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被蕭祁生的不以為然刺到,城主夫人生氣道:“以前還覺得你這個孩子乖順,怎么大了反而成了現在的倔脾氣?啊?以前你還小就不提了,可你是怎么回復我的?”城主夫人逼著不想面對這件事情的蕭祁生看著自己,繼續說道:“三年前你剛弱冠的時候,你還說你年紀尚輕,不想過早成親。二十的年紀就被你說成‘尚輕’?那其他十幾歲便成親的那些人就不年輕?”
“又過了三年,你還和我說不急,那你說!到底什么時候你才會成親?”
“母親,你一定要現在逼著我去成親嗎?”蕭祁生問道。
因為蕭祁生在這件事情上不主動,于是便背著蕭祁生私下找來幾位姑娘的信息,還從中選了一位,便安排和蕭祁生見面。
若不是消息走漏,被蕭祁生聽去,恐怕蕭祁生現在已經被騙去和那位姑娘見面了。
“蕭祁生!”城主夫人不想聽下去,想起兒子得知自己為他安排的見面便火急火燎的來找自己,城主夫人就覺得氣憤,自己也是為他好,可這個兒子卻非要和自己背離,便直接喊了蕭祁生的名字。
蕭祁生聽見母親高叫自己的名字便知母親是氣急了。
“你難道想要將我氣病了才滿意是不是?”
城主夫人繼續說道:“你如今這般拖著,你叫你弟弟如何?他今年也十八了,難道你想讓他也二十好幾才成親?你到底有沒有為你的弟弟妹妹著想?你可是個當大哥的人啊!”
后來,城主夫人見蕭祁生就是塊硬骨頭,怎么說也不回復,便不想繼續說教下去,直接將他打發出去,眼不見為凈。
蕭祁生從城主夫人的房間出來,面上是一片凝重之色。
剛才母親將他叫過去是要他和一位官家小姐見面,這不明罷著就是要逼著他成親嗎?可他并不想見那位沒見過的小姐,而且他知道他是不會娶那位小姐的,因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顧青青。
蕭祁生在心里肯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然后提步去準備接下來地事情。
云城蕭家,也就是城主府,這三年的處境不容樂觀。
三年前因為那次宴會上雷城主的那件事,皇上便開始控制起他們這些城主,與之相對應的便是削弱他們的權利,然后再抬起幾個世家,讓他們與當地的城主抗衡。
現在,不僅他們云城,估計其他的城主也遇到了和他們想當的情況。
蕭祁生來到父親的書房。
一進去便見到被安放在醒目位置的那把皇上賞賜的金尺。
這金尺簡直就是一個明晃晃的暗示,暗示他們這些人不要輕舉妄動,要有分寸,而這把金尺就像皇帝一般,鎮壓著整座城主府。
蕭祁生收回看那金尺的目光,迫使自己將眼睛轉向那位背著手站在窗前的父親。
“父親,兒臣來了。”
城主慢慢轉過身臉上帶著郁色,“生兒,來了,為父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城主將一件事告訴了蕭祁生。
蕭祁生聽罷,諷刺的說道:“這越家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現在還敢和我們城主府叫囂。”
“生兒,現在的越家不容小視,他們背后有京城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會給我們奮起的機會的。”城主雖然沒有指明那背后之人是誰,但顯而易見,蕭祁生知道父親在說當今的皇帝。
“他本來也不是正統,現在還做些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就算他將我們這些人打壓了,但那些早已腐敗的世家又該怎么辦呢?”
“生兒,別的我不管,我只管我的云城。”
“可是父親,你一定要我那樣做嗎?你曾經對我說過,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像你和母親一般,可你現在卻讓我這般做!”
今天,城主將蕭祁生找來是為了那越家的事,越家以前還是小門小戶的時候,蕭家自然看不上,但現在越家身后有皇帝撐腰便為所欲為。因為越家家主的女兒喜歡蕭祁生,越家家族就擺譜來城主府找城主說這件事,總之就是要蕭祁生娶越家的女兒,不然蕭家的處境會更艱難。
其中的厲害關系他們這些身處權利里的人都很清楚,可在這件事情上,蕭祁生不愿意妥協。
城主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是在為難兒子,可此時卻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說道:“生兒,你和我都很清楚,若不這樣做,那越家便會找其他的借口告到那位面前,到時候我們蕭家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父親!我們蕭家難道真的到了要和世家聯姻才能支撐起來的地步嗎?我不相信!我們蕭家多少年的基業絕不是那個越家能比的,雖然現在處境不好,但我們只要再堅持,總能過去的。”蕭祁生說道。
“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過幾天你就去見那位越小姐。”城主怕再聽下去便會動搖,直接打斷了蕭祁生的話。
蕭祁生聽見父親竟然逼著他去見那位小姐,忍不下去便將心里想的話說了出來:“父親,就這樣了你還能忍下去,可我不想忍!既然世道無明君,何不反之?”
“住口!這件事你不準提!你難道不要命了?”蕭城主呵斥道,復又緩緩地轉過身,望向窗外,“沒有下次了!”
見父親這樣不愿爭,蕭祁生心里隱隱冒著火,可到嘴邊的話卻因為父親的轉身而覆滅。
蕭祁生使勁的攥緊拳頭,道了一聲“告退”便快步離開書房。
夜晚,蕭祁生獨自躺在西院的一個房頂上。
以前,他還是個少年人的時候,他便帶著有些害怕的顧青青偷偷的跑到這里,然后躺在這里數著天上的星星。
那時的自己敢愛敢恨,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做一些開心的事情。
可是現在,幾年過去,顧青青不在他的身邊,而他還去做自己討厭的事情。
即使眼前天上的星星有很多,但蕭祁生不想去看,怕看了便會想起以前的美好,便會想念顧青青。
蕭祁生將手蓋在自己的臉上,遮住視線,就這般,靜靜的躺在幽靜的房頂上吹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