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被自己的兒媳婦嚇到了。
這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
她現在有些懷疑他大舅報得信是不是對了。
畢竟自己想找這么個人,還是他大舅給出去瞧的。
原本想著把他叫過來問問。
想想又覺得這結婚的事剛忙過去,他大舅也跑前跑后的忙了幾天。
還是過幾天再說吧。
自己也得去上工了。
要不然年底分不到糧食和錢怎么辦。
福順還得娶媳婦呢。
只不過現在有了兒媳婦,自己可以少干點了是真的。
畢竟大兒子也在外面做工呢。
到時候讓他拿出點來,也就夠了。
至于小兒子,周老太可舍不得他這么早就去上工。
雖說這么大的孩子都會被安排著出去放羊什么的,活都不重。
可是周老太就是舍不得。
所以周福順一直就在外面瘋玩。
除了滿身土,別的什么都帶不回來。
小柴村所處的位置注定了他們這里一年只能收一季麥子,一季玉米。
所以他們的生活很是拮據。
像周福貴那種,能去國營礦上做工的,就已經很厲害了。
所以結婚第二天,老周家的大兒媳婦就出門上工,簡直讓全村人就驚訝了。
“福貴家的,福貴家的。”
旁邊一個黑瘦的嬸子叫了兩聲之后,寧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自己呢。
“啊,嬸子,這還有點不習慣呢。”
寧舒歉意地笑了笑。
“明白明白,多叫幾次就習慣了。”
那嬸子呵呵笑著,隨后就注意到了寧舒額頭上的包。
這會已經由紅又紫,周邊還隱隱泛青了。
周老太這脾氣真是暴烈,這結婚第二天就給打成這樣了。
“嬸子你可別誤會,不是我婆婆打的。”
寧舒見對方注意到了自己的包,趕緊委屈巴巴地開口。
自己在正式開工之前就已經注意到了。
這個嬸子是這群人里最能說的一個。
自己要是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被她把話套了出來,想必很快全村就全都知道了。
所以這才到了這嬸子身邊。
“福貴家的,你是不是還不認識我?”
“我是福貴他三叔家的嬸子,昨天忙乎乎的,福貴著急走,也沒帶你認識認識我們。”
三嬸眼底的八卦之焰熊熊燃起。
“三嬸。”
寧舒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笑著說道。
“你說你這包不是你婆婆打的?”
“啊,不是。”寧舒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泛了點水光。
“昨天我不小心吃了福順一個饅頭,福順不高興了。”
“我想著從我嫁妝里拿點雞蛋出來,算是給福順賠個不是。”
“哪里知道我吃了一點福順就不高興了,說……然后推了我一把。”
“嬸子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啊。”
寧舒中途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最后還殷切的囑咐了一聲。
三嬸的眼睛轉了轉:“福順那小子說了什么?”
寧舒一臉慌亂地搖頭:“沒,沒什么。”
“你就別騙你三嬸了,你三嬸用腳丫子猜也能猜出來。”
“是不是說你進了老周家的門,你的東西就全都是他的了?”
三嬸笑瞇瞇地低聲問道。
寧舒立刻露出一副“三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來。
“行了,你三嬸我的嘴最嚴實了,有委屈就來找我說話啊。”
“可別自己憋著。”
三嬸拍了拍寧舒的肩膀,看了看她那瘦小的樣子,想了想又從包里拿了半塊地瓜給她。
寧舒感激地接過,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呵,我就是要全村人都知道你們的脾性。
除了會算計,會罵人,還會打人呢。
將來我要分出去單獨過的時候,看你們還有什么臉不許。
等到大兒子沒了,兒媳婦走了,小兒子又被養廢了的時候……
呵呵,我就笑笑不說話。
三嬸看著寧舒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一看就是打小活得小心翼翼的孩子。
沒什么心眼又不敢多說話。
這個樣不被老周家吃得死死的才怪呢。
“快干活吧,有事記得找嬸子啊。”
三嬸心里再不忍心,也不能多說什么。
畢竟那是周老大家的事,自己也不能多說什么。
再加上周老太那厲害的性子,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
不過有八卦還是大家一起分享嘛。
三嬸這么想著,喜滋滋地到了田龔的另一邊,跟那邊村里大壯媳婦說道去了。
寧舒自己一個人拿著鋤頭,一點一點的翻著面前的地。
她現在的身體完全可以做到成為村里最快的人。
但是她一點也不想。
跟別人差不多就行了,沒必要為了那一家子去付出自己的體力。
這里氣候很干,地里的土雖然都是砂質土,但也還是很硬,翻起來特別費力。
要是沒有淬體精華露,估計寧舒這一上午都堅持不下來。
而現在,寧舒看著自己完成的部分,只想高呼。
還有誰?!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周老太在下工的時候總感覺別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對。
可是她也打聽不出來什么。
只好帶著疑惑回去。
回去之后寧舒還沒有到家,周福順已經坐在門口,餓得沒勁了。
“娘,我餓了。”
半大小子正好是能吃的時候,再加上在外面瘋跑了一上午,不餓才怪呢。
“等會,娘這就給你做飯去。”
周老太愛憐地摸了摸小兒子臟兮兮的臉。
抬頭就看見寧舒慢悠悠地走回來。
“你個懶貨,不快點回來做飯,在外面磨嘰什么?”
周老太頓時大嗓門的吆喝起來。
周福順一下子想起了早上寧舒還想搶自己的炒雞蛋,身上接著就來了力氣。
他幾步跑過去,一把就把寧舒推倒了。
“你個掃把精,不快回來做飯,是想餓死我嗎?”
這還沒有進家門,外面還有很多下了工正在回家的人。
他們就親眼目睹了一場小叔子把自己新進門的嫂子一把推倒在地隨后婆婆上前破口大罵的大戲。
“我說周老大家的,你這是干什么呢?人家春蘭大老遠從田家莊嫁過來,可不待這么對人家的。”
首先站出來說話的是村長的媳婦,長得也是黑瘦黑瘦的,但是聲音很尖利,讓人聽著就覺得這個人很難纏。
周老太卻不怕她:“我怎么對我自己家兒媳婦是我自己的事,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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