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沉魚差點肺沒被氣炸了,什么東西,居然給我下起了最后通牒,這小子不知道我古沉魚是什么人?是不是活膩歪了?
秦綠竹向張弛道:“不得無禮。”
張弛道:“飛鳳將軍,你不用擔心,古先生不是小心眼的人。”
秦綠竹向古沉魚告辭,目送張弛和秦綠竹離去,古沉魚雙目中迸射出陰冷的寒光,咬牙切齒道:“來人,跟著他們!”
張弛和秦綠竹離開了黑石堡的地下,來到五彩繽紛的花園中,張弛用力吸了口新鮮空氣,有些奇怪道:“這個古沉魚放著花香四溢的環境不享用,非得像老鼠一樣在地下生活,真是讓人費解。”
秦綠竹抓住張弛的手臂,提醒他不要亂說話,畢竟還是在黑石堡的范圍內,她對古沉魚這位舅媽非常忌憚。
到外面取了坐騎,又看到有兩車奴隸被運了過來,張弛認出負責押運奴隸的人中,有一人是在拍賣場被楚江河擊敗的塔努,塔努也認出了他,看到他和飛鳳將軍在一起,趕緊將目光垂落下去,奴隸販子都死了,他顯然不想多生事端。
秦綠竹提醒張弛趕緊離開,兩人離開了這混亂區域,秦綠竹告訴張弛,古沉魚是羅浮平原最大的奴隸販子,她主宰得不僅僅是奴隸市場,販賣違禁品,盜竊殺人,出賣情報,幾乎所有違法生意的源頭都在她這里,整個光明城的西北混亂不堪成為藏污納垢之地,罪惡橫行全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張大仙人有些納悶,古沉魚也是從法治社會而來,按理說她的法律觀念要比這里的原住民強一些,怎么知法犯法,這種人不是天生邪惡,就是受了什么刺激。
秦綠竹對古沉魚的事情并沒有說太多。
張弛道:“你說楚江河是不是她故意藏起來了賊喊捉賊?”
秦綠竹嘆了口氣道:“此事不好說,不過古沉魚這個人雖然邪惡,可總體也算得上敢作敢當,她沒必要對我們撒謊。”
“她是你舅媽?”
秦綠竹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道:“是!”
張弛道:“你那個失蹤的二舅秦君實其實一直就在幽冥墟”
秦綠竹咬了咬櫻唇道:“關于這件事,我不想提。”
其實她不說張弛也已經明白了,光明城的領主十有八九就是她二舅秦君實,不然何以會對古沉魚如此縱容?聽古沉魚話中的意思,當年他們一家逃到了幽冥墟,她和秦君實的兒子在來到這里之后遇害,所以才導致夫妻反目,古沉魚將他們一家的悲慘遭遇全都歸咎到了楚滄海的身上,所以她在得知楚江河身份之后,想要讓他父債子償,之所以沒馬上殺死楚江河是因為覺得殺死他還不夠解恨,楚江河死在這里,楚滄海未必知道。
安崇光返回京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見了楚滄海,蒼耳湖的搜救工作雖然在繼續,可楚滄海卻選擇離開了現場,這和當初他所說的一天沒有找到兒子就一天不離開現場不同,看來楚滄海已經接受了現實。
和上次見面相比,楚滄海的狀況好了許多,他邀請安崇光坐下,不緊不慢地泡茶。
安崇光也沉得住氣,喝了兩杯茶之后,方才將天坑中發生的事情簡單介紹了一遍。
楚滄海道:“你是說深井中關著白云生那個老怪物?”
安崇光點了點頭道:“他們父子兒子一直都被關押在深井。”
楚滄海道:“說吧,你在懷疑什么?”
安崇光道:“這次的事情因曹誠光而起,我知道你心中不解,當初我也不明白,讓我將曹誠光送入深井關押的是岳先生,我帶來了他親手簽署的命令。”安崇光將一份機密文件放在楚滄海的面前,楚滄海沒看。
安崇光又道:“曹明敏的這次綁架風波,看來應該是一個局,我根據時間線梳理了一下……”
楚滄海示意他不用說了,其實他現在也已經看透了這個局,嘆了口氣道:“曹誠光進入深井,江河和張弛進入深井,全都是為了白云生父子,有人一手導演了這出戲,如果我沒猜錯,白云生父子已經逃了,被關押在深井中的是江河和張弛。”盯住安崇光的雙目道:“你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所以才急著去深井做出補救,可惜你沒有算到深井會發生意外。”
安崇光抿了抿嘴唇:“對不起!”
楚滄海道:“沒什么對不起我的,一切都是岳先生在布局。”
安崇光道:“滄海,你覺得岳先生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楚滄海搖了搖頭:“無所謂了!”
齊冰一個人呆呆坐在小屋里,看起來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是張弛已經不在身邊,她已經通過所有的渠道去尋找,可仍然沒有張弛的一丁點消息,關于張弛就在失事飛機上的事情已經得到了證實,可搜救沒有找到張弛的尸體,也就是說在理論上還存在著生還的可能,齊冰相信張弛一定會活著回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相信。
手機響了起來,齊冰第一時間拿起了電話,雖然明知不可能,可還是希望屏幕上出現那個熟悉的笑臉,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這次電話是黃春曉打來的,她就在門外。
齊冰整理了一下情緒,起身去開門,看到黃春曉站在門外,齊冰小聲道:“阿姨……”心頭一酸,眼圈不由得紅了。
楚文熙望著這個女孩,張開懷抱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勸慰道:“不用怕,沒事的。”
齊冰顫聲道:“可他們都說張弛在那架飛機上……”
楚文熙捧起齊冰的俏臉望著她道:“我雖然至今沒有找到他,可是有一點我能夠確定,他不在那架飛機上,他根本就沒上飛機。”
齊冰詫異地望著楚文熙,雖然她也希望是這樣,可白小米親口證實的事情豈會有錯?
“他會回來嗎?”
楚文熙搖了搖頭,這一點她也不知道。
齊冰含淚道:“我會等他。”
楚文熙望著這可愛的女孩,柔聲道:“如果他一輩子不回來呢?”
齊冰抿了抿櫻唇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會等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和內心一樣堅定。
白小米請了一段時間的病假,在經歷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需要心理疏導,學院特地給她安排了心理醫生,白小米硬著頭皮去了一次,自然談不上有什么幫助。
離開醫院的時候,王猛打來了電話,約她去明秋茶館見面,白小米有些奇怪,王猛何時也學會喝茶了,而且主動邀請,她也有日子沒見過王猛了,想了想還是去了一趟。
來到約定的房間,敲了敲房門,進去之后,看到得卻是黃春麗。
白小米心中愕然,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黃春麗道:“既然來了,何不坐下喝杯茶再走?”
白小米點了點頭,來到茶桌旁坐下,和黃春麗面對面坐著,雙目望著黃春麗沒有絲毫的退縮。
黃春麗倒了杯茶遞給她,輕聲道:“是我讓小猛給你電話,邀你前來。”
白小米冷冷道:“他倒是滿聽你的話。”
黃春麗微笑道:“有些事情有些關系是誰都無法改變的,即便一輩子不說,可心里總是有感覺的。”
白小米沒有接黃春麗遞過來的茶,黃春麗將茶盞放在茶桌上,打量了白小米一眼道:“瘦了啊!”
白小米皺了皺眉頭,表現得有些不耐煩,我瘦不瘦跟你有關系嗎?
黃春麗抿了口茶道:“記得你上次去北辰警告我的事情嗎?”
白小米沒說話。
“我記得,我沒有反駁,因為我有愧于白無涯,是!我害了他半生,你知不知道這種感覺?明明愛一個人,卻要因為某個不得的原因去做對不起他的事情,結果呢?傷害了他折磨了自己,你還年輕,這種感覺你不懂。”
白小米咬了咬嘴唇,黃春麗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她洞察了一切?不可能,沒有親眼見到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可是她如果不知道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給自己聽?
白小米想去拿起那杯茶,黃春麗卻搶先拿起倒掉,然后重新倒了杯茶道:“茶容易冷,冷了就不好喝,品不到芬芳,只嘗到苦澀。”她將那杯倒好的茶重新遞給了白小米。
白小米這次沒有拒絕,接過茶盞,可突然黃春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的剎那,白小米萬萬沒想到她會突然向自己出手,手中茶盞內的熱茶潑了出來,燙得有些疼,可比起內心中的震驚這算不上什么。
白小米想要掙扎,可有這樣的意識卻做不出這樣的舉動,換而言之她的大腦竟然指揮不了她的行動。
接下來的惶恐更甚,白小米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張弛。眼前竟然出現了當日前往深井中的實景。
白小米美眸圓睜,她知道完了,一切都敗露了,黃春麗的靈能竟然強大到了這樣的地步,能夠情景重現至少要達到第六重通幽洞靈的境界。
白小米看到自己蹲在地上說不舒服的情景,看到了自己親手將通行證和鑰匙交給張弛的情景,當聽到張弛讓她好好休息,看到張弛關切的目光之時,白小米的淚水已經抑制不住了,她一直不敢回憶,即便是回憶也不可能如此真實如此清晰,可黃春麗卻偏偏讓她親眼看到曾經發生的一切。
白小米看到重新返回的張弛和楚江河,她和張弛對望的時候,交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以旁觀者的角度重新看待發生過的事情,連她都厭惡自己。
情景倏然一變,出現了她和爺爺單獨相處的情景。
“爺爺,你們既然已經平安逃脫,就放了那個小子吧。”
“爺爺,您這次能夠逃出來還不是多虧了他,如果沒有他給您和叔叔當替罪羊,你們也沒辦法順利逃脫。”
“爺爺,我最近總是心緒不寧,他多次救我于危難之中,而我卻這樣對他,他心中一定恨極了我。”
“別忘了是他救了您孫子。”
“這件事一定不要告訴你叔叔知道。”
白小米面如白紙,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消失了,黃春麗放開她的手,端起面前的那杯茶,抿了一口道:“我沒有資格說你什么,因為我也曾經犯過和你同樣的錯誤,如此說來,白無涯已經逃出來了,你放心,我不會找他,我也希望你不要將小猛的事情告訴他。”
白小米仍然處于深深的震駭之中。
黃春麗道:“害一個人并不容易,尤其是害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最終傷害得其實只是自己。”
白小米忽然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叫:“夠了,你憑什么窺探我的內心?”
黃春麗溫婉望著白小米道:“張弛是我徒弟,我唯一的徒弟,所以我非常關心他,當我聽說這件事之后,馬上就覺得其中有玄機,所以我才會讓小猛約你出來。”
白小米怒視黃春麗道:“原來,你一直都在偽裝。”
黃春麗搖了搖頭道:“不是偽裝,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擁有了這樣的能力,也許我體內本來就有這種力量,只是一直沉睡,現在開始覺醒。白小米,你還打算自我欺騙到什么時候?去做點事情吧,你救自家人無可厚非,可是為了他們以犧牲自己的心上人為代價,你一定會后悔。”
“不是!他從來都不是我的心上人!”
黃春麗微笑道:“也許他心中的那個人不是你,可你心中一定有他!”
白小米的內心再次受到重擊,她咬牙切齒地望著黃春麗,開始意識到自己在她的面前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
黃春麗道:“幫我轉告白老爺子,小猛是我黃春麗的兒子,你們白家誰都不能碰他,不然我會白家的祖墳給平了!”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充滿了無可回旋的氣勢。
白小米反唇相譏道:“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
“我有什么好操心的?孤家寡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在意得只有兩個人,小猛是我兒子,張弛是我徒弟,誰動了他們一根手指頭,我就會讓誰付出一千倍的代價!白云生不是說三個月內張弛可以回來,那好,我就給你們白家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三個月內張弛不能平安回來,我先殺了白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