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風氏騎兵團啟動,后方狼群洶涌圍堵。
紀昌眼睜睜看著張弛沖向獨北峰,獨北峰單手擎起黑色長刀保持著刺殺的姿勢,兩人的距離只剩下兩米左右的時候,紀昌大吼一聲,集聚的靈能瞬間爆發。
張弛從獨北峰的眼前突然消失了,獨北峰這一刀沒有刺出去,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張弛的身影。
紀昌和閃電已經落入的包圍圈中,閃電頸部白毛豎起,它做好了決戰到死的準備,紀昌在傳送張弛之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靈能,他無法再完成一次傳送了,看到周圍潮水般涌來的敵人,心中意識到這次他可能真得逃不掉了。
紀昌抽出腰刀,一個靈陣師,到最后居然要動用武器,簡直是一種恥辱。
閃電陰冷的目光尋找著可以逃生的途徑,它選擇面對風氏的騎兵,寧愿和異族搏殺至死,也不能和同族手足相殘。
就在此時風氏的陣營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原本整齊的隊列出現了變化,卻是從高處一顆巨大的雪球高速滾落下去,一直滾入風氏的騎兵隊伍中,雪球直徑足有五米,所到之處無不披靡,十多名騎兵因為沒有來及躲開被雪球碾壓。
紀昌雖然不知道雪球是從哪里來的,可是他卻能斷定,一定是曹誠光和黃啟泰中兩人之一所為,這種時候肯出手相助的也只有他們了。
雪球從騎兵隊伍中碾壓出一條道路,原本已經陷入絕望的閃電精神為之一震,它帶著紀昌從這條雪球碾壓出的空隙中迅速向包圍圈外逃去。
張弛在和獨北峰正面交戰的剎那被紀昌成功傳送了出去,眼前一花,再看已經身在半空,體型俊偉的青雕承載著黃飛雪就在他的身下不到五米處。
張大仙人顧不上多想,深吸了一口氣,縱身跳了下去。
黃飛雪察覺頭頂有異動,抬頭張望的時候,張弛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后,一巴掌拍在她的頸后,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張大仙人來不得半點猶豫,必須先將黃飛雪控制住,最簡單的辦法是殺了她,張弛還算是有些憐香惜玉的心思,認為黃飛雪本性不壞,之所以助紂為虐,根本原因是體內的黑血素作祟。
張大仙人這一巴掌拍得也不輕,將黃飛雪一巴掌拍得暈倒過去。
那青雕察覺到背后落了一人,竟然將頭扭轉過去惡狠狠向張弛的面門啄去。張弛豈能讓它得手,抬起手照著青雕的左頰狠狠就是一巴掌,抽得青雕羽毛亂飛,張弛抽出龍鱗刀抵在青雕頸部,怒喝道:“降落!”
張大仙人雖然不懂鳥語,可拿性命威脅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規則,青雕被他嚇怕,竟然聽懂了他的意思,展開雙翅向下降落。
黃飛雪被張弛打暈,那群圍攏在雪女身邊攻擊的獅鷲也突然停下了瘋狂進攻,一個個呆頭鵝一樣懵逼了,不知道為啥要稀里糊涂地圍攻這個女的。
閃電帶著紀昌并沒有完全逃離出去,雪球滾出的缺口馬上被后面涌來的風氏騎兵封堵,閃電看到沒有了出路,又只好掉頭向后方逃去,可這會兒功夫后面也被圍上了,雖然竭盡全力還是沒有擺脫被圍困的命運。
情急之下,閃電爆發出一聲憤怒的嚎叫,它的叫聲剛起,此起彼伏的狼嚎聲就從周邊應和起來,剛才被控制的幾千頭疾風之狼此時已經重新恢復了理智,聽到狼王閃電的怒號,它們馬上做出了回應。
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閃電內心中的激動難以形容,只有失去才知道擁有時候有多威風,它已經失去了兩次,還好也找回了兩次。
戰局終于朝向張弛他們有利的一面發展,疾風之狼在關鍵時刻重新團結在了閃電的周圍,開始向風氏騎兵隊發起沖擊。
獨北峰看到空中向他俯沖而下的青雕,也看到青雕身上張弛的身影,獨北峰居然撥轉馬頭向遠方奔去,戰局未明的情況下竟然主動選擇離去。
風氏騎兵隊看到疾風之狼失去控制,也沒有留下和狼群火拼的打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逃走的時候比來得時候更快,果然是風氏族人,來去如風。
紀昌從閃電的背上下來,看到那巨大的雪球就停在不遠處,上面插滿了羽箭和兵器,就在他觀察雪球的時候,雪球上破開一個洞口,卻是曹誠光從里面爬了出來,原來曹誠光也沒有丟下他們獨自逃離,悄悄制造了一個大雪球,從雪坡上居高臨下地滾落下來,為同伴創造逃跑的機會。
閃電憋了一肚子火,率領部下繼續追殺風氏騎兵。
張弛將暈過去的黃飛雪交給紀昌照顧,走過去,展臂將從空中落下的雪女抱住,雪女身上多處受傷,到處都是血跡斑斑,不過還好沒有致命傷。
眾人重新聚在一起,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紀昌道:“老黃呢?”
此時才留意到黃啟泰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曹誠光道:“他腿腳慢,又是個瘸子,估計死在剛才的戰斗中了吧?”
張弛才不這么想,幽冥老祖何等人物,怎么會死在這種小場面下,不過剛才從頭到尾幽冥老祖都沒有出手,究竟是他認為張弛幾個就能夠扭轉乾坤,還是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大打折扣?
紀昌向張弛道:“怎么處理這妮子?”
張弛看了雪女一眼,雪女沒說話,依著雪女內心中的意思干脆一刀砍了,省得以后再給他們自找麻煩。
張弛道:“她也是被人利用。”說話的時候,黃飛雪悠然醒轉,看到周圍幾人,吃了一驚,不過目光落在張弛臉上頓時笑容滿面,嬌聲道:“公子,你救了我?”
雪女冷哼一聲,她最見不得這女人撒嬌,舉步向一邊走去。
紀昌和曹誠光對望了一眼,兩人也不想管這閑事,紀昌道:“咱們去找找老黃。”
張弛嘆了口氣道:“飛雪,你回去吧。”那青雕就停在一旁,尚未飛遠,黃飛雪就是乘它從北冰城趕上了他們。
黃飛雪舉目四望,看到一片狼藉的戰場,咬了咬櫻唇道:“主人,我……我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情?”
張弛搖了搖頭道:“沒有的事,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空中一道黑影向這邊靠近,卻是宗九鵬乘著他的那只三頭鷲來了,三頭鷲腦袋被張弛砍掉了一個,不過現在被砍斷的地方又重新生長出一顆小腦袋,毛茸茸的,雛鳥模樣,頗為可愛。
宗九鵬高呼道:“張弛,放了我外孫女。”
張弛暗罵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黃飛雪道:“外公,我沒事,公子沒有為難我。”
宗九鵬雖然陰險狡詐,可對這個外孫女是實打實的關心,聽到黃飛雪回應,他放下心來,讓三頭鷲降落之后,肉球一樣滾落到雪地上,向張弛道:“張弛,今日之事和我無關。”
張弛笑道:“宗先生怕什么?我又沒說是你,你就急著摘清關系?”
宗九鵬道:“我也不是針對你。”
雪女來到張弛的身邊,冷冷道:“主人,休聽他花言巧語,這個人兩面三刀,出爾反爾。”
張弛道:“我信!”他向黃飛雪道:“飛雪,你隨同宗先生一起去吧。”
宗九鵬沒想到張弛那么容易就放了他外孫女,看到黃飛雪遲遲不肯走過來,趕緊招手道:“飛雪,你過來啊!”
黃飛雪抬起雙眸望著張弛,眼圈都紅了,噙著眼淚道:“公子,飛雪就算是死也不會做出對公子不利的事情。”
雪女心說做都做過了,現在居然又這樣說。
張弛微笑道:“一路保重。”他感覺黃飛雪應該是迷失了意識,雖然這樣放了黃飛雪有放虎歸山之嫌,可他畢竟不忍心殺掉黃飛雪,將她交給宗九鵬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黃飛雪向張弛行禮之后含淚回到宗九鵬身邊,宗九鵬朝張弛點了點頭,帶著黃飛雪上了三頭鷲,臨行之前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的,我免費送你一個消息。”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雪女和紀昌、曹誠光臉上一一掃過,然后慢慢道:“知不知道你為什么沒那么容易擺脫追擊?你們里面有內奸。”他說完就駕馭三頭鷲飛上了高空。
曹誠光道:“宗九鵬,你特么倒是把話說清楚。”
紀昌道:“離間計,這老狐貍沒安好心。”
曹誠光道:“就是,你看咱們中誰最像內奸。”話一說完,發現幾個人都看著自己。
曹誠光哭笑不得道:“我倒是想出賣,可出賣你們有什么好處?我連風氏的當家人是誰都不知道呢。”
紀昌故意道:“那可未必,你是最后一個從城里出來的,好端端地放著我的萬貫家財不去繼承,非得跟著我們出來擔驚受怕,這很不符合邏輯啊。”
“去你的狗屁邏輯,我要是真這樣,剛才為什么要拼死拼活地救你們?”
紀昌反問道:“你救我們了嗎?”
曹誠光叉起腰準備跟他大吵一場。
張弛笑道:“宗九鵬那個人的人品不行,根本沒有可信性,他剛才的那句話純粹是為了惡心我們的,如果我們相互猜疑,反倒上了他的當。”
雪女道:“黃啟泰人呢?”
幾人這才又想起了黃啟泰,趕緊分頭去找,畢竟是一起從北冰城出來的同伴,誰也不想他死在這里。當然張弛心中堅定認為黃啟泰不可能死,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他現在不是巔峰狀態,可人家幽冥老祖自保肯定沒問題。
閃電追殺了一陣子帶著數千頭疾風之狼浩浩蕩蕩威風八面的回來了,它讓狼群在遠處等候,獨自一人來到了張弛的身邊,得意洋洋道:“主人,我們已經成功將騎兵團擊退了。”
“好啊!”
“主人,我挑選了二十頭最精銳的部下,讓它們護送你們前往冰雪長城。”
“你不去?”
閃電點了點頭道:“去,當然要去。”歪著嘴向張弛道:“主人,我想在這里做個短暫的調整,順便整頓一下部落的紀律,提升他們的警惕心,今天這種事情絕不可以再發生了。”
張弛點了點頭,知道閃電要趁機立威,讓閃電發動它的部下尋找一下黃啟泰的下落,的確是有些奇怪,黃啟泰突然就人間蒸發了。
擁有了幾千頭疾風之狼的力量,自然不會擔心風氏騎兵團的卷土重來。
經過這場鏖戰,幾人都是消耗巨大,張弛是唯一的例外,他現在能量恢復得速度極其驚人,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疲態。答應閃電就地扎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弛想多等一會兒,看看能不能找到幽冥老祖。
三頭鷲在夜空中翱翔,已經看到了下方逃竄的風氏騎兵團。
宗九鵬望著外孫女蒼白的俏臉,嘆了口氣道:“你怎么會跟獨北峰攪在一起?”
黃飛雪咬了咬櫻唇道:“外公,我不記得了,我……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宗九鵬道:“有沒有見過什么人?你仔細想想,我離開家門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記得了,真的不記得了,外公您別逼我!”
一個冷漠的聲音從后方響起:“她讓你不要逼她。”
宗九鵬和黃飛雪都是一驚,他們怎么都想不到還會有人在一旁說話。轉身望去,看到尾隨在三頭鷲后方飛行的青雕背上,一個灰衣人盤膝坐在那里,嘴里叼著一支煙。
宗九鵬看得真切,那人分明就是黃啟泰,黃飛雪也認出了他,怒道:“黃啟泰,你跟照我們!”她吸收黑血素之后性情改變了許多,再加上外公就在身邊,心有所持,自然不怕黃啟泰,在她心中黃啟泰只是一個瘸子。
宗九鵬見多識廣,他首先產生得就是恐懼感,黃啟泰竟然可以操縱他們的寵禽,跟蹤他們這么久都沒有被他發現,而且青雕根本沒有示警,就算是百語族的馭獸高手也做不到這樣的地步,宗九鵬意識到黃啟泰是個扮豬吃虎的高手,他的手段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