙下的藥,人贓俱獲,已經被抓起來了。這新婦害死自己的郎君,真是家門不幸。這種事情,我們知道也就罷了,要真帶去官府,說不定會惹來多少流言蜚語。”

潘武才閉著眼,抬頭停了一會兒,睜開眼揉揉了。

“那按你的意思,該如何?”

“畢竟徐梓遙是從這府里嫁出去的,自然會惹來閑話。既然她是兇手,自然要一命償一命。為了讓她死得體面,也不讓大家懷疑,就讓她去陪葬吧……”

潘武才轉頭看了看李嬌,然后咬咬牙:“眾目睽睽之下,陪葬?這是何等荒唐之事,怕傳出去,只會讓別人說我們無情無義!”

“不然這樣,就說那個毒婦用情至深,看見二郎因病去世,心痛欲絕。于是自刎殉情,愿陪葬在旁?”

“那就這樣吧!我想親眼去看看我阿宸最后一眼,收拾好東西,準備去竹苑!”

李嬌點點頭,于是立刻吩咐了下去。

沒一會兒,潘府的轎子就來到了竹苑。潘武才強裝鎮定的走進去,隨著西西的指引,來到了潘慕宸的房間。

看著臉色青紫的潘慕宸,潘武才是泣不成聲,走近床前,輕輕摸了摸潘慕宸的頭。

一陣冰涼刺骨,潘武才的手立馬彈了回來。潘武才沒有說話,沒有表情,更沒有哭泣。只是靜靜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

隨后幾個人都出去了,就剩下潘武才一個人在屋里,他反而不自在了。有種拔腿想跑的感覺,突然一陣風吹來,酒杯搖晃了一下傳來“哐當”聲。

潘武才身子抖了一下,回頭看見潘慕宸冰冷的尸體,他額頭在不停的冒汗。

“阿宸,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這些年,讓你一個人在這里受苦了。但是你也別掛念為父,該投胎就投胎去,去個好人家,繼續享樂。別怪為父這些年對你照顧不周,為父實在是有苦難言啊!”

突然,又一陣風吹來,這時床簾飄來飄去,就像被什么東西在操縱一樣。潘武才擦了擦汗,然后咽了咽喉。

“真的,以前為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不要怪阿父。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風光大葬的!好好安息,一路走好。”說完又恢復一臉的平靜,然后慢慢推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