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小針女

第八百二十五章 斷臂

姜晴在發懵的同時,姜寶青也正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伙人。

衙差的服色很好認,倒是不會認錯。

反而是衙差旁邊那個渾身發抖,一臉悲憤神色的男人……

姜寶青記得清楚,這是之前中善樓那個想要拉住她的男人的同伴。

姜寶青對眼前的情形飛快的做了一個判斷。

覓柳起了身,客氣道:“幾位官差大哥,這是什么意思?”

那幾位衙差當差當得久了,尤其是領頭的,那自然是有眼力勁才能當上的,他見姜寶青非一般人,咳了一聲,也有心賣個好:“現在懷疑你們跟一樁兇案扯上了關系,還請夫人跟我們去協助一下調查!”

覓柳的眉頭皺得極高,矢口否認:“我們家夫人如您所見,是一名弱女子,怎么可能會跟兇案有關?”

旁邊那男人依舊還有些顫,這會兒聲音沙啞道:“別裝了!西園的胳膊,一定是你們派人砍斷的!……他向來跟人無冤無仇,只今天不小心冒犯了你們家夫人!……他被砍斷的那條胳膊,不就是他今兒想要去拉你家夫人的那條胳膊嗎!”

姜寶青從這男人的控訴中大致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事。

她微微皺了皺眉:“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你那位叫‘西園’的朋友,在我們離開后,胳膊被人砍斷了?”

那男人眼眶都紅了,很是悲憤:“你裝什么裝!不正是你指使的嗎?你那神出鬼沒的侍衛一看就是殺過人手里沾過血的,定然是你讓那侍衛趁西園去如廁的時候,砍下了他的左臂!現在西園在醫館里人事不省,大夫都說未必能保得住命,不過是一點沖突,你就要一條人命,你也太殘暴了!”因著過于氣憤悲痛,男人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衙差也道:“還請這位夫人把侍衛喊來配合調查。”

姜寶青慢條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讓我喊出我的侍衛來倒也沒什么,只是眼下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我的侍衛行了兇,幾位先別用對待罪犯的態度來對待我的侍衛,平和一點,可以么?”

衙差面面相覷,最后還是領頭的差頭點了點頭:“夫人說得有理。”

那男人想說什么,卻又見差頭斬釘截鐵的下了評斷:“我們這會兒也只是讓夫人來協助調查,并沒有別的什么意思。”

男人抿了抿唇,顯得有些氣憤。

在他心里,已經認定了姜寶青就是罪魁禍首。

他的友人這會兒還生死不知,衙差竟然還要跟人在這里扯皮!

姜寶青這邊的動靜暗衛自然也是知曉的,姜寶青讓覓柳出去裝模作樣的算是喊了侍衛,不多時,侍衛便跟在覓柳身后進了雅間。

雅間里這會兒擠了七八個大男人,顯得有些擁擠。

姜寶青主動起身讓了些位置,衙差感激的看了一眼。

這個暗衛叫石斛,姜寶青也沒怎么見過他,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是一個比較沉默寡言的人。

石斛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衙差問道:“方才你家夫人走了后,你去了哪里?”

石斛道:“保護夫人。”

衙差又問:“那侯西園的手臂被砍斷,可是你所為?”

石斛道:“侯西園是誰?”

“就是在中善樓跟你家夫人起了沖突的人。”

石斛皺著眉更正:“我家夫人沒同別人起沖突。是那人想要對我家夫人不軌。”

衙差仿佛抓住了什么,眼神一亮:“所以你就砍了那人的手臂?”

石斛像是看智障一樣看著對方,半晌道:“我沒有砍人手臂。”

衙差的眼神落在石斛腰間的佩刀上。

“那你方便把你的武器解下來讓我們看看么?”

石斛微微的皺了皺眉,看向姜寶青。

姜寶青對他點了點頭。

石斛便解了腰間的配刃,遞給差頭,低沉道:“小心一點。”

差頭還以為石斛是愛惜自己的武器,他不以為然的把那配刃抽了出來,眼神瞬間變了。

他們通過侯西園斷臂傷口判斷出了那武器的形狀,是窄刃,鋒利的劍形武器。

跟這侍衛的佩劍差不多。

見差頭又要拿起那他的佩劍上下打量,石斛想了想,為了避免給自家夫人添麻煩,他還是開口提醒:“……小心一些。”

差頭緩緩道:“你這武器,跟兇器的形狀倒是很像。”

石斛冷冷道:“但不可能是我這把劍。”

侯西園的那個朋友忍不住道:“你說不可能是那就不是嗎?你有什么證據嗎!”

石斛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道:“因為我的劍上有毒,你們方才也說了,找的是砍斷了侯西園胳膊的兇手。若是我的劍出手,那你們找的只會是殺死侯西園的兇手。”

石斛一說他的劍上有毒,差頭下意識的哆嗦了下。

那劍刃便割破了差頭的手指,涌出來的果然是黑血。

石斛面無表情的看著差頭:“說了讓你小心一些。”

差頭驚得把石斛的劍幾乎都要拿不住摔到地上了。

還好石斛撈了一把,將佩劍接住,重新插回了劍鞘之中。

差頭說話都不利索了:“毒,毒,毒毒毒……”

衙差們個個變了神色,警惕的看向石斛跟姜寶青。

石斛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白小瓶,倒出一粒藥來,隨手往差頭手上一塞:“吃。”

差頭忙不迭的服下了。

這一陣兵荒馬亂過后,差頭臉上幾乎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樣,看向石斛跟姜寶青的神色也比方才要謹慎不少。

姜寶青問道:“這能證明石斛不是行兇者了嗎?”

侯西園的友人又在一旁嘟囔道:“武器又不能說明什么。”

姜寶青耐著性子道:“武器不能說明什么那你們方才查驗石斛的武器做什么?怎么,若是一致就是證據,若不一致就說證明不了什么?哪有這么欺負人的事?”

侯西園的友人臉皮僵了僵,嘴唇微微嚅動了下,還是沒再說什么。

衙差跟差頭都有些尷尬。

確實,他們幾乎從頭到尾都盤問了個遍,卻沒有任何疑點。

僅憑跟受害者起過沖突就定罪,沒有任何的人證物證,斷然沒有這樣的破案方法。

一時間局面都有些僵了。

姜寶青有些不耐煩了,屈指敲了敲桌面。

她的葫蘆雞都要涼了啊,她想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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