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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庾離開太極殿后,并沒有馬上出宮,而是去了匠心殿。
“見過晉陽公主。”蘇侍郎看見王庾很驚訝,想起前幾日聽到的流言,不由自主地看向王庾的耳朵。
王庾沖他點點頭,徑直往里走。
“你怎么進宮了?”林郅悟看見王庾,同樣很驚訝。
王庾徑自在他對面坐下,緩緩說道:“你昨日跟我說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
聞言,林郅悟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你太厲害了。”
王庾笑了笑,看向他正在弄的物件:“你這是在做什么......”
守在門外的春花滿臉擔憂地對秋月說:“小庾兒還不出宮,等下尹德妃她們殺過來怎么辦?”
“主子都不擔心,你擔心什么?”秋月穩如磐石。
春花哽了一下,隨即端出女官的架勢,對秋月進行了一番訓誡:“主子可以不擔心,但是我們身為主子的心腹,就一定要想主子之所想。
“不僅如此,我們還得想在主子的前面,為主子考慮周全,安排好一切......”
這邊,春花在對秋月進行訓誡,另一邊,尹德妃帶著一群外命婦浩浩蕩蕩地去了太極殿。
“陛下,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尹德妃一看見李淵,就作勢往下跪,求李淵做主。
望著她那高聳的肚子,李淵驚了一下,“你大著肚子,不能跪,快起來。”
“還不快扶德妃起來。”
尹德妃本就是裝腔作勢,聽見這話,順勢扶著紫燕的手直起了腰。
“拜見陛下。”眾人向李淵行禮。
“你們這是......”李淵看著這些外命婦,神情有點懵。
外命婦進宮不找萬貴妃,來找他干什么?
河南王妃立刻站出來,對李淵說道:“啟稟陛下,妾的女兒二娘應尹六娘之約,進宮來看望德妃,沒想到卻在宮中被人欺辱,還受了重傷,請陛下為妾做主。”
“妾的女兒也是進宮來看望德妃,卻被打了一頓,如今痛得站不起來,請陛下為妾做主。”一位命婦緊跟著告狀。
“妾的孫女也被打了。”
“妾的女兒也被打了......”
眾命婦紛紛向李淵告狀,最后齊齊說道:“請陛下為妾做主。”
李淵臉色一沉,“誰這么大膽,竟敢在宮中傷人?”
“是晉陽公主。”
李淵:“......”
尹德妃不管他的臉色,憤憤然說道:“妾的侄女六娘一向乖巧,今日好心來看妾,卻無緣無故被晉陽公主打了一頓,如今傷得只能躺在床上,實在是太可憐了。
“陛下您一定要為六娘做主,嚴懲晉陽公主。”
眾命婦立刻附和:“請陛下嚴懲晉陽公主。”
“晉陽一向懂事,怎會無緣無故打你們的女兒和孫女?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李淵不相信王庾是這種人。
河南王妃聽見這話,沖后面使了一個眼色。
眾命婦立刻往兩旁散開,露出后面的擔架。
“你們把二娘扶起來,給陛下看看。”尹德妃吩咐道。
兩名宮女小心翼翼地把李芳扶起來,讓李芳的臉正對李淵。
“陛下,您看看,二娘被晉陽公主打得多慘,還有六娘她們,現在都躺在太醫署呢。”尹德妃控訴道。
看見李芳腫起來的左臉,以及上面清晰的五個小手指印,李淵的臉頓時就青了。
臭丫頭,又給他惹禍,還打臉留下這么明顯的痕跡,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咳......不過就是被打了一巴掌,不至于連站都站不起來吧?”
河南王妃一聽就怒了,連自稱都變了:“晉陽公主何止是打了我女兒一耳光,還對著我女兒的肚子打了很久。
“陛下,您看看,我女兒當場就被打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來。太醫說,若不是救治及時,我女兒的命都沒了。”
這么嚴重?
李淵仔細去看李芳,見她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樣。
小庾兒下手這么狠?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太醫署看看,諸位小娘子到現在還沒蘇醒過來。”河南王妃說。
李淵沉默片刻,沖岳郁使了個眼色:“把太醫令叫過來。”
很快,太醫令過來了。
“啟稟陛下,諸位小娘子......雖然目前處于昏迷,但并無大礙。
“臣已命女醫替她們檢查過,她們身上并無傷痕,就是內腑受了一點輕傷,休息幾日便可恢復。
“李二娘跟她們的情況差不多,只是多了臉上的傷。”
眾命婦臉色一變,她們還以為陛下只會派人去太醫院看看,為此,她們還收買了兩個太醫,卻沒想到陛下竟把太醫令叫來親自問話。
李淵一聽就知道這些婦人剛才是夸大其詞,淡淡問道:“既然只是受了一點輕傷,為何她們會昏迷不醒?”
“這個......這......”太醫令支支吾吾著,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些小娘子是假裝的,但礙于尹德妃和河南王妃兩個人,他沒有當場揭穿她們。
看見太醫令這副神態,李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岳郁,你去查查,今日在場的都有哪些人,挨個給我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若有欺瞞撒謊者,按欺君之罪論處。”
聽見李淵的話,尹德妃的身體晃了一下,搖搖欲墜。
“德妃,您沒事吧。”紫燕趕緊扶穩尹德妃。
李淵走了過來,扶著尹德妃坐下,情真意切:“你別著急,若真是晉陽無理取鬧,打了六娘她們,我一定會給你們做主。”
尹德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多謝......陛下......”
她以為仗著肚子里的皇嗣,打點了太醫署和那些奴仆,還有這么多命婦的說詞,陛下一定會雷霆大怒,當場發落王庾。
如今王庾還在宮中,若是陛下發話,她就能親眼看見王庾凄慘的下場。
卻沒想到事情并沒有按照她預想的情況發展,一切脫離了方向......
早在李淵吩咐岳郁去叫太醫令的時候,岳郁就派人召集當時在場的內侍,此時一問便知當時的情況。
問完話后,岳郁進入大殿,大聲地把事情復述了一遍。
李淵聽完后,當即甩開尹德妃的手,怒道:“聾子?賤人?你們就是這樣辱罵孤的女兒的?啊?”
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扶手上:“辱罵毆打公主,竟還要孤為你們做主?真當孤是個傻子,任你們耍得團團轉嗎?”
話落,又重重地拍了一下,臉色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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