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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景擦干臉上淚水回到房間時,一直躲在門外聽動靜的素琴也跟著進去。望著坐在梳妝臺前的素景,素琴臉上露出復雜之色。
“你是來嘲諷我的嗎?”雖然沒回頭,素景卻知道進來的是誰。他們兩人一起進府,一起被留在了許含身邊服侍,同甘共苦近十年,其中情誼外人無法比擬。
素琴嘟了嘟嘴巴,想說些什么,最終忍了回去,狠狠坐在了他身旁的方凳上。
素景透過面前的梳妝鏡看向比自己年少許多的素琴,嘴角輕輕扯了扯。
他一直羨慕素琴,他比自己小一歲,但他天生娃娃臉,圓潤得一如十五六歲的小少年,純真無邪,似懂非懂,比自己也灑脫許多。
他也想留在小姐身邊,只是他不像自己,心底有了一個人后,就再也放不下其她人。他能看開,也還有機會,可是……他放不下。
“是你跟夫人報的信吧!”素琴氣呼呼地瞪著素景,冷不丁地扔出一句。
“是。”素景承認得很快,他也沒什么好掩飾。
秦琉璃的出現,他沒什么好擔心,因為秦家是絕對不會放任秦琉璃嫁給小姐的。可是陳太熙不一樣,他雖然是個傳教士,可他和小姐互為知音,默契十足。
“你是不是早就預謀好了?你想借夫人的手逼小姐下決心!”
“呵——”素景聞言,不禁失笑,什么時候自己在他眼里竟成了會利用旁人之手逼迫小姐的人了?
他搖搖頭,“隨你怎么想,不過,我的確不想離開小姐,而今天,我也確實達到了目的。”
他扭過身子,看向依舊滿臉氣憤的素琴,“難道你真的愿意離開?”
素琴瞪著他,圓圓的臉頰依舊氣鼓鼓:“我當然不想離開小姐,但是……我也不想讓小姐為難,如果小姐以后給我尋了門親事,那我就嫁!小姐說得對,我們雖然身為男子,但也能像秦公子那樣活出自己的精彩!”
素景的笑意更深了:“你覺得秦公子他活得精彩過得快樂?”他不等素琴回答,便繼續說道,“秦公子自有他的身不由己,你又怎知他不是在強顏歡笑?”
他見素琴懵懂地看著自己,那神情一眼就能看出他完全將他的話當耳旁風去了。
素景只得深吸口氣,嘆道,“罷,說了你也不懂,人各有志,何況這個問題原本就沒有答案,或許你的選擇更適合你。”
素琴點點頭:“我就覺得小姐安排得很好!等伊人坊重新開張,我就又能去店里玩啦!”
說著,他便將剛才的不開心統統撇開,拉著素景說起了伊人坊里小清他們的八卦。
困為許柳舟身為綿州武官州刺,不得離開綿州三天,所以呆了兩天她就要回綿州城。
“你和陳太熙之事我不管,但明年三月你就滿十七歲了,京城里哪家的女兒十七歲還沒個通房小侍的?你不想娶正夫也就算了,這些個你先給我備好了!”
許含欲哭無淚:“娘,您平時都那么閑的么?怎么盡繞著我一個人轉?”
“我就你這一個女兒,不繞著你轉繞著誰轉?”
許柳舟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看向站在門旁的素琴素景,說,“這事等你年底回綿州我再和你說。我這次給你留了十個人,她們都是跟在我身邊好幾年的侍衛,你有什么事也別總指望著素琴素景兩個人辦,畢竟是男兒,多有不便。”
許含只覺得許柳舟的嘴一張一合,自己半個字都插不進,只得無奈地攤攤手,一個勁地點頭。
“對了,這是給你在潞州城買的新院子的地契,這個地方畢竟是秦琉璃的,你總住在這里也不好。”她頓了頓,看向滿臉不耐煩的許含,“你給我認真聽!”
“是!”許含連忙站直大聲應道。
“據我所知,秦家已派人前來潞州,他們此次就是查你和秦琉璃的關系。你如果還住在這里,只怕會惹禍上身,還是盡早搬走為妙。”
許含一聽,當即知道事情嚴重,忙問道:“我不過是借住在此,他們何必大費周章。何況這里是秦琉璃自己買的私宅,極少人知曉此處。”
“話我已告訴你了,我不便久留,有事還是讓人送信到綿州吧!”許柳舟不放心地還想再告誡一番,可一看到她魂不守舍,只好收回即將出口的話語。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娘也保重!”
看著許柳舟離開的背影,許含竟生出一絲傷感,雖然與她母女情份不到兩年,可她那份既當娘又當爹的愛意還是讓她暖了心,有了份屬于自己的牽掛。
“于紅,秦家人還有多久到達潞州?”
站在她右手旁打頭的高壯婦人走出一步,沉聲回道:“三天內可到。”
許含抿了抿嘴,當即果斷地吩咐道:“于紅負責搬家事宜,于青去找一下秦公子,告訴他我搬去城東了。”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