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道:“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頭好疼。”這貨捂著頭一臉的痛苦,他心底對神秘局抵觸的很,認定了安崇光就是坑他的罪魁禍首。
安崇光知道這廝滑頭,明明就是不想加入神秘局,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未免太小兒科了,他也不勉強,目光看了楚江河一眼,隨機前來的醫生正在幫他處理腳底板上的蜇傷。
直升機在軍用機場降落,張弛透過舷窗向外望去,已經看到機場上停著的灣流飛機,那架私人飛機是楚滄海的。不用問他們失蹤的這段時間楚滄海心理上也遭受了殘酷的折磨,可憐天下父母心,出了這種事情,和金錢地位無關。
楚江河也看到了父親,他將臉貼在舷窗上,希望父親看得清楚一些,不過他并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楚滄海看到兒子從直升機上一瘸一拐走下來的時候,一顆心方才完全落地,楚江河向父親揮了揮手,向他走了過去,楚滄海強行控制住內心的激動,欣慰的笑容還是從唇角泄露出來。
楚滄海快步來到兒子的面前,伸手扶住兒子的肩膀,確信眼前站著的是生龍活虎的兒子,他的鼻子一酸,這一個多月他的心里歷程大起大落,在兒子的噩耗傳來之后,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財富權力甚至生命去交換兒子的平安,經歷了這次的風波,楚滄海忽然有種大徹大悟的感悟,什么恩仇,什么野心都不重要了。
他一直在人前戴著無欲無求的假面,可心境卻從未真正達到過。
楚江河笑道:“爸,我回來了!”因為被抹去了記憶所以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離開了多久。
楚滄海用力捏了捏兒子的肩膀,低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咱們回家……”他摟著楚江河的肩膀向私人飛機走去。
張大仙人一看趕緊跟了上去,這貨是想渾水摸魚,蹭車有過,蹭飛機還是頭一回。沒等他走出兩步,手臂已經被一名神秘局的工作人員給抓住,張弛瞪了他一眼:“你抓我干什么?”
安崇光樂呵呵道:“你干什么去啊?”
張弛道:“回去啊!楚江河,我搭你飛機行嗎?”他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楚滄海爺倆這才想起了張弛,齊齊回過頭來,他們沒來及說話,安崇光卻提他們回答道:“不行,你得跟我走。”他擺了擺手示意楚滄海爺倆可以離開了。
張大仙人這個郁悶啊,瞪圓了雙目向安崇光道:“安局,您什么意思?憑什么他能回家,我不能回家?”
“人家爸爸帶專機來接他了。”
“您是歧視我沒爸爸還是歧視我們家沒錢啊?安局,您這就不對了,同樣執行任務,一起回來了,人家也沒反對讓我蹭飛機,您憑什么攔著我?”
安崇光也不生氣,笑瞇瞇望著他道:“我沒攔著你,楚江河他爸愿意自己承擔所有的責任,包括全面體檢,醫學觀察方方面面的費用,有人替你負責嗎?”
張大仙人吞了口唾沫道:“我不要別人負責,我自己對自己能負責,你放我走。”
安崇光道:“真要是放你走你回得去嗎?自己考慮清楚,機場外全都是茫茫戈壁,你就憑著兩條腿能走出去?”
張弛眼看著楚滄海父子兩人上了飛機,差別對待,氣人不?馬蒂歌波依德,有錢了不起啊?有爹了不起啊?不是我爹,你丫還在幽冥墟里呆著挨餓受凍呢。
安崇光道:“你先去洗個澡,在機場安心休息,明天咱們就回京城。”
“明天?”
安崇光點了點頭,他還有事,上了一輛等在那里的路虎離開了。
張弛跟著工作人員上了一輛軍車,把他拉到了機場旁邊的辦公樓,張弛先去洗了個澡,里里外外換了身衣服,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衣服全都被拿走了,張弛長了個心眼,登上直升機之前就把何東來給他的地圖扔了,至于上面的天經地緯他記得清清楚楚,原樣畫出來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那東西留在身邊是個麻煩,就說他剛才穿得那身衣服估計也會被安崇光拿去分析化驗。
張弛穿著一身制服出來,外面兩名神秘局的工作人員等著他,先帶他去檢查身體,張弛叫苦不迭道:“我都餓死了,能不能先吃飯?”
“不抽血不能吃飯!”工作人員態度非常強硬。
張大仙人怒視工作人員:“你什么態度?不吃就不吃,我可告訴你,我今兒還就不抽了,我不是你們神秘局的人,更不是罪犯?”
“你什么態度?有沒有組織紀律性?”
張弛從上了直升機就一肚子火,眼睜睜看著楚滄海父子坐私人飛機走了,心中更是郁悶到了極點,原本以為從幽冥墟回來,能夠馬上就回京城,親朋好友歡聚一堂,沒想到被人變相軟禁了。
歸心似箭的張大仙人現在就像是炸藥包,一點就著,遇到這態度惡劣的工作人員,擼起袖子準備就要大干一場。
“干什么?干什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張弛舉目望去卻是王向陽來了,對王向陽他非常熟悉,兩次前往天坑都是這貨帶路,王向陽在神秘局就相當于一個引導員的角色,不過他的級別顯然要高于陪同張弛的兩名工作人員。
兩人向王向陽敬禮,張弛一動不動,他反正不是神秘局的,王向陽也不是他領導。
王向陽使了個眼色示意兩名工作人員先走,然后嘆了口氣道:“張弛,你這個脾氣也得改改,給你抽血體檢也是為了你好。”
張弛道:“好個屁?要抽血也是晨起空腹,我特么剛喝了兩罐紅牛,血糖肯定高,現在抽血不是糊弄我嗎?”
王向陽笑道:“工作需要,你配合一下。”
張大仙人想要對付他們方法多得是,以退為進道:“配合可以,體檢也可以,我得先吃飯,等我吃飽了,明天一早你們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王向陽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好吧。”他把張弛先帶到了餐廳。
張大仙人一進門就聞到空氣中老母雞湯的香氣,感動得差點沒把眼淚流出來,幽冥墟的伙食實在是太差了,因為氣溫的緣故,那里午餐不豐富,食材品種單一,哪有外面好啊。
可王向陽幫他把餐盒端上來,張大仙人頓時傻了眼,盒飯,四菜一湯倒是,一個蒜薹炒肉,一個番茄炒蛋,一個紅燒肉,一個清炒萵筍,配上一碗紫菜蛋湯,食堂標配,可剛剛明明聞到誘人的老母雞湯呢。
“就給我吃這個?”
王向陽道:“我們都吃這個。”
張弛搖了搖頭:“我聞到老母雞的味道了,我要吃母雞,再給我弄倆涼菜,弄瓶啤酒,牌子我不挑,可要冰鎮的。”
王向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小子還挺挑剔的,那是小灶,得花錢,咱們都吃這個,免費的。”
“我有錢,菜單,我點菜!我請你。”這貨吹牛逼的,兜里镚子兒沒有。
王向陽低聲道:“點也沒有,人家就沒給咱們準備,統一都是盒飯。”
張弛火了:“憑什么?”他現在特別容易上火。
王向陽讓他別嚷嚷,起身去后廚做做工作,回來的時候端了半只母雞過來,還弄了一盤白切牛肉,一盤花生米,張大仙人看到有吃的,頓時消了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揪下一條雞腿啃了起來。
工作人員給送來兩瓶燕京啤酒,全都是冰鎮的,特地說明了一下,酒是安局讓送過來的,那半只老母雞也是安局分給他的。
張弛吃得滿嘴是油不亦樂乎,一條雞腿下肚,然后又扒拉了點盒飯,肚子里有了底,他招呼王向陽:“陪我喝點兒。”
王向陽笑道:“我在值班不能喝酒,你自己喝。”
張弛一口氣灌了一大杯冰鎮啤酒,長舒了一口氣道:“舒坦,太舒坦了!”
“張弛,你這是去哪了?怎么突然就失蹤了?”王向陽旁敲側擊道。
張弛夾了塊牛肉塞嘴里,含糊不清道:“不知道,我腦袋瓜子懵懵的,楚江河知道,這孫子太不是東西,跟他爸坐私人飛機跑了,把我一人留下了,你說神秘局怎么就區別對待呢?是不是他有錢就能為所欲為,我沒錢就得在這里吃苦受罪?”
王向陽看了看那半只老母雞,從心底呸了一聲,這也叫吃苦受罪,安局對你夠不錯了。
張弛又干了一杯啤酒道:“王隊,咱倆是老朋友了吧?”
王向陽警惕性很高:“有事說事,別瞎套近乎。”
張弛向周圍看了看道:“把手機給我用用,我給女朋友打個電話。”
王向陽搖了搖頭道:“沒有,在機場范圍內我們不可以隨便和外界通話,再說你還在隔離觀察期,十五天內不能和外界聯系。”
“憑什么隔離觀察我?我是犯錯了還是有病啊?憑什么針對我?楚江河他怎么就不用隔離觀察?你們搞什么區別對待?我抗議!”張大仙人咕嘟咕嘟又灌了杯啤酒,撕了一大塊雞肉塞到嘴里:“我抗議你們對我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