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在地洞中現身后第一件事自是撿儲物袋查看。姓王的邪修身家頗豐,中品靈石兩萬枚,上品靈石兩枚,再加上零零散散的雜物,約莫可賣到一萬中品靈石。
這在散修中算是大富,難怪會被姓陳的嫉恨上,拂衣再打開另一個袋子,里面的情況就不怎么美妙。“中品靈石二十?雜物一件都沒有?這是去哪里參加大型賭局輸光了么?”
拂衣簡直佩服這姓陳的修士,窮成這樣了還不抓緊時間賺靈石,還有心誆騙人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喂傀儡。“這是想著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刀也沒有你這么磨的......”拂衣沖他尸身翻了個白眼,彈出一縷火苗將兩人燒成了黑灰。
“咦?”兩具尸身連帶他們認主過的衣袍、防御法寶都被燒毀了,只除了姓陳的頭上那副紅眼黑蛟發冠,不僅完好無損,還沒有一絲認主過的氣息,仔細一看,竟還不具有一絲邪氣。“這是個什么古怪玩意兒。”
被認主后的法寶往往很好損毀,所以拂衣一向不喜歡扒拉下來賣靈石,賣也賣不到多少,材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不如一并毀去省事。
這只發冠之前明明被認了主,若非如此,不會主動形成邪氣護罩抵御瘴氣,也不會在激發時形成長蛟開路。剛剛姓陳的使用起來邪氣濃郁,現在人一死,法寶居然沒有半點陰邪氣息,實在是不同尋常。
拂衣小心翼翼用靈力包裹住發冠,仍進儲物戒中打算出去后再查看,眼下最重要的是將陣法毀掉,她可不會像姓陳的那般拖拖拉拉。
破壞過一處同樣的陣法,這一回動起手來更加迅速,拂衣很快就以靈力尋到陣法中樞,憑空凝劍術再次發揮到極致。
中樞被毀的瞬間,九十八具血傀儡紛紛倒地化作血水,余下的一具主傀儡也被拂衣隔空劈入地底,很快就與血水融合消失不見。
拂衣彈出一縷火苗將地洞燒了一陣,這里不大通風,火勢很快弱下來,好在陰邪氣息是徹底消失無蹤,陣基也被毀了個七七八八,就算再厲害的元嬰修士都不可能將其復原。
拂衣激發了防御服上的靈光護罩鉆入上方,在泥沼中困難地往上拔了一陣,半個時辰后終于回到了沼澤上方。
殘余的結界氣息仍在,拂衣毀不掉也不打算想辦法毀掉,只要渡厄域那一處陣法被毀,程連鈺的元嬰必將遭到滅殺,到時候結界自然就不存在了。
她駕著沉霧迅速離開了沼澤,一路不緊不慢朝臥龍谷方向飛行,升至空無一人的高空中時,拂衣忍不住取出那枚紅眼黑蛟發冠在手中觀察,仔細一看才發現,這發冠內部刻著的竟是上古時期的陣紋符文。
“居然有這么久的年頭,也不知道那人是在哪里找到,走了大運還不自知。”以如今修士的習慣,找到中古、上古之物哪怕只是一枚玉簡,都會小心翼翼珍藏在儲物袋中不敢輕易取出來。
姓陳的邪修一直將此物戴在頭頂,必定是認不出此物來自于上古,那么來源很有可能是打劫或撿漏,而不是在某地探險所得。
頂著個上古物件還不曾引起任何人關注,看來發冠具有自主隱匿氣息之效,否則以他的實力肯定不可能守得住。
拂衣對陣紋符文并無深入研究,除了能看出最最基礎的穩固陣法,就再無法辨出此物真正的用途。“既能防御又能攻擊,可是防御和攻擊的威力都不怎么強,看來主要功效并不是這兩種。”
發冠按靈息來辨可算是三階超品法寶,但從材料和用途來看可能遠遠不止,能從上古流傳至今的東西,都是經歷了大浩劫與無數次的轉手,三階超品法寶可做不到這一點。
“似乎還有空間陣法?可是東西又裝不進去......”
通過乾坤領悟空間之力,拂衣對空間力量的感應比前世強了許多,就算感應不出空間波動,也多多少少能分辨出相似的氣息。
發冠中就具有一絲若隱若現的空間力量,只是無論她怎么嘗試,都無法將東西裝進去,也無法用神識查看里面的虛無空間。
拂衣想了想,朝里面注入一絲靈力試著激發出那條紅眼黑蛟,結果嘗試后一點反應都沒有,靈力壓根進不去。
“莫非必須要認了主才能使用?那還是算了吧。”拂衣對此物生不出好感,按理說得了一個上古之物,她應該發自內心感到高興,偏偏她就是生不出來半點喜悅的情緒。
這算是一種靈覺有異,拂衣謹慎地將東西裝回儲物戒,打算以后讓具有傳承記憶的師兄姐們看看。
抵達臥龍谷的時候正是深夜,太陰柔和的光芒灑在黑霧繚繞的山中,比起灰蒙蒙的白晝要亮堂許多,拂衣老遠就見山谷中有一隊修士在步行,神識觀測到的氣息皆為筑基,一隊共十人。
這些修士身上氣息各異,有法修、有刀修、有劍修、有佛修,甚至還有兩個高大壯實的修士像是體修。他們穿著打扮也各有不同,絕不是出自同一個宗族或勢力。
“每一道各有兩人,肯定不是隨便湊合的隊伍。”拂衣緩緩降下沉霧遠遠跟在他們身后,她沒有惡意,更沒有上前打亂別人計劃的意思,就是想在暗中觀察一下他們究竟是在尋找什么。
這一隊伍都是沉默寡言的類型,除了偶爾傳來一聲“前方無阻”、“無人跟隨”、“一切正常”之類的話,再沒有人多說半句。
他們的神識盡數探出在外,分不出余力來傳音,拂衣確定這一點后更加好奇,是什么神秘心動需要如此謹慎,竟然在這看似無人的地方都不說上半句。
深入山谷后,太陰光芒逐漸消失不見,頭頂和四方都是黑壓壓的山脊,讓這群深入黑暗的筑基小修士有些窒息。
“快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青年劍修,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與身后九人一樣都是筑基圓滿。他提醒了一句之后便加快腳步繼續向前,走到一座滿是天然石窟的山腳下時,忽然消失不見了。
拂衣壓根沒看清他是如何消失,然而見他身后同伴絲毫不慌,一個個跟著消失不見,就知這石窟便是他們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