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霜被放在頂樓徐從之臥房床上的時候,林醫生已經等候在那里了。
“你快告訴林醫生你哪疼?”徐從之已經氣喘吁吁了,但還是堅持說完了整句話。
旁邊有人遞過來毛巾,徐從之接過來,快速但給林寒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毛巾其實是給他本人的,因為,他現在,已經可以說是一個水人兒了。
“我的腳,鉆心的疼。”
“媽媽!”江木小男子漢已經哭成了淚人兒了。黃珊珊也好不到哪去,眼睛里的恐慌,林寒霜很熟悉。
“你們不要怕,媽媽就是崴了腳了。讓醫生給她看看就好了,先出去吧,”徐從之蹲下來,耐心的和兩個孩子說道。
“真的,嗎?”江木哭著問。
“嗯,相信舅舅,救護車馬上就到,有情況我們就馬上回市里。”
林醫生帶著副厚重的眼鏡,穿著很隨意,就像是在家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候穿的衣服,有可能是連衣服都沒換就被抓來了的。
林醫生抬起林寒霜的腳,按了幾個穴位,其中有一個地方,林寒霜殺豬似的,呃,不能這樣形容一個美女,林醫生心里更正為撕心裂肺的尖叫。
“看來是扭了,并沒有骨折,有冰塊吧?”
“去,那一些冰塊來。”徐從之吩咐了一句,無視了又被遞過來的濕/毛巾。
“你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
林寒霜還想說肚子疼,但,算了,這醫生是個男的,自己也就別矯情了。所以她皺著眉搖搖頭。
“她剛才被我救的時候,那個,被我壓到了,會不會碰到哪里?比如內臟什么的?”徐從之問,一滴汗從他臉頰滴了下來,掉落地毯上。可沒有人在意這個。
“如果沒有疼痛,那應該就沒事,還是盡快回去,做全面的檢查才行,我看你這樣子,你沒事吧?”
林醫生關心了徐從之一句,說實話,他第一次見到這么狼狽的徐從之,徐從之給他的形象從來都是干凈整潔,即使是他本人生病也是一樣,今天?渾身詩/透了,頭發上也是不停的滴著汗,看起來有些不正常。
“我能有什么事兒。我身下有個點背的。。”徐從之居然笑了。
林寒霜的腳和腳踝被厚厚的冰包包裹后大概十幾分鐘之后救護車就到了。
“老板,救護車到了。”
“哦,快,走,林醫生,你跟著我們過去吧。倆孩子的話,小王,你找兩個靠譜的人,開著車子跟在我們后面。冰包再拿來幾個替換的。”
徐從之安排好之后就上前,要去抱林寒霜。
閉起眼睛,鼻腔里已經充滿了來自于徐從之身上的汗味,這味道其實從半山腰就一直縈繞在她的周身,現在更強烈了些,
在山上健步如飛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運動量太大,林寒霜的耳朵恰好貼在了他心臟的位置,一路下山,男人的心臟就一直快速的跳動著,有力,健碩,好象渾身充滿了力量,這種安全感又是林寒霜從未體驗過的。
有一種那顆心臟就是在為了自己而努力跳動著的錯覺,而現在,剛剛被抱起的林寒霜又聽到了那樣的心跳聲,甚至比剛才更加的快。
該不會是累虛脫了吧。
風風火火,救護車開著閃爍的燈,一路走了緊急通道,很快就到了醫院。
天已經蒙蒙黑,并不知道是哪家醫院,管他哪家,有一家就行。
經過了興師動眾一圈的折騰得出結果,除了腳踝嚴重拉傷外,并沒有其他問題之后徐從之終于放下心來。
“腳疼的如何了?”在經過了一次慘痛被醫生按壓后又哭過了的林寒霜被徐從之問道。
徐從之的衣服已經干了,頭發也干了,坐在林寒霜的病房里,給她拿了葡萄喂她。
“疼。”林寒霜吃了一顆葡萄,吐了一個字出來,葡萄吃完了,留下了葡萄皮和葡萄籽兒又被徐從之接到手里的一張紙巾上,然后連同那張紙巾一同被扔到腳邊的一個垃圾桶里。那垃圾桶里已經有半桶紙巾了。
繼續給她拿葡萄吃。
“木木他們到家了吧。”林寒霜有些惦記孩子。
剛問完,病房門就開了,林立人梁珍如帶著倆孩子進來了。
徐從之舉著一個葡萄的手迅速放下來,站了起來。
“寒霜,你怎么了?沒事吧?”梁珍如已經哭了。
看著一條腿被一大圈冰袋包裹并被抬高掉起來的女兒,梁珍如真的忍不住了。
林立人也是一臉關心,此刻對看見他們來了就站起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的徐從之也由衷的有些厭惡。
雖然知道這樣有可能不對,可抑制不住的,就是喜歡不起來。
“林老師,怪我,爬山的時候沒保護好寒霜,”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希望能夠得到諒解的初中生附體,這個時候有些心虛。
“嗯。”
林立人只是哼了一聲,就坐在了林寒霜床邊的另外一把椅子上,這個房間是單獨房。
供陪房的人休息的地方也很多,還有一張空床。獨立衛生間另外還有個餐廳。
“媽媽,你的腳還疼嗎?我好擔心你,你那么怕疼,哭的那么厲害。”江木趴過去,看著林寒霜,眼圈又紅了。
黃珊珊被梁珍如領著,站在林寒霜的病床前,眼圈也紅了。
林寒霜笑了。
“我沒事,你看我的腳,一點不疼了,很快就好了,你們放心吧。”林寒霜摸了摸江木趴在自己身上的腦袋,又看了看黃珊珊。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真是,這么大人了,都快四十了,還讓人放不下心,爬什么山啊,大熱天的。。。”梁珍如指桑罵槐道。
“媽!”林寒霜不好意思了,今天雖然徐從之壓倒自己很疼,但要不是徐從之一路冒著心臟要爆掉的風險把自己抱下來,自己可能還會遭受更大的痛楚。
“今天多虧了徐總,要不我就要殘廢,變瘸子了。”林寒霜沒好氣的說道,雖然知道不應該這樣對媽媽說話,可媽媽有時候指桑罵槐真的挺讓人下不來臺的。
見女兒發飆了,梁珍如咳嗽了兩聲,“啊,是這樣啊,小徐吧,你快坐下,多謝你,呵呵,那什么,你沒什么事兒就回去吧,我和她爸在這陪著她就好。”
梁珍如總算是說了幾句好聽的得體的適當的話,林寒霜在這邊給她比了個大拇指,梁珍如下意識的看向了林立人,
林寒霜有些頭疼,這真是,越活越像個小孩兒了。
“林師母,不用,我今晚在這,這屋子只有一張空床,你們倆年紀比我大,就別遭這個罪了。寒霜腳上的冰塊需要定時更換,你們也不會,呵呵”
“你一個人在這兒陪她?不方便吧。”沒名沒份的,算什么啊?梁珍如質疑的看著坐下來依然高出自己一個半頭的年輕人。
“嗯,沒事,她如果需要方便,我會幫她叫護士來,沒什么不方便的。”
“那也。。。”
“舅舅,我陪你們在這一起吧。”
“那行,呵呵,”梁珍如搶答,又看了眼林立人,林立人沒說什么。
現在的情況也確實不適合他們倆在這陪房,家里確實挺缺年輕勞動力的。
看著這孩子也不是什么壞人,林立人點點頭。
“有什么事兒隨時告訴我們,別自作主張。走吧?”
林立人起身,看著女兒沒事了,也就想回去了,在這待著不舒服。
“我讓人送你們回去。”這是徐從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