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要地震了。
陸封安看著地圖上那濕漉漉的一片沉默了好久。
太子殿下卻是在尿完后整個人心情都愉悅了,不哭不鬧又開始吃奶吃水果了。
如今他快半歲,有時候奶娘會將水果刮成泥,這孩子每次都能吃的極其滿足。
“陛下可真會哄孩子,這幾日跟著陛下睡跟著陛下吃,連上朝都跟著陛下,竟然不哭不鬧乖巧極了。”酥柔過來接孩子,隱隱有些感嘆。
果然是親父子啊。
徐公公偷笑一聲:“何止不哭呢,在朝堂上,殿下甚至還趴在陛下龍椅上,一點也不怕呢。”
“您瞧瞧,這些日子陛下可是將小殿下看的跟命根子一養,愛不釋手。”上朝都抱著,這可是天底下獨一無二了。
此刻的御書房內。
皇帝認認真真抱著小太子,一樣樣的教:“你看,這是印章,你這玉璽。每次看完什么審批都需要玉璽,知道嗎?”
“那些老東西,需要打一巴掌必須給個甜棗,不然他們就要反你。知道不?”
“你要是抬一個呢,還得貶一個,可不能助長了氣焰,不然他們可不將你這個皇帝看在眼里。”陸封安認真的講解。
“瞧瞧這個,哎哎,你別跑啊。咱們兩父子先慢慢完成交接啊,等將來你大了,接手起來才不難。”陸封安一把抓住他的腳丫子,將他一把拖了回來。
那小太子也不知有沒有聽懂,竟是生生打了個哆嗦。
“你跑什么啊?朕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你還躲得過去不成?小子我告訴你啊,你可不能撂挑子啊,這可得靠你了。我和你娘將來還指望著你呢。”陸封安此話說完,徐公公便推門進來了。
陸封安立馬變了個嘴臉。
“謙謙啊,你如今才半歲,便是好好玩耍的年紀。將來啊這些擔子有父親給你挑,你可要乖乖長大……朕就你這么一個兒子,總歸是疼你的。”說完,便笑著將一臉無辜的太子遞給了徐公公。
“陛下說的是,做父母的都是疼兒女。陛下是明君是仁君,如今滿朝文武和百姓都服陛下呢,陛下將來一定是個千古明君的。說起來,太妃娘娘們都是想要這孩子快樂一些,畢竟宮中就他一個儲君,將來擔子重啊。”徐公公隨口一句,陸封安面不改色的點頭。
他絕不會讓眾人看出他有撂挑子不干的心思。
到時候可得防著他了。
朝著兒子眨了眨眼,本來玩的好好的小太子愣是讓他給嚇哭了。
酥柔接過孩子滿臉尷尬:“這孩子如今親陛下,倒是不認得奴婢了。殿下不哭不哭啊,奴婢是來接您的。”
小殿下卻是一臉絕望的看著她,越哭越厲害,簡直人間慘劇啊。
待小殿下出了殿門,陸封安才坐直身子。
“將此事散布出去,有多少人信便是他們的命。我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陸封安神色淡淡。
他雖不是薄情寡義,也不是什么圣母。
但百姓是無辜的,那些稚兒是無辜的,若是他們能躲過一劫,也是造化。
自己這一生得來不易,也珍惜旁人的命。
徐公公只瞥了一眼便嚇得身子發軟:“陛下,此事可為真?那咱們大乾可有傷害?”
徐公公其實想問,為何要告訴大禹,若是他們傷的越重,對大乾反倒越好啊。
“大乾沒什么大礙,這段時日少去山洞等地方吧。注意安全。”
陸封安說完便往后宮去了。
他一切只為本心,就如前世一般,做事隨心。
徐公公到底擔憂大乾百姓,將此事也在大乾宣揚了一番。
陸封安回坤儀宮時,池錦齡正抱著孩子逗著玩。
本來還極其開心的孩子,在他進門時,瞥了一眼……
然后哇哇大哭,哭的極其傷心。
“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你還偷偷掐他了?”池錦齡震驚道。
陸封安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差點氣死在當場。
“我沒有,孩子見了爹,無事哭一場,這是正常的。對不對小子?”皇帝瞪了眼謙謙,謙謙頓時委屈的不哭了,但是一臉怕怕的看著陸封安,趴在娘親肩膀上不住地啜泣落淚。
這下可把池錦齡心疼的炸了毛。
“你竟然還威脅個半歲的奶娃娃?”池錦齡隱隱有幾分火氣。
陸封安頓時告饒,這才對著那小謙謙悄聲道,不逼你當皇帝啥啥的,那孩子這才帶了幾分笑顏。
“這怕不是個人精。”陸封安抿著嘴,抑郁啊。
好不容易生了個孩子,就等著將他養大接任皇位,他竟然給氣哭了。
氣哭了……
十王那伙人為了這個位置爭的頭破血流呢。
“對了,大禹國君那邊每日給你修書好幾封,你可回信了?”陸封安找了個話題問道,離兒子遠遠的。
池錦齡見孩子又開始乖巧了,這才道:“回了,我算出他有血光之災,就告訴他了。”
陸封安怔了怔:“什么血光之災?可會危及性命?”
“嗯,他會死在水上。”池錦齡淡淡道。
“只怕是地震了,這家伙跑河面上去了。”陸封安挑眉道。
池錦齡眉頭一挑,想問他哪里知道的,但這會內侍進來稟報了什么,他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只能作罷。
大禹國君收到信時,整個人都拔涼拔涼的。
這該死的圣女要么不祭祀,要么突然來一句,他這一個月有血光之災,會死在水上。
這他媽可嚇死他了。
本來這些日子京城流言四起,說是要發生天怒。
什么地動山搖要懲罰大禹,要死傷無數。
他都讓人騰出了一塊平地,旁邊是河面,到時候哪邊危險往哪逃。
不過私心里他是不信的,只覺得這是大乾的陰謀。
是他那兩個皇帝的陰謀。
那三弟倒是個癡心的,那女人都死了竟然還要回京。
大禹國君隱隱有些不喜。
他這些弟弟們就是太多了一些,皇位都坐不安穩。
大禹皇帝雖說不信,但到底留了個心眼。
心想著若真是爆發地震,到時候他絕不從水上逃。
他哪里知道,池錦齡就是個說話說一半的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