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小針女

第六百二十二章 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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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綺君微微的笑著看著跪在地上的春香:“我記得你說,那姜氏生的沒我好看?”

春香跪在地上,聽著那聲音里漏出來的咬牙切齒,面無人色,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還記得,上一個叫春香的,是個圓臉的小姑娘,很會說話,也很得項綺君的喜愛。

但有次,那個叫春香的不知道辦錯了什么差事,直接被項綺君讓人堵了嘴,拉出去活活打死了。

從此,她這個本在院子外頭干活的三等丫鬟,正好得了項綺君的眼緣,就被撥到了屋子里,成了新一任的春香,一躍成了一等丫鬟。

不知道有多少不明內里的人羨慕她的好運,卻沒人知道,她有多如履薄冰。

大概是人在絕境的時候,總會激發出求生本能,春香覺得她的腦子從來沒這般快速轉過,她白著臉,結結巴巴的給自己分辯著:“奴婢,奴婢確實覺得夫人比那姜氏更美一些。”

項綺君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春香:“是嗎?”

春香聽出了話里濃濃的殺意,她渾身微微的抖了起來,心一橫,眼一閉:“夫人,奴婢說的是真的。贗品哪能比正品好看!”

項綺君心一跳,看著春香:“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春香聽著項綺君話里流露出的幾分急切,知道自己多少賭對了。

眼下已經到了這一步,她沒有退路了。

春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夫人有沒有覺得,那姜氏,眉眼之間,跟夫人有幾分相似?”

項綺君乍然一聽這話,心亂如麻:“你說什么!”

“奴婢之前還不敢確定,今兒見夫人跟那姜氏站到一處,這才驚覺,”謊話說了個開頭,剩下的就好辦多了,春香越說越順暢,聲聲懇切,“那姜氏的眉毛眼睛,乃至鼻子嘴巴,單單拿出來,隱約都能看到夫人的影子呢!”

項綺君愣了下,聲音里帶上了自己都沒發現的顫抖與急切:“你說的,是真的?!”

春香這會兒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小心的看著項綺君的臉色:“奴婢哪敢說謊蒙騙夫人。夫人仔細想想,看著那姜氏是不是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在春香這般誘導下,項綺君回想起姜寶青那張臉,越想越覺得似乎真的有幾分眼熟。

春香見項綺君神色松動,忙趁熱打鐵:“夫人想想,那姜氏的眉毛是又細又長,像柳葉似的,夫人不也是柳葉眉?那姜氏的眼睛雖然沒有夫人的有神采,但那眼型,尤其是那微微上翹的眼角,可不是跟夫人有幾分相似?”

在春香的種種描述下,項綺君越想越覺得好似還真是這樣。

她心里砰砰砰直跳著,有個大膽的猜想冒上了心頭。

原來,原來是這樣!

這姜氏,是她的替身啊!

那人回京,她已經嫁作了他人婦,可他竟對她情深如此,找了個她的替身成親!

他傻不傻啊,只要是他,只要是他……

她都愿意的啊!

項綺君一顆心火熱熱的,恨不得這會兒就去找宮計問個清楚,再續前緣。

春香見項綺君的神色變來變去,一會兒似酸楚無邊,一會兒又似少女含春,含羞帶怯的……她便知道,她們家夫人,暫時是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了,她暫時安全了。

至于以后如何,以后再說!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姜寶青回了院子,夏艾還有些氣呼呼的:“什么世子夫人啊!這般不知禮數!”

覓柳一直在院子里守著,倒不知道外頭發生的事,這會兒聽夏艾一說前因后果,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聽著這位東鄉侯世子夫人,怎么好似對奶奶有些敵意?”

姜寶青笑了下,拿了顆金燦燦的杏子,在手里把玩著:“不用管她,這避暑宴也不過三天,這三天里離她遠點就是了。”

幾個丫鬟都福身應是。

覓柳猶豫了一下,又問:“那有毒的糕點……怎么處理?”

說起這個,夏艾又氣呼呼的:“看她對咱們奶奶那莫名其妙的敵意,說不定那糕點就是她故意送過來的!想害我們奶奶!”

姜寶青卻搖了搖頭。

哪有莫名其妙的敵意,那項綺君對她不善,她多少也能猜到為什么。

送那糕點時,那項綺君還不知道她的身份,怎會蓄意害她?

“下毒的應該另有其人,”姜寶青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身邊的這幾個丫鬟,“怕是那項氏,并不知道那糕點里有毒。今天下午,她一句都沒有提過那糕點,若是知道那糕點有毒,怎么也要旁敲側擊的問上一兩句。我冷眼看著,這事應該與她無關。”

雖說對項綺君有點煩,但姜寶青還是做出了理智客觀的判斷。

其實,若非項綺君對她是這么一個態度,她方才便會把這糕點里被人下了毒一事告知項綺君。

可偏偏項綺君對她這般陰陽怪氣的,姜寶青哪怕告訴她,她說不得還要懷疑是姜寶青下套。

姜寶青索性就不說了。

夏艾有些傻眼,卻很是信服她們家奶奶,她緊鎖眉頭,冥思苦想:“……那這糕點里的毒,到底是誰下的?”

姜寶青道:“怕是遭了池魚之災。”她只說了這一句就不肯再說旁的了,只交代幾個丫鬟,這事不要外傳,以免打草驚蛇。

幾個丫鬟自是應了。

晚上是德容長公主的洗塵晚宴,姜寶青換了一套綠寶石的首飾,襯得越發清麗絕美。

姜寶青這次是帶了覓柳出去,留夏艾跟丁香在院子里看家。

夏艾覺得這是大奶奶對她的信任,十分慎重的應了。

丁香卻酸楚的覺得,怪不得下午帶她出去了,這是為晚上帶覓柳出席晚宴打鋪墊呢。

總不能讓覓柳接連一天都在院子里看家吧!

丁香在沒人發現的角落,把一方帕子都給揉爛了。

洗塵晚宴設在離著那水風襲來亭很近的一方水閣。姜寶青也是掐著時辰去的,不早不晚。

早了顯得太諂媚,晚了又太托大。

姜寶青去的時候,水閣四面低垂著輕紗,層層輕紗中,早早的點上了燈。清亮的燈光透過柔曼的輕紗,也顯得朦朦朧朧起來,仿佛身在仙境。

仙境之中,已有兩三位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