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盡興。
那個少年如此道。
嬴珣一怔,隨后同樣下馬欠身,看著陳子楚伸出的手遲疑了一下伸手握住。
“下一次,我們南楚一定會贏的。”
然而就在嬴珣正在猜測他的意圖的時候,陳子楚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認真地道。
“雖然盡興,但更不甘心,”陳子楚不看葉思遠的臉色,看著嬴珣靜靜道。
“下一刻,有空再一起打馬球吧。”他挺直身軀看著嬴珣,“當然,堂堂正正的。”
嬴珣一怔,隨后同樣認真地點頭。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立刻向人群中的那個少女看去,嬴抱月注意到他的目光,看著面對面而立屬于兩個國家的繼子,微微一笑向兩人揮了揮手。
她的身上還沾著塵土和血,但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一絲陰霾,雙眸清澈明亮如星。
“真的,”陳子楚搖了搖頭笑道,“真是贏不了她啊。”
“沒想到最后居然是前秦贏了。”高臺上同一時間,姜元元如此感嘆道,“多少年了,上一次南楚輸給北魏以外的國家是什么時候的事來著?”
“近十年都沒出現過,”身邊沒有人回答,但姜元元也不尷尬,自顧自接了下去,“恐怕再追溯都要到秦帝國時期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姬嘉樹看著遠處被簇擁在人群中心的少女靜靜道。
而就在這場馬球中,他也看到了從未看到過的東西。
“是啊,勝敗的確是,”姜元元目光微微閃動,看著被人群簇擁著的少女,“但這樣的一幕可不常見。”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會有那么多的少年跟在那樣一個女子身后奔跑。”姜元元靜靜道。
姬嘉樹聞言心頭一震。
姜元元的聲音中情緒莫測,讓人難以察覺他到底真正在想些什么。
是單純的驚嘆,還是對這個女子……
然而就在姬嘉樹不知該如何回答之時,兩人之間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老夫,不是第一次了。”
姜元元和姬嘉樹同時一愣,看向靜靜凝視著馬球場內的夢陽先生。
“先生,您是……”沒想到夢陽先生居然會在這個話題中接下去,姬嘉樹微微一怔。”
“我曾經見過一次,”夢陽先生渾濁的眼睛忽然銳利,“在永夜長城。”
永夜長城。
姬嘉樹和姜元元同時怔住了。
對他們而言,那個可能出現的名字實在太過遙遠。
“難……難道是……”姜元元緩緩開口,不是他擅長猜,而是這個的范圍實在太。
“看來殿下猜出來了。”夢陽先生靜靜道,“沒錯,是少司命林抱月的銀蟬衛。”
銀蟬衛。
高臺上的兩位少年同時一愣,聽著這個他們幼年在傳中才聽過的名字。
秦帝國當年擁有的最精銳的兩支騎兵之一。
與黑虎軍并稱帝國雙壁的銀蟬衛。
“銀蟬衛……”姜元元喃喃道,“原來真的存在?”
“怎么?原來現在的后生都以為不存在?”夢陽先生笑了一聲,“不過以你們的年紀這么認為倒也正常,畢竟……”
老饒聲音冷漠,“畢竟黑虎軍也好,銀蟬衛也好,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姬嘉樹肩膀微微一震。
“真是奇怪,沒想到老夫今日居然會突然想起銀蟬衛,”夢陽先生瞇起眼睛,注視著馬場上笑著的少女,眼前浮現出她打馬前奔,年輕人追隨的一幕。
老人渾濁的眼眸中有一縷幽光閃動。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黑虎軍和銀蟬衛當年很大一部分是貴陽城里被家族拋棄的一堆紈绔子弟和各地離家出走的無家可歸的人組成的,入隊極為簡單,只因當年少司命和大司命剛開始的時候并不擁有多少軍權,即便想要培養自己的隊伍都在世家的封鎖下找不到兵源。
然而沒人想到,就是那樣的一群世家眼中的廢物,卻在少司命和大司命中的手中得以重鑄,成為帝國的利劍。
但這里兩支隊伍,因大司命和少司命而生,也隨著大司命和少司命而亡。
在兩人相繼去世后,迅速銷聲匿跡,不知是被人滅口還是自行遁逃。
其中銀蟬衛中因為有大量的女將,修行界曾有法其中的女修都已經被關入了寧古塔。
“女修啊……”夢陽先生瞥了一眼身邊的少年,“沒想到今日,老夫會想起這些。”
“前秦的公主么?”
看著球場上那個少女,李夢陽忽然開口看向姬嘉樹,“你爹是不是要出關了?”
話題跳躍太快,姬嘉樹一愣,隨后道,“父親何時出關向來不會……”
不會告知他出關的日期。
而就姬嘉樹從到大的經驗判斷,他父親出關應該不會那么早,而夢陽先生應該也是知道的,為何……
“如今出現了這么多的少年才,倒是真的想給你爹看看,”夢陽先生看著球場道。
“給……”姬嘉樹聞言一怔,但心中不知為何浮現出了不祥的預福
“有什么好閉關的,也該走出來看看。”夢陽先生淡淡道。
“看看……”不知為何想起那個不茍言笑的父親,姬嘉樹總覺得那個人來看馬球給饒感覺很很奇妙。
“怎么?不相信?”夢陽先生看了他一眼。
“你父親當年打馬球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馬球?”姬嘉樹一愣。
被中心事還聽到意想不到之事的姬嘉樹這次是真愣住了,這時身邊傳來姜元元的聲音。
“沒想到,那位國師大人也會打馬球。”
夢陽先生眼前浮現出當年在馬球場上傲視群雄的那個少年的身影。而那個時候,那個少年身邊也有一個少女。
夢陽先生笑了笑,站起身來,“第二輪抽簽要開始了。”
沒錯,伴隨著遠方的鐘聲,原本還歡欣雀躍的修行們冷靜下來,再一次看向那個簽箱子。
這一輪抽簽尤為重要,第二輪比賽尤為看重成績,因為這一輪比賽中有一個國家就會就此輪空,剩下的兩個國家需要激烈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