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覺得自己有些慘。
他都退步成這樣了,大家還要盯著他不放。
他就是這么不上進,他有時候還要受夾板氣呢,他要是上進了,這個說這件事你幫我這樣辦一下,那個說不行,這件事你要幫我那樣辦一下。
哇,就他這個腦子,根本平衡不了各方利益好嗎?
“我的親哥,你在跟我開玩笑對吧,一定是的。”
他露出一個非常夸張的笑容。
趁著宋潛沒什么反應,他轉身就跑。
好家伙,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就知道見到二哥沒什么好事了。
上次見二哥,給了他一件差事,他足足辦了三年才辦完,心里那個苦,簡直別提了。
斬念出鞘,咻地飛到前面,攔住了宋澤的去路。
宋澤可不是那種會順著路跑的人,他翻出了欄桿,準備御劍逃跑。
涂山鈴打了個響指,宋澤的身體就被大道之音束縛住了,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你還是沒有看清形勢啊,居然想在本尊面前逃跑……太不給面兒了吧。”
宋澤能慪死。
他哥到底怎么湊到圣君身邊的啊,就來叫他上進而已,居然讓圣君出手了,那……他還跑得掉嗎?
他陪著笑臉說:“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涂山鈴這才解開了宋澤的束縛。
宋澤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也就老實了。
“哥啊,你說讓我去博名聲,去哪里博,你有個章程沒?”
宋潛:“拿慎家開刀。”
宋澤張了張嘴,“啊?”
他也是背過世家譜系的,自然知道慎家其實跟他家沾親帶故,對自家姻親下手,這不好吧?
宋潛:“慎家往我們家派了細作,并對我出手。”
這可真是老壽星喝砒霜,找死了。
宋澤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們家的人是不是吃錯藥了?這樣做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啊?他們就算算計掉了我們家一個尊圣,我們家還有那么多,再怎么樣也不可能被拉得跟他們家成一樣的地位。”
不得不說,宋澤是真聰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但宋潛顯然不想跟他解釋太多,“嗯。”
嗯是什么意思?
宋澤眨巴著眼睛看著宋潛。
行吧,二哥這是不想回答了,那就算了吧。
不過……“你準備將慎家收拾到哪種程度?”
打下即翼九江墟,讓慎家割地賠款是一種打法,直接將慎家打殘了,另外扶持一個家族管理九江墟,又是另外一種打法。
他得問清楚了,免得弄巧成拙,到時候又被自家哥哥收拾。
宋潛看向涂山鈴。
涂山鈴:“直接打殘。”
宋澤點點頭。
圣君就是圣君,殺伐果斷。
但涂山鈴的考量卻不一樣,慎家背后站著的是她隱藏的敵人,能夠斷敵人一條臂膀,她何樂而不為?
敵我雙方目前都在暗處,那就只能先清理掉明面上的棋子了。
宋澤:“是,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辦妥的。”
他嚴肅認真起來,心里已經在盤算著怎么打九江墟更好了。
他覺得他應該回家翻翻卷宗,當年九江墟能夠被打成一次廢墟,就能再被打成第二次,那一次的經驗很值得借鑒。
宋潛把宋澤拎回四海城,他就撂開手不管了。
宋澤悻悻然去找宋淵。
宋淵看到宋澤就露出溫潤的笑容,“阿澤,你可回來了。”
宋澤拿起宋淵桌上供桌的水果就往嘴里塞,“這是什么,還怪好吃的。”
宋淵沒好氣地看了宋澤一眼,“這是歐李,最近正好是大量上市的季節,你喜歡吃就多吃點。”
他放下手里的公文,“讓你回來干什么,阿潛跟你說了吧?”
宋澤撇嘴,“說了!哎,讓我領兵打慎家是不是?我會努力的,要不然我也沒法按要求接手宗令,你都不知道那位有多兇!”
宋淵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動作,“讓你接宗令?誰說的?”
宋澤攤手,“看,你是我親哥都覺得不靠譜吧!這事兒,還是阿娘在背后跟我說起的,誰知道就那么寸被二哥聽到了呢。
“二哥當時臉色就變得非常難看,然后這樣那樣一說,就說讓我接手宗令了,我還不能拒絕。”
宋淵:“可能是氣話。”
宋澤:“不是!圣君都出面幫他威脅我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個小可憐被他們倆聯手欺負有多慘。”
宋淵習慣性忽略掉宋澤夸張的言辭,抓住了重點,“你說圣君?太虛境修士?”
宋澤一臉八卦,“哥,原來你不知道啊!我二哥本事大了去了啊,他找了個太虛境修士做道侶!”
宋淵的腦袋似被閃電照亮了似的,他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一下子就想通了。
之前晉升太虛境的哪里是阿潛呢,分明是有別人啊!
是誰呢?
宋寧音?
不可能!
宋淵寧肯相信自己瘋了,也不能相信宋寧音太虛了。
不是宋寧音,阿潛身邊還有誰呢?
“你看到的人長什么樣子?”
宋澤撇嘴,“我沒看到,她神神秘秘的,戴了一張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又不是我熟悉的人,我真沒認出來。”
宋淵也捉摸不透了。
他垂下了眼瞼。
宋澤:“哦,對了,我二哥說,這次的事情完了,他會跟著圣君離開,然后……就再也不管宋家的事情了。”
宋淵面色大變,“不行。”
阿潛怎么能去做這種事情!
宋澤面露為難,“這事兒是阿爹答應了的,為了這個還把阿娘關了起來。我就是提前跟你說一聲,之后的事情也好提前安排起來才是,這事兒吧,我們反對是沒用的。”
宋淵:“他不要名聲了?”
宋澤沉默半晌,最后才說:“二哥的名聲早就不是無瑕的了,只是礙于他的地位,那些人不敢在我們宋家人面前說而已。
“我在外面游歷日久,那些人怎么編排二哥的都有,說他當年倒貼青丘沒有倒貼上,也還好他能力不濟,要不然可能都被青丘牽連了。
“二哥他心里未必就不清楚,只是他從來不在乎自己的名聲罷了。
“有時候好的名聲,真的不算什么,呵呵,你看我,我介意別人認為我是個紈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