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反復播放了幾遍,卿溪然有些沒看清視頻,她伸手,在黑暗中,點了一下平板,停下了視頻的播放,湊近了屏幕仔細的看著視頻畫框邊緣。
那里有兩只正在打架的變異怪。
仔細看了兩秒鐘那么長的時間,卿溪然對緒佑說道:
“它們打架的時候,會刻意守護眼睛,你看,它攻擊它的時候,它護著自己的眼睛躲了一下,對的沒錯的,眼睛是它們的弱點,你要子彈派上用場,就朝著它們的眼睛射擊。”
一段不長的視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變異怪,緒佑找了十來個人一起看,愣是沒看到那么大一片變異怪里,誰跟誰在打架,誰又護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身材精健,腰腹修長的男人,用著染滿血腥殺伐的雙手,乖乖的舉著屏幕,人在屏幕后面,看著卿溪然被屏幕亮光映照的姣好面容,喉頭滾了滾。
她一直都不是屬于那種特別艷麗,又驚艷十足的長相,她的漂亮在于她的氣質。
如果摒棄氣質,她那張臉讓人一眼看過去,有種很寡淡的知性感,漂亮,但是也讓人生不起親近之意。
加上她人瘦,骨架纖細,身體體質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嬌弱來形容都不為過,還一副對別人愛理不理的模樣,當初被緒佑很是嫌棄了一陣子。
當年剛認識她的時候,他就一直懷疑她是開后門兒進的駐防隊,不然以她那體質,進文藝隊都不合格。
簡直就是彈指死那種!
不過后來打臉的是,緒佑真是稀罕她,稀罕得不行不行的。
暗淡的屏幕背后,緒佑緩緩的垂目,掩蓋了眼中燃燒的痛色。
等卿溪然擱筆,她抬眸,起身,背對著緒佑,站在一株劍麻前,單手抱住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握拳,輕捶著痛死了的額頭,淡聲道:
“好了,你要的東西都在本子上,回去慢慢看,看不懂的那幾頁全都燒了。”
她給的數據都是從普通人的角度分析,因為緒佑并沒有給她異能者的資料,所以她全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分析問題。
不用帶坦克車與大炮,只需要遠程狙擊手,不要近身肉搏,能遠程最好遠程,萬一近距離碰上了,往哪兒跑都沒用,肉體凡胎的更加不要硬抗,直接把變異怪的糞便涂身上原地把自己偽裝成一坨屎即可。
另外,千萬不能優先攻擊待產變異怪,會直接激怒整個變異怪群。
那些別人看不懂的字符,都是一些亂碼,是卿溪然分析數據時,隨手習慣性寫出來的,大概…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沒人能看懂。
緒佑留著無用。
卿溪然的身后,緒佑將平板收起來,坐著沒動,拿過桌面上的那杯水喝了一口,問道:
“你不問我什么叫做異能者?”
見卿溪然只是輕捶額頭并不回答他,緒佑便又道:
“我就是個異能者。”
卿溪然回頭,看見緒佑拿著她的水杯在喝水,她張口,欲言又止,想說那杯水不是給他倒的。
但緒佑喝都喝了,便算了。
然后卿溪然的腦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四個字:
間接kiss。
她覺得有些荒繆,便強行轉移了思緒,其實通過第一次和緒佑的接觸,卿溪然就知道緒佑將異能者…也就是人類遭遇輻射產生的身體變異,這部分的資料勾掉了。
那時候她就知道異能者的確是存在的了。
存在且很重要。
所以緒佑現在告訴她,他就是個異能者,這是在跟她展現誠意?
唉……知道太多容易被大佬滅口啊。
見她沉默,緒佑又喝了口水,很帥氣的笑道:
“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我的異能是什么,說說你現在住的這環境吧,這里安全嗎?”
“目前來說很安全。”
“要不要派兩個人保護你?”
已經把水都喝完了的緒佑,將水杯放在桌面上,在黑暗中,微微的昂頭看著卿溪然。
她面無表情的轉正了腦袋,“暫時不用。”
緒佑便也沒在說什么,只收拾了東西,今天時間太趕,他急著離開,又對卿溪然交代道:
“保持手機通電狀態,有任何事情打電話給我,我的手機打不通,就留短信,手機有信號,身周不一定有變異怪,手機沒信號,身周就一定會有變異怪。”
他提著密碼箱,往卿溪然的方向走了兩步,而后停住,垂下的手指動了動,捏成一個拳頭,轉身,看著一院子東一株西一株亂七八糟種著的劍麻,一時不知道如何下腳走出去。
“左三步,右三步,西側35度退兩步…..”
身后,傳來卿溪然的聲音,緒佑回頭看了她一眼,按照她說的,就這么走了出去。
月色下,身后的鐵門關閉,緒佑往前一路走,沒有回頭,身后四個駐防緊跟,他腳踩一地垃圾,低聲對身后的四個駐防吩咐道:
“留兩個人,暗中保護卿小姐,隔遠點不要湊太近,沒出大范圍暴亂不要出來。”
她警惕心高,輕易也不會出什么大岔子,真到了要出大范圍暴亂的地步,她早就跑了,所以留人不留人的,對卿溪然沒多大作用。
不過,萬一用得上呢?
“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卿小姐?”
有御下不太明白緒佑這是什么操作,他很明顯就是在保護卿溪然,那為什么又要暗中保護,直接告訴卿溪然,拉拉好感不行嗎?
“你覺得以她這種性格,是先感動呢,還是先懷疑我為了拉攏她,別有所圖?”
緒佑走得很快,腳步就沒停過,踏著夜色很快就消失在了時代小區里。
他了解卿溪然的性格,當年他拐她上床的時候,只差把自己一顆熱乎乎的心掏出來給她看了,她依然不為所動。
最后,他被逼急了,就直接給了她一把刀,問她,給不給他親吧,不給他親,她就一刀捅死他,不捅是嗎?那他可就親下來了。
所以對付卿溪然,對她好是沒用的,她會想很多,分析很多,根本不會被男人的任何小伎倆打動。
即便卿溪然知道了緒佑派人保護她,她也不會覺得有多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