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個大領導，牛鮮花顯得坐立不安：“真的是老首長？這可是我見過的最大的官。”
宋小三表情得意：“那可不！老首長就是去中央，都得給面子。”
牛鮮花不由的暗自打量佟璽，臉上淡淡的疤，一臉威嚴，不由的就讓人肅穆起敬。
反觀黃大河，牛鮮也只是聽過，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年輕有為一表人才。
佟璽一臉正色：“你小子又調皮。”隨即看向牛鮮花和顏悅色：“姑娘不錯！不用拘謹，以后你也隨丫頭喊我一聲佟叔。”
牛鮮花：“那可不敢，還是老首長，喊您叔那對您太不尊敬了。”
佟璽：“啥首長不首長，都下來多少年，還擺著那些架子干啥。”
佟璽看著牛鮮花就喜歡，牛鮮花骨子里英氣，雖農村人出身，卻又一種敢作敢為的做派，竟依稀有點江小池的影子。
這種做派，是佟璽最欣賞的。
牛鮮花雖說還是礙著面子，但也開口喊了聲：“佟叔。”
“哎！這就對了么！”佟璽心想，宋小三人看著不怎么地，看姑娘的本事可超乎尋常。他們老宋家也不知道是什么風水，挑的媳婦都一個賽一個的。
跟江小池來這，牛鮮花原以為能見到黃大河就已經很意外，沒想到竟在這見到傳說中的老首長——佟璽。
甜水村為什么這么富，還不是當年佟璽扶持的“借地”政策，要不是因為有大領導支持，就算江小池和宋老二再怎么折騰，自己富也就罷了，肯定不能帶動整整一個村子。
要是一起連上黃大河和佟璽兩條線，村里也能有點盼頭了。
牛鮮花吱唔著，一肚子話，不知如何開口。
黃大河一眼就瞧出牛鮮花也是干事的，客套了幾分鐘才道：“是不是有什么事，估摸我們能幫忙，不違反政策的你盡管開口。”
牛鮮花有點意外，遠不知如何開口，沒想到黃大河竟主動開口問。
“黃主任，求您幫幫我們村，我們村的蘋果都爛在山里運不出來，鄉親們幾年的心血都白費了。”
黃大河：“你們村？吉洞峪？”
牛鮮花點頭：“我們村山多，丘陵連綿，溪澗縱橫，山好土質好，從老輩起就開始種蘋果。
頭兩年村里的蘋果還是銷路特別好的，即便從山里運出來難，有收購站扶植，村里的蘋果一點不愁銷路。
嘗到甜頭后，村民家家都承包不少山頭，擴大種植。
眼看今年下果子有收成，可如今收購站的同志卻覺得我們村的蘋果沒有外面的蘋果個大，沒有外地的蘋果好吃，說什么也不收我們的蘋果。
家家蘋果都堆成山，村長聯系多個收購站，腿都跑斷了，可偏偏一個瞧上我們蘋果的都沒有。
現在是年初，這蘋果如果再賣不出去，等開春康了沒水分，就算不爛也一文不值。”
黃大河明白，牛鮮花口中的蘋果指的是煙臺紅富士，土生土長的老品種根本不能跟紅富士比。
煙臺蘋果確實好吃每個地方蘋果口感不一樣，所以達不到所有人的滿意，眾口難調。但煙臺蘋果最大的特點就是皮薄肉脆汁多，即便嘴再刁的，對紅富士都比較認可。
如果各地沒有銷售紅富士，吉洞峪的老品種蘋果還是能有點市場。
可現在，市場雖說搞活了，但老百姓的消費水平，或者說市場份額就那么大，根本消耗不了這么多水果。
所以，像吉洞峪這種老品種，隨著市場洪流，肯定會被市場淘汰。
江小池一頓胡吃從空間出來，正好趕上牛鮮花跟黃大河說蘋果的事情。
黃大河：“蘋果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幫著解決一部分，外市有個果醬廠之前還詢問過，想低價收購一些品相不好的蘋果。
可解決一時，解決不了根本。今年蘋果的問題解決了，來年還是問題。
難道因為蘋果銷路不好，你們整個村就把漫山的蘋果樹都砍了？
或者因為蘋果品種不好，連年的蘋果都賤賣？
這是一個圈，沒有制定好市場方向，這種種植方法就是摸石頭過河。初衷好的，但需要我們老百姓承擔的風險太大。”
黃大河一針見血，把吉洞峪整個村的未來走向分析透徹。江小池不由的贊嘆，平時都是見黃大河私下里和自己嬉罵的樣子，認真起來果真是個干實事的好干部。
黃大河一席話正好說道牛鮮花心里去：“農民窮，農民也沒有文化，干什么都一窩蜂似的。知道甜水村土豆火了，我們村也跟著急。
尤其別的村，跟風種土豆也富了一批，即便土豆品相不好也不愁銷路。
可我們村實際情況不一樣，全是山地，就算抄作業都不可能像甜水村一樣種植土豆。
但我們村山多，祖輩的果樹就長在山上，我們村長就把目光放在果樹上。
原想生活好了，大家伙有錢都舍得買蘋果。
可如今的事實，大家伙是有錢買蘋果，可我們的蘋果卻不被瞧上眼。
跟人家又紅又大的果子比起來，我們的果子就是山疙瘩，又酸又澀的，我們自己吃都瞧不眼了。”
誰聽都替一村子人愁。對于吉洞峪來說，他們不僅缺文化，缺技術，缺銷路。漫漫大山里，即便好果子種出來，就算往外運都是難題。
江小池沒說話，挨著李茹坐下，心說牛鮮花這點子怎么這么好。
缺技術，李茹在場；缺銷路，黃大河可以幫著解決；即便日后蘋果運不出去，吉洞峪若是扶植的料，通往大山的路佟璽就能幫著解決。
最簡便的，自己空間還培植了那么多果樹呢，果樹直接嫁接，中間不知可以少了多少道麻煩。
宋小三給江小池眨眨眼：“二嫂，老首長和大河哥都在，你可幫鮮花說句話啊。”
江小池故意道：“你大河哥不是說幫聯系果醬廠，只要你大河哥開口，解決一個村子的蘋果肯定沒有問題。”
牛鮮花雖聽江小池這么說，可還是一點樂不起來。
吉洞峪的困難在眼前擺著呢，黃大河一語中的分析那么透徹，牛鮮花覺得整個吉洞峪一點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