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隔壁的離落閃進房間,看著低低切切、唧唧噥噥的聞人黎,忍不住問道:“怎么了?你這次不大聲的哭了,反倒吭吭唧唧,難道這次的故事不夠悲傷?所以才哭得這般小聲?”
或許離落沒有體會過悲到深處便是啜泣,直至無聲,無聲便是最大的悲哀,所以才會這般說,或是她明知如此卻仍舊選擇這樣說。
但聞人黎沒有離她,而是噙著淚水看著手里的繡帕。
難得的是,這一次,離落沒有毒舌,而是坐在聞人黎的身邊,狀似看她正在盯著看的繡帕。
灼約起身往外走,一路下樓也沒被其他孟婆攔下,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灼約獨自離開小茶館,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灼約心里裝著事情,所以是低著頭走的。
路兩邊的彼岸花好像永遠都是這般絢爛,艷紅極致。
因為灼約的住處在忘川花海的邊緣,所以當灼約走到院子前,不經意的往一處望去,那種靈魂上的觸動再一次出現。
灼約收回伸出去的手臂,微微按住心口,向遠處的花海深處眺望。
不過,除了大片,大片,望不到頭的紅色彼岸花,什么也沒發現。
這,究竟是為何?
灼約第一次被羅淵帶來尋找住處的時候,路經這處離花海最近的院子的時候,那種靈魂的顫動第一次出現,于是灼約便選擇住在這座院子。
住進來后,那種靈魂的顫動便沒有再出現,直到有一次,這種感覺再一次出現。
當時,灼約并不知道這是為何,但之后的一段時間,這種感覺有沒了,等到她第三次有同樣感覺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什么,隨即便將淚珠取出。
同樣的感覺再次出現,灼約便猜想自己那種奇怪的感覺和這淚珠還有那忘川花海有關。
可究竟有著什么樣的關系,灼約試了幾次也沒有多少收獲。
但有一點,灼約發現每當她收集的淚珠增加,那種感覺便會回來,而且一次比一次強烈。
有了以往的經驗,灼約再次將幾顆淚珠取出。
將晶瑩的淚珠倒在手心,灼約這一次決定往花海邊靠近。
一步,又一步……
隨著距離的拉近,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好像還比上一次強烈一些。
當灼約走到路的邊緣,前面不能再過去的時候才停下。
灼約看著忘川花海的深處,又看向自己的手心。
這一次,她這般行動好像有點成效了,不僅如此,灼約猜測若是自己能到達忘川花海的深處,那這種靈魂的顫動又會強烈到什么地步,或許還會有其他的發現。
抱著這樣的猜測,灼約決定明天想辦法進去看看。
第二天,灼約沒有去小茶館,而是改道來到忘川花海靠近忘川河的一處空地。
灼約的腰間系著一個荷包,那里是幾顆淚珠。
很快,河面上出現一道黑色的影子。
慢慢地,那黑影往這邊移動,漸漸地變得清晰,仔細看便看出那是一個黑影撐著一只小船在忘川河擺上前行。
那黑影想來就是這忘川河上的擺渡人了。
以前,灼約還在陽世的時候曾在一本雜記上看到關于冥界的一些傳說,書中里便說那冥界的忘川河水之上有位擺渡人,想必就是眼前這位了。
沒等灼約回憶起那本書上所述的其他內容,本來向這邊駛來,靠近的船已經試過,然后遠離。
見狀,灼約以手捧臉,向遠處的船只喊去,“等等!可否載著我去個地方!”
那船并沒有停止,船上的那道黑影倒是開口問道:“你可帶了坐船的東西?”
什么東西?灼約對擺渡人的問題感到茫然。
或許是沒等到灼約的回答,那擺渡人便好意提醒道:“就是一些過船費,當然,我可不要那些俗物,我要的東西也不稀奇,就是一些酒水或是吃食,當然了,我更愛酒水,你可有?”
裹在黑影里的擺渡人的聲音蒙上了一層紗,很難聽清他真實的聲音。
即便如此,灼約也能從中得出,想要搭乘擺渡人的船那便需要用東西換,至于這東西是什么,那便是連黑影說上去都帶著幾分激動和期待的“酒水”。
但灼約手頭上并沒有黑影想要的,她有的只有兩本書,一把金花生和淚珠。
再次沒有等到灼約的回答,黑影便沒了繼續問下去的興趣,直接劃走了。
灼約見擺渡人和“他”的船從自己的眼前消失,開始考慮自己要到哪里去找這些東西。
若說在陽世找這些東西很是容易,可問題是她現在是在冥界,陽世那些看似平常的東西這里很稀缺,或是沒有,這可怎么辦?
忽然,灼約想到有一個地方可能有她想要的東西,那便是閻王的住處!
可問題是以她對閻王的一些認識,她覺得想要找閻王借東西是很難得一件事。
難題豎在灼約的面前,讓她不知該如何。
不過這些問題遇到任十七便直接迎刃而解了。
第三天,灼約照舊來到忘川河邊。
“酒帶來了嗎?”雖然嘴上是問,但灼約還是無法忽視擺渡人投來的目光,雖然這目光不是給她的。
灼約看向手里的東西,這酒還是任十七從閻王那里幫她要來的,可她的眼里卻是滿滿的疑惑。
到現在,灼約都不能弄清楚自己昨天為何會找任十七幫忙,想不通。
“咳,酒我帶來了,但這是什么酒我就不知道了。”灼約看著手里的酒,說道。
毫不在意灼約的問題,眨眼的功夫,那船便停靠在灼約所在的忘川河邊。
擺渡人將手里的長篙放在一邊,直接示意灼約將酒壇給他,“只要是酒就行,給我吧。”
若是這忘川河里的水都是酒的話,估計他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灼約見他這般迫不及待,便將酒壇給了他。
若不是先前說好的那般,灼約估計會被擺渡人直接丟下。
擺渡人見灼約在發呆,便直接奪過灼約手里的酒,然后一眨眼的功夫,那酒壇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